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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就是李渭。」靖王挑眉,未曾想是這樣的青年男子,亦是對李渭頷首:「倒是有些不一般的本事,本王記下你了,找個日子大家一起喝一杯,說說話。」

  李渭揖手應諾。

  天風又起,似雨非雨的陰天,眾人扶著薛夫人和春天入轎,齊齊歸位,往城內行去。

  甫一入城,李渭和王涪打過招呼,言之掛念家人,徑直回了瞎子巷。

  陸明月等人不知李渭具體歸期,只知是左右幾日,王涪回程走的急,時間掐算下來,倒比大家期料的日子還早了兩日。

  李渭先去了陸明月家接長留。

  院門閉著,但尤能聽見院落里有嘉言的嬉鬧之聲,李渭笑意滿滿,上前敲門。

  開門的是嘉言。

  見到來人,嘉言滿面驚喜之色,放聲尖叫一聲,撲到李渭懷中來。

  陸明月和長留都坐在窗下長炕上,一個繡花,一個念書,聽見嘉言震耳欲聾的尖叫,而後又聽見嘉言大喊李叔,心內俱是驚喜交加。

  長留連鞋都未穿,跳下炕就往外跑,狂奔而出,見李渭摟著嘉言,牽著追雷進門來,朝他笑盈盈的招手:「長留。」

  長留乍見李渭,沉穩的小人兒急走幾步,猛然急沖沖的拎著小袍子衝上來:「爹爹,爹爹。」

  李渭將長留摟入懷中,摸摸自家兒子的頭頂,溫柔笑道:「長留,爹爹回來了。」

  「爹爹走了好久。\"長留悶悶道,「我等了爹爹好久。」

  」對不起,路上有點事情耽擱了。」李渭躬身半蹲下,和長留對視,拍拍長留的肩膀,見孩子穿著件簇新小袍子,小臉端持,唯有一雙清凌凌的眼寫滿委屈和掛念,又見他身量漸長,青蔥如柳,心中又欣慰又覺虧欠,「爹爹回來晚了,在陸娘子這有沒有惹陸娘子生氣?有沒有好好吃飯、念書?」

  長留點點頭。

  陸明月這時也出門來,笑盈盈的上前:「回來了。」

  「回來了。」李渭嘆氣,「這陣子,麻煩你了。」

  「都是一家人,有什麼麻煩不麻煩的。」陸明月笑問,「一路可還順利,事情辦完了麼?」

  李渭摸著兩個孩子的頭頂,點點頭,往屋內走去。

  陸明月咦了一聲,去給李渭泡茶:「就你一個人回來?春天呢?」

  嘉言和長留不見春天身影,俱追問李渭:「春天姐姐呢,怎麼不見春天姐姐?」

  「她...她家裡人來甘州接她,已跟著走了。」李渭淡聲道,替長留穿靴,「過幾日可能就要回長安去。」

  李渭將春天的事情含糊和陸明月一說,陸明月笑道:「我就想著,這樣的女孩兒看著就不一樣,怎麼會是普通人家的孤女,內里肯定有些隱情。」

  長留問:「春天姐姐的娘親來接姐姐回去,那我還能看見姐姐麼?」

  李渭勉強一笑:「興許有機會吧。」

  李渭又問陸明月:「赫連廣呢?」

  「廣叔叔白日都在馬市上挑小良駒,天黑才回來。」嘉言嘴快,「李叔,我多了個安舅舅,是娘親的表哥,對我可好了。」

  李渭挑眉問陸明月。

  陸明月臉色沾了絲紅暈:「是我姨母家的表哥,上個月從姑蘇來河西販賣絲綢,正巧遇上了,隔三差五會來家裡坐坐。」

  夜裡李渭留在陸明月家吃飯,恰好赫連廣和安家表哥前後腳到家,這陣子駒馬初落地,李渭不在,赫連廣忙的不可開交,赫連廣回到家中,見到李渭陪著孩子坐在院子,對他揚了揚下巴算是招呼:「回來了?」

  「回來了。」

  赫連廣身後還跟著個長身玉立的俊逸男子,模樣倒像個書生,正是陸明月的姨家表哥,安景然手裡拎著東西,先跟李渭作揖,幫陸明月送入廚間,再回來和李渭說話:」一直聽明月說起李大哥,至今才得一見,久仰。「

  李渭只見他俊顏錦袍,風度翩翩,頗有江南男子的風骨,亦笑著回應,說過幾句話,李渭偷空朝著赫連廣挑了挑眉無聲詢問,赫連廣神色冷淡,抱胸蹙眉,極其厭惡的模樣。

  為了春天這事,靖王特意在太子面前磨了三四回,最後領了東宮之令,借巡查河西兵馬糧草之由西行,又很是費了一番波折才將薛夫人帶上,從長安直奔涼州府,靖王在涼州連夜查了七八日的帳目才動身往甘州來。

  甘州有心腹王涪,也有靖王早年置在甘州的一座精巧別館,一直管在王涪名下,靖王帶著薛夫人剛住下一兩日,東西還未收拾妥當,這頭還要面見甘州一應大小官僚,那頭又要勸慰薛夫人日日啜泣冤哭,終於等到王涪帶著春天回來,靖王得見母女重逢,心頭實在是鬆了一口氣。

  靖王心頭亦是百感交集,薛夫人近來對他愈發的冷若冰霜,心頭又掛念尚在襁褓的歲官,他忙前忙後,心頭實在是不太好受,又知道春天是帶著亡父骸骨回來,此番也算是一家三口團聚,他在一旁,倒真顯得多餘一物。

  軟轎載著薛夫人一行人往別館行去,靖王嘆了口氣,半途吩咐王涪和唐三省:「我去甘州府衙監事,你們兩人在別館內守著她們母女兩人,千萬別出什麼岔子,若有事,無關大小,一應來報我。」

  兩人應諾。

  春天這雙柔軟青蔥的手,細細摸著,也能感覺指腹的細繭,指頭上仍能見細小的傷疤。

  「這一路...你到底吃了多少苦...」薛夫人握著她的手,每問一句,只覺心如刀絞,淚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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