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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想讓盛星禾看到自己額頭的傷。

  找了怕舒昭遠發怒的藉口,「不方便。」

  「好。」盛星禾說,「那我在這裡等你,有需要的話隨時叫我。」

  舒謹立即說:「不用了,這麼冷你的外套又給我了,你先回去。」

  盛星禾換了一種語氣,似乎輕笑了一下:「怎麼,我的衣服那麼好穿,你還不想還給我?」

  舒謹:「……」

  盛星禾大概打算等他,並不想扔他一個人在這裡自己回去。

  電話掛斷前,舒謹叫了他:「哥!」

  舒謹躊躇幾秒,心裡很亂很亂。

  他不知道要怎麼說,只能勉強擠出慌張的字眼:「我沒有。」

  這三個字意味不明,極其不負責任,連他自己都沒搞清楚到底想要表達什麼。

  但盛星禾聽了,只應了一聲:「嗯。」

  第20章

  舒謹沒能脫身。

  作為家屬,舒昭遠要做檢查、等結果,都需要舒謹出面,因為打架再加上舒謹和盛星禾的事,讓他急火攻心,情緒過於暴躁,舒謹不得不承受其他病人和護士的斥責。

  兩個小時後警察來醫院做了筆錄,舒謹才知道舒昭遠把對方也打了個頭破血流,兩者不在一家醫院,但對方提出對有前科並且是減刑釋放的舒昭遠進行控告。

  傍晚,在舒昭遠的「吃裡扒外」、「不孝子」、「出賣老子好兒子」等逐漸變弱的罵聲中,舒謹才得空關上門,在無人的樓道里再一次給盛星禾發信息。

  舒謹:[你先回去吧,真的,不用等我。]

  盛星禾:[我給你買了飯。]

  舒謹回覆:[我吃過了。]

  怕盛星禾擔心,他再發一條:[你回去家裡,我會比較安心。]

  舒謹一再拒絕,盛星禾沒有堅持。

  但第二天早上盛星禾再次打來電話的時候,舒謹又說自己沒有空——除了額頭的傷,他臉上又多了五道鼓起來的指印,舒昭遠二十多年沒對他動過手,這次都齊全了。

  舒謹的嘴角破了,一動就疼。

  「對不起,哥。」舒謹在電話里說,「不能陪你過年了,明天就是春節,我不能讓他一個人在醫院裡。」

  「好。」盛星禾沒強求,還關心了舒昭遠的情況,然後說,「我給你帶了換洗的衣服,你出來拿一下。」

  舒謹走到門口往外面看,病房門的玻璃外是走廊,他不敢讓盛星禾看見自己現在的樣子,所以只匆匆地看了一眼,沒有分辨出盛星禾是不是在。

  「幫我放在護士站可以嗎,我現在抽不開身。」他撒了謊。

  「不要自己扛。」盛星禾知道舒謹有事瞞著他,但沒問,只是說,「只要你想,我隨時可以擋在你前面。」

  舒謹幾乎被內疚淹沒。

  有時候他簡直想扔下這一切跑回家去,什麼也不管,只要衝進盛星禾懷裡,可是他不能。

  不僅是因為自己的傷,還因為他們之間看不見但摸得著的一層阻礙。

  舒昭遠的情況不太嚴重,住院觀察了幾天後醫生建議出院保守治療。

  這幾天裡他和盛星禾的聯繫不算太多,但知道一想到盛星禾就在他的房子裡生活著,舒謹就有了一些期盼感。他們沒再討論感情方面的問題,盛星禾也沒再問,大年初一早上,有人送來醫院一個小蛋糕,蛋糕上畫了一隻藍色的鯨魚。

  舒謹看了一天,晚上才捨得吃。

  大年初三一早,盛星禾說有工作要先回去了。

  舒謹有點慌:「這麼快?」

  因為他在躲他,所以盛星禾生氣了嗎?

  「下次來可能要等三月底。」盛星禾在電話里說,「三月底之前我的行程排滿了,月底會有幾天時間,我會儘量調休,看能不能等周末再過來,不影響你工作。」

  盛星禾沒有生氣。

  舒謹有點想哭,勉強忍住了:「不影響。」

  盛星禾:「或者你可以過來。」

  舒謹:「……」

  「基本上我整個三月都不會出差。周末你可以過來,他們都知道你。」盛星禾問,「可不可以?」

  舒謹感到一陣恐慌。

  對於這種類似於確定關係後的異地相處模式。

  他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

  他知道他至少該給盛星禾一個肯定的答覆,一顆定心丸,而不是一句模糊的「我沒有」或者「我不知道」,將盛星禾沒有安全感的境地,但是他沒能做到。

  盛星禾又問了一遍:「可不可以?」

  他最終小聲應了:「好。」

  在盛星禾走之前,他們都沒有見面。

  *

  舒昭遠住院的最後一天,舒謹出面找了另一方和解,並在警方的調節下賠了一筆錢道歉。

  被打破頭的那個人看到他也發不出什麼脾氣了,抱怨了幾句就叫兒子送客。

  舒謹和年輕人一起走出小巷,對方說:「抱歉啊,我爸不是針對你,你不要在意。」

  舒謹點點頭:「我知道。」

  對方身形圓潤,早已不再是當初在烤肉店打工的男孩了,這些年他已經結婚生子,日子過得很不多。年輕的男人撓撓頭髮,有些尷尬地問道:「你爸爸,他知道了那件事,是不是怪你了?」

  舒謹額頭還貼著一小塊紗布,看上去有些憔悴,無法否認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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