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標題又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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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松轉開錄音室的門問道。

  在確認商月兮和陸斐言一切都準備好後,由於錄音麥非常敏感,秦松怕兩個男人影響兩個女人,把他們帶到隔壁。

  「以前錄過嗎?」

  秦松雖然不知好友,為何對待一個替身這樣上心,還是拿起專業水準詢問。

  「錄……」

  商月兮想到他和顧南風的關係,怕自己身份提前暴露,立刻收住無意識的話,「大概錄過吧。」

  待商月兮戴上耳麥。

  秦松的目光一亮。

  若是沒有錄過歌的人,往往都會採取最笨的分句錄。

  如若分句仍不行,只能靠後期混音的時候剪輯。

  可商月兮連假聲部分,都處理得相當好。

  看著商月兮為了錄製完美,怕錄音麥將空調音錄了去,一曲過後,她的額頭滿是汗水。

  「先這樣,待會我把混音部分做一做。」秦松拿著Demo,衝著陸斐言道。

  男人轉身去了隔壁。

  秦松一進隔壁。

  兩個男人異口同聲問道,「錄完了?」

  「你家那口子是錄完了。」

  秦松揉了揉鼻子,對顧南風說:「中午你打算怎麼回應那位徐小姐的事?」

  「冷處理。」

  顧北琛也聽不懂他們兩個人聊什麼,從沙發上站起,「你們聊,我去看阿言吧。」

  「等會兒。」顧南風按著顧北琛的肩膀,「阿松先去看她們錄音,我有話跟老四說。」

  「好。」

  秦松應著,邁著長腿又回到隔壁。

  「三哥什麼事?」

  「昨晚你給我說的那些——」顧南風示意顧北琛坐下,「都是認真的麼?」

  「嗯。」

  「你有沒有考慮過小言知道真相以後,很有可能會——」

  「三哥。」顧北琛閉上眼,「你曾是失去過所愛之人,應該懂得的。阿言現在懷了孩子,本就不是受孕的體質,若是那些么蛾子再出來作亂,我怕——」

  顧北琛不敢賭,上一次是下藥,這一次呢?

  圈子裡那麼黑,爬得越高,將來就會摔得越重。

  「可是,你這樣做無疑是親手摺斷了小言的夢想。」

  顧南風捏著眉心,「你的出發點是好的,你有沒有想過,她其實也想著自己變得很強大。」

  「她有我就夠了。」

  顧北琛抓起桌子上的水,猛灌幾口,「她若是以後想要當歌手,等生完孩子、出了月子,娛樂圈的路,我都給她鋪好。」

  「既然是如此,我沒有什麼好說的。」

  只是顧南風並不知道,自己今日做出的這個決定,讓陸斐言和商月兮的命運,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秦松重新走進錄音室,商月兮正在教陸斐言高音的唱法。

  「可以啊。」

  秦松帶上門,雙手鼓著掌,陸斐言羞澀地垂下頭。

  她是一個不經誇獎的人,別人一夸,總容易臉紅。

  此時顧南風推門而入,拉著商月兮的手走了出去,商月兮回頭對陸斐言說:「那幾個G調,你再好好熟悉一下。副歌部分是沒問題了。」

  待陸斐言錄完歌,顧北琛進來遞給陸斐言一杯熱白開,「多喝點水。」

  陸斐言一口氣,咕嚕嚕地喝光了所有的水,顧北琛掏出紙巾擦乾了她嘴上的水珠兒,而後掏出一隻聖羅蘭唇釉,「冬天嘴容易干,塗上防護。」

  小女人臉上一熱,這個男人似乎太會撩了些。

  雖然今天練歌的時候,覺得自己壓力很大,但是顧北琛不經意的小動作,在這個冬天都變得特別溫熱。

  很快,到了三十強比賽的時候。

  顧南風和顧北琛坐在內場第一排觀眾席。

  「評委那邊我已經打好招呼了。」顧南風望著台上的某男,「不過——」

  這些日子,顧北琛也調查過,顧南風跟台上的某人是情敵的關係,三個評委兩個拒絕,陸斐言就能夠退賽。

  顧南風翹著二郎腿,指了指台上,「那個囡囡和娜娜,我已經處理了,並且也告訴其傳媒公司提出向她們解約,以後再想著在圈子裡爬起來,可是難咯。」

  「有勞三哥。」

  「事情出現在我顧家的地盤,總要一個交代,何況——」

  顧南風收住了後面的話,因為比賽已經開始。

  陸斐言是三號。

  彎腰,鞠躬,禮貌優雅。

  「各位評委老師你們好。我是陸斐言,很開心能夠有機會站在平陽城這個舞台上為大家演出。」

  顧南風剛想悄悄地給顧北琛說,若是他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側過頭一看,顧北琛已經和現場粉絲一樣,掏出手機,目不轉睛地錄製中。

  「想必大家都知道——」主持人在台上熱絡著:「上一次,一號的原創歌曲《Memory》很是精彩,還未出道已經在各大音樂榜單排行第一。不知道,今天給我們帶來怎樣的驚喜呢?」

  「下面,我們把時間留給一號。」

  主持人退出幕後,聚光燈打在陸斐言的身上,她閉上眼,深呼吸,再次睜開眼睛,「一首《年》,希望你們會喜歡。」

  「記憶邊角那麼冷清

  你翻遍了城又一年

  我想你也不會忘記

  心痛得無法呼吸

  唯獨思念牽住了我回憶」

  陸斐言剛一開口,不光評委,還有觀眾都被她爆發式的情感,打濕了眼眶。

  「盛夏中心這麼喧囂

  我踏平了路又一年

  你猜我會不會崩潰

  難受得已經窒息

  僅剩執拗刺進了我心底」

  坐在內場一排的顧北琛,手抖了抖,他是沒有想過阿言會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將他們的故事唱了出來。

  此時,已經有評委拍下桌子上的燈,電子屏顯示,「Pass。」

  陸斐言笑著,鞠了個躬,繼續唱著:「

  一年不短

  一年很長

  一年才重逢

  我沒忘記

  你沒放棄

  珍惜著時光」

  等到歌進入到了高潮,坐在二層的一個男生站起來,高舉著應援燈牌,大聲喊著:「陸斐言,我愛你!」

  顧南風下意識地看著坐在身旁的顧北琛,只見他的眼睛隔著手機的攝像頭,已經微微變得紅腫。

  單說陸斐言這聲線優美,感染力也強,直接晉級十強都可以,直到歌曲結束,「一年之癢

  一年別離

  一年難相守

  以我之名

  冠你之姓

  鐫刻著歲月

  ……」

  剩下的兩名女老師也沒有按下「Pass」,此時演播室一片寂靜。

  剛剛的表演,分明無可挑剔,怎麼可能不通過。

  主持人從屏幕後方,走到台前,「很感謝陸斐言為我們帶來了那麼精彩的演出。」

  「非常遺憾,你已經止步了三十強,希望未來……」

  未等主持人說完,陸斐言打斷了主持人的話,「理由。」

  舉座譁然。

  雖然知道剛剛的表演確實精彩,但是看到陸斐言主動問淘汰的理由,倒是震驚了所有人。

  「陸小姐的原創能力很強。」女評委點評道,「對舞台的感染力也很到位,我剛剛實在是太投入你的音樂,一時間忘記按下通過了,對不起哈——」

  一句對不起,就將機會止步在外。

  陸斐言猩紅著一雙眼,只聽主辦說:「你的演出很精彩,不過並沒有讓我感覺出一個成熟的歌手在傾訴她的故事,相反的歌詞房間的韻,是不是不太工整?」

  「你的表演無任何問題。」男評委用餘光看到觀眾席上的顧南風,一下子明白了不少,他看得出面前這個姑娘若是經過正規的藝人培訓,假以時日,必將在歌壇成為一後。

  「至於其他老師說得那句不太工整,我覺得將來這些都可以得到改變。」男評委做出了驚人的舉措,他站在舞台中央,對著觀眾說:「我想把舞台留給觀眾,讓他們自己決定陸斐言是留還是留。」

  觀眾的目光是雪亮的。

  尤其是二層樓高舉陸斐言燈牌的粉絲,煽動著其他粉絲,大喊著:「小言。我們支持你。天涯海角都追你。」

  「支持陸斐言。」

  「支持晉級。」

  ……

  呼聲越來越高,顧南風用胳膊肘子搗了搗顧北琛,「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B計劃吧。」

  顧北琛甚至不敢對視陸斐言投過來的目光,顧南風點了點頭,手指飛舞在手機二十六宮格,台上的評委收到了簡訊。

  隨後站起了身,示意大家安靜,「很高興大家對陸斐言的支持。但是——」

  評委話鋒一轉,「據我們剛剛得知,陸斐言小姐已經懷孕一個月。若是進入十強,將來藝人總監對其進行舞蹈訓練,出現的狀況,我們沈氏承擔不起。」

  此句無疑將陸斐言的路給堵死了。

  她慘白著一張臉,站在舞台中央,剛剛支持她的那些男飯也接受不了自己女神懷孕的事情,燈牌被摔在地上。

  就在自己搖搖欲墜地要倒下時,顧北琛一個箭步衝上去,接住了陸斐言:「阿言。沒事兒。」

  「……四哥……」

  雖然哭很沒有用,但是有一點,她必須得承認,努力過後可能真的沒有回報。

  「我們回川北吧。」

  -(喵喵的話:歌詞是我瞎糾結吧自己寫的,開心一下~)-

  「好。」

  顧北琛抱著她,在所有的人注視中,離開現場,「我們回家。」

  路上。

  陸斐言一直不說話。

  這種感覺,又回到了那個時候,顧北琛有些心虛,嘴裡胡言亂語著:「沒事兒。有比賽的地方,就有輸贏。」

  「咱們還不稀罕來平陽城比賽呢。」

  陸斐言咬著唇,沒好氣地笑了笑:「就你會說話。」

  「別想那些糟心的事情了。」

  顧北琛寬厚的大掌撫摸著陸斐言的小腹,「阿言。壞情緒,對咱閨女不好。」

  回家這段路,顧北琛一直逗陸斐言開心。

  陸斐言倒沒覺得顧北琛有什麼異樣,只當他怕壞情緒影響到自己。

  到了京城,已經是黑天了。

  顧北琛帶著陸斐言在機場附近簡單地填飽了下肚子,他的車已經寄存在機場一周了,「我把酒店的房間退了,去我們的家,還是?」

  「回我們自己的家吧。」

  顧北琛替陸斐言繫上了安全帶,「若是累了,先眯會兒。」

  「嗯。」

  今日委實是累了,陸斐言閉上眼,很快睡去。

  平陽城。

  商月兮順理成章地晉級。

  剛剛在後台,陸斐言慘遭淘汰的事情,她看得一清二楚。

  能敢這麼明目張胆地黑幕,也只有顧南風了。

  「月兒。」

  顧南風聳了聳肩膀,加上商月兮的質問,明顯又多了幾份不自然,「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商月兮看著他,像把他看穿了般,「是你黑幕了小言。」

  「月兒這話說得有趣。我倒是很好奇,為什麼你會說出這麼可笑的句子?」

  「顧先生自己心裡清楚。」

  商月兮扔給顧南風一個USB,「顧三公子的傑作,可都在這個U盤裡。」

  「月兒。」顧南風撿起地上的USB遞給她,「有些話,我不想重複第二遍。」

  「你不應該受到別人的挑撥。」

  商月兮並沒有理會顧南風,而是推門離去。

  此時,另一個身形相似的女人,走了進來。

  陳醫生趕到時,顧南風額頭上的紅印淡了許多。

  「三公子,我先幫你化一下淤青。」

  「不用。」顧南風擺了擺手,「你去查查她。」

  面前正坐著一張與「商月兮」一模一樣的面孔。

  陳醫生看到商月兮的時候,身形一顫,恭維倒也順嘴,「商小姐,身體有什麼不舒服的嗎?」

  「我懷孕了。」

  「商月兮」冷冷地說。

  「是嗎?」

  顧南風接過商月兮的話,對著陳醫生說:「比起懷孕,你先看看她是否整容過?」

  「顧南風,你是不是有病?」

  陳醫生感受到陣陣冷汗,這三公子前段時間抱著一位與面前的人兒生得相似的姑娘來她辦公室,還查了DNA,現在正主回歸,反倒不敢相信了嗎?

  她伸出手,觸探著「商月兮」的小臉,「得罪了。」

  在一陣摸骨之後,身後的顧南風急切地問道,「怎麼樣?」

  陳醫生面露難色,看了一眼商月兮之後。顧南風會意地將她帶到隔壁房間,「陳醫生,她——」

  「三公子。房間裡的這位,我可以保證,確實整過容。」

  見顧南風陰沉著俊臉。

  他當然知道,那個是假貨。

  若非如此,她的面容和「商月兮」怎麼會一致?

  「三公子?」

  「三公子?」

  「三公子?」

  陳醫生一連叫了三聲,顧南風才收回思考,「嗯?」

  「三公子若是還不放心,剛剛給裡面那位摸骨時我取了幾根髮絲,等到與商小姐的比對出來——」

  顧南風的手機忽然響起,他抓著電話吼道,「為什麼現在才說?」

  陳醫生額頭汗水直涌,只聽顧南風又問:「哪家醫院?」

  緊接著掛了電話,如颶風般速度消失在她的視野。

  此時「商月兮」從臥室走出,看到房外只有陳醫生一人。

  也沒有招呼什麼,也跟著出去了。

  市中醫院。

  清晨的陽光,一向映得天空很藍。

  許雲霄睜開眼就望到窗前熟悉的靚影。

  他低低地喚了聲,「月兒。」

  商月兮回過身子,許雲霄尷尬地撓了撓頭,「抱歉。」

  「我跟許PD認識的人很像嗎?」

  從商月兮喉嚨里發出的小奶音,與許雲霄來說,每一個字詞都那樣觸碰心弦。

  他從年少便一直站在她的身後。

  兜兜轉轉,陰差陽錯,在他覺得自己就要抵達幸福的天堂的剎那,老天似乎給他開了個天大的玩笑。

  「嗯。」許雲霄望著商月兮,他的眼眸似乎裝著萬水千山的風采,總要人忍不住陷下去,「有件事,從昨天下午你比賽後我就想問問你,那首歌你是從哪裡聽來的?」

  「許PD是在說《F》?」

  商月兮倚靠著台沿,「誰知道呢?一個月前出了一場車禍,什麼都不記得了。」

  一個月前。

  這該死的巧合。

  月兒也是在一個月前出了車禍。

  同樣是,什麼都記不得。

  「對不起。」

  「又不是什麼難過的事。」

  聽到許雲霄的道歉,商月兮莞爾一笑,「許PD也聽過這首歌嗎?」

  「嗯。這首歌曾是我寫給喜歡的女孩子的。」

  「那她一定很幸福。」

  「我可以給她幸福嗎?」

  許雲霄自嘲地笑了笑,「但願如此吧。只是現在,我也分不清了。」

  他們像一見如故的知己,相談甚歡,恨不早逢。

  直到病床的門被一腳踢開。

  顧南風心急火燎地衝進屋子裡,一把抱住商月兮的纖細的身子,「月兒,有沒有怎麼樣?」

  許雲霄的俊臉青了幾分,果然,如果比賽時還是個猜測,那面前所見所聽成為現實。

  他乾咳幾聲說道,「三少若是可以克制住,我們藝人也不會暈倒在路上。」

  他的話如此言簡意賅,卻意外通透明亮。

  顧南風鬆開懷裡的商月兮,「若不是許PD之前,硬要給我老婆加賽,她又怎麼會低血糖呢?」

  情人相見,本就紅了眼。

  在兩位要開啟互相diss的模式時,咕嚕咕嚕地奇怪聲響,要他們同聲開口問,「月兒想要吃什麼?」

  商月兮咬了咬唇,「慕斯蛋糕。」

  「我去買。」

  又是異口同聲,只是程安涼離開了病房,而顧南風意外地留了下來,「我黑幕陸斐言不是因為為了讓你晉級,而是這件事本身就是老四拜託的。」

  「是麼。」

  商月兮冷著臉,「你們男人總以為對我們好,就是真的好。」

  「月兒。」

  顧南風低低地喚著她的名字,下一秒堵住了她的話語。

  在情不自禁中,商月兮低喃:「三哥。」

  意識到這樣的暱稱從她嘴裡冒出,商月兮急忙閉上了嘴巴。

  顧南風鬆開懷抱,他輕撫著她額前的頭髮,「月兒。昨晚我們睡過,你身上應該還有屬於我的烙印。」

  商月兮紅著臉,不想顧南風竟是如此直白。

  只要不想回答的問題,她擅長轉移話題;被顧南風拆穿的一切,她也不再堅持,索性沉默。

  「月兒。」

  顧南風牽起她的小手,語氣輕飄飄地,「與你分開之後,我每一天都在懊悔。雖然那個孩子,與我們無緣,以後我們還會有其他的孩子的。」

  顧南風的話,讓商月兮聽得很揪心。

  她腹部有一條剖腹產的疤痕,無時無刻不提醒自己,那裡曾經有個孩子。

  那日她要走,他也未挽留。

  她沒有回答,是分不清,關於顧南風的情深意重,是不是全因她失去過那個孩子。

  「月兒。我愛你。」

  商月兮由著顧南風抵在病床,身上冷得發抖,仍降不下他唇齒間的灼熱。

  只是為什麼,愛人間最美的三個字,如今聽起來,這樣刺耳與傷情?

  你的愛究竟是愧疚,是彌補,還是其他的呢?

  顧南風閉上眼,享受著商月兮的美好。

  他之前被大哥打傷了腦袋,做了許多混蛋的事情,還失去了跟她的孩子。

  忽而幾滴清淚,滑進了他的薄唇,顧南風睜開眼睛,修長的手指,拭去商月兮的淚水,「月兒,別哭。」

  「三哥。」

  商月兮埋進他的懷裡,聲音沙啞,「我們放過彼此,好不好?——」

  「……不好……」

  顧南風捧起商月兮滿是淚痕的小臉,吻去那些淚珠,「……一點兒也不好……」

  「三哥。」

  商月兮痛苦地閉上眼睛,「你我之間,始終隔著一個徐安然。」

  何況,現在,又出現了一張整得和她一模一樣的臉。

  顧南風全身的重量,壓得商月兮喘不過氣:「月兒。你為什麼總要把我推給別人?為什麼許雲霄可以,我卻不行?」

  許PD?

  為何要扯上那個有些傷感的男子?

  未等商月兮開口,顧南風的質問劈頭蓋臉砸向商月兮的心口,「月兒。你記住,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我都能找到你。」

  「月兒。過去的事,就忘了,好不好?」

  「……」

  商月兮因顧南風問題,啞口無言。

  她只是不希望,他們再這麼糾纏下去,何況他跟柳小姐,已經有了孩子。

  顧南風惡狠狠地咬著她的唇:「月兒。你記得,你是我的女人。」

  「……三哥……」

  他弄疼她了。

  商月兮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顧南風,她企圖喚回他的理智。

  可是顧南風像聽不到一樣,把她惡狠狠地摔在病床上。

  腦海里,似乎有什麼,從商月兮的腦海里,急於湧現。

  過去之種種,如走馬觀花,儘是有關他的溫柔的片段。

  顧南風愛得那樣卑微,愛得那樣小心翼翼,捨不得她受一點傷害。

  而她呢?

  顧南風感受到商月兮的抗拒,他近乎瘋狂地用殘忍的方式,占有著她。

  她在他的面前,像個支離破碎的洋娃娃。

  這一次,他有意躲開她的眼淚,他受夠了她次次將他推出去,次次隨隨便便把他放棄。

  他只要她在他身邊,即使是恨,都再不願放她離開。

  在商月兮痛得昏死過去的時候,她留下了最後一句話:「我希望,你可以給清堯一個公平競爭的舞台,她是真的喜歡唱歌,想要替顧四爺做些什麼的。」

  「月兒。我說過。」顧南風含住她的淚水,「小言的事情,作出決定的那個人是顧北琛,不是我。」

  許雲霄提著一盒慕斯蛋糕。

  他站在病床外聽到曖昧不清的聲音,自然知曉顧南風在做什麼。

  許久後,他酸澀地笑著,將慕斯蛋糕丟到不遠處的垃圾桶。

  男人孤寂的背影,消失在蒼茫的夜色中。

  瑪莎停在別墅區。

  顧北琛剛滅火,從別墅區走出來一個中年婦女,這是李漢幫忙物色的保姆李嬸兒。

  「先生。您跟太太回來了。」

  陸斐言在顧北琛的懷裡翻了個身,揉著睡眼:「到家了麼?」

  「到了。」

  見到一個陌生的阿姨,陸斐言看著顧北琛,「這位是——」

  「哦。」顧北琛介紹著:「三哥介紹的,以後用來照顧你。」

  許是比賽輸了心情不好,陸斐言只是點了點頭。

  電梯到了四樓。

  「要洗澡解乏嗎?」

  顧北琛問道。

  「嗯。」

  顧北琛將陸斐言抱到床上,又給她脫掉鞋子,這才說:「我去放水,待會兒叫你。」

  「好。」

  她的回答,都是一個字。

  像是應付。

  顧北琛倒也沒怎麼在意,脫掉大衣後,進了浴室。

  此時,顧北琛大衣的外套的手機響起,陸斐言叫了一聲:「四哥。你的電話。」

  「幫我接了吧。」

  顧北琛應著,反正他們之間,也沒有什麼秘密。

  陸斐言從床上起身,沒有備註的陌生號碼:「顧四爺。關於黑幕太太止步三十強的事情,似乎有人把咱們的音頻錄了下來……」

  這聲音,應該是平陽城的人。

  陸斐言冷靜地掛下電話,然後調出剛剛通話的號碼,輸入信息:「有些話不方便在電話里談,剛剛的音頻,複製我一份,謝謝。」

  「阿言。」顧北琛在浴室喊了聲:「可以洗澡了。」

  此時的陸斐言將剛剛顧南風發給自己的音頻,點開了播放。

  ——「三哥。有件事,我想拜託你。」

  ——「老四。你我之間無需客氣。」

  顧北琛推開浴室的門,「怎麼不進來洗,水一會兒就涼了。」

  只聽,手機揚聲器傳來。

  ——「她若是以後想要當歌手,等生完孩子、出了月子,娛樂圈的路,我都給她鋪好。」

  ——「既然是如此,我沒有什麼好說的。」

  ——「我家阿言,止步三十強的事,就有勞三哥了。」

  「阿言。我……」

  顧北琛想過千萬種事情暴露的可能,唯獨沒有算到的事,才不到一天,這件事就瞞不住了。

  「止步三十強?」

  陸斐言慘白著一張臉,「顧先生,應該覺得很好笑吧?」

  「你聽我說……」

  顧北琛按住情緒激動的陸斐言,「阿言。你現在懷著孩子……」

  「孩子?」

  陸斐言的聲音有些淒楚,「我看是枷鎖吧?」

  「顧北琛。」她痛苦地閉上眼睛,「旁人黑幕,都是內定去出道。你的黑幕,可真是有意思。」

  「是不是看著我因為輸掉比賽傷心,特別有成就感?甚至還在一旁裝作聖人一樣,去安慰我?」

  「你還真是惡趣味。」

  顧南風過去時常說顧北琛惡趣味,只是那些玩笑話,沒有從阿言口中說出來得那麼揪心。

  「阿言。」

  顧北琛蹲在陸斐言身邊,拉著她冰涼的小手,「你聽我說,我們等到生完孩子……」

  「你別碰我。」

  陸斐言忽然覺得很噁心,她甩開顧北琛的手,朝床的另一邊挪去。

  她的性子向來清冷,說起話也是言簡意賅,沒什麼溫度。

  歲月之於顧北琛,不過是越發瞧不出心境了。

  自從一年前,她消失在他的視野,他是如此害怕著她再度離開。

  陸斐言大概不知道,顧北琛每天都會醒很早,看到枕邊她還在旁邊熟睡,忐忑的心才能放回嗓子眼兒。

  他們從什麼時候開始,變成了這幅模樣?

  風猛烈地吹著。

  平陽城這邊,也一樣不太平。

  顧南風被商月兮趕出病房,看到不遠處許雲霄正在抽著煙。

  「少熄點。」

  他說。

  年少因為兩家是世交,與許雲霄走得便近了些。

  雖然那時,許雲霄也不愛講話,至少不似現在,與他幾乎無話可說。

  大概是,因為共同喜歡上一個姑娘。

  可感情之事,誰又說得清楚,許雲霄自以為可以小心地隱藏好一切,他又何嘗沒做過成人之美,不過成全之後,他愛的姑娘又得到了什麼呢?

  「那個孩子……」

  許雲霄閉上眼,站在月光下,似乎做了個艱難的決定:「其實還活著。」

  「你說什麼?」

  「你跟月兒的孩子,還活著。」

  兩個男人,並不知道病房內有人一直在偷聽。

  月明星稀,白晝冉冉升起。

  「先生。太太。」

  李嬸兒在樓道里喊著:「早餐已經做好了。」

  顧北琛掰過陸斐言的肩膀,「你打算就這樣,一輩子不跟我說話?」

  「……」

  「我害怕。」

  顧北琛強行捧起陸斐言的臉,「你大概永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你離開我。」

  「醫生說,這個孩子有可能是我們最後一個孩子。」

  他斷斷續續地說著,昨夜一夜未眠,雙眼儘是血絲,「阿言。我已經不比一年前,你走以後,還能騙騙自己,說慢慢等下去,你會回來的。」

  「阿言。」顧北琛顫抖著手,「能不能,讓我就這麼自私一回?」

  「這個圈子很亂……」

  「你永遠想像不到,人前人後兩種模樣。」

  「好比那個蘇顏洛,難道還不讓你驚心麼?」

  陸斐言的眸子裡流淌著淚水,她哽咽著:「我知道這個圈子很亂……」

  「我究竟是為了什麼,才那麼努力想要去證明我可以……」

  她閉上眼,有些順不過氣來。

  「阿言。」顧北琛輕撫著她的背,「以後,其實有很多時候,不需要證明。」

  「在我心裡,你就是最好的。」

  「我知道,你不願意當米蟲,你想著經歷我在圈子裡經歷過的一切,你想要離我的距離近一點,這些我都可以理解。」

  「可是你忘記了,你現在是一位媽媽。做什麼,都不應該衝動。」

  他的話,似乎總有雞湯的效果。

  「這些你可以告訴我的,但是為什麼要瞞著我?」

  還是氣不過,顧北琛與顧南風偷偷地做著一切。

  「為什麼嗎?」顧北琛揉著她的腦袋,「如果我告訴你,你會答應麼?」

  「不會。」她回答得很乾脆。

  「所以,我才選擇不告訴你。」

  原本就沒什麼誤會,說開以後,也便沒有什麼。

  「李嬸兒做完飯,我們快些洗漱,不然飯涼了就不好了。」

  「幹嘛非要請保姆,你不是說只吃我做的飯麼?」

  到底,還是不肯給顧北琛一個台階。

  「以後孩子大了,公司業務多,總歸是不方便的。」

  「而且,我怕你累著。」

  顧北琛求生欲望很強,「老婆。你要是還覺得不解氣,就打我好了。」

  「打你有什麼用?你能給我黑幕個第一嗎?」

  她也就是隨口說說。

  「我能。」

  顧北琛倒是狗腿。

  陸斐言沒再理會。

  李漢介紹的這個保姆倒是挺不錯,做的飯確實好吃,陸斐言吃了幾口,讚美了句:「很好吃。」

  昨晚先生回來的時候,太太冷著臉,李嬸兒還覺得是不太滿意自己,心裡一直不踏實。

  今早一被誇獎,李嬸兒面帶紅光,「太太過譽了。」

  「李嬸兒,你坐下來一起吃啊。」

  李嬸兒慌忙擺著手,「不不不,這不和合規矩的。」

  「沒事兒。」

  一向嘴挑的顧北琛,也覺得這早飯,粥熬得很不錯。

  「以後在這個家裡面,太太說什麼,就是什麼。坐下來吃吧。」

  李嬸兒這才沒有堅持。

  陸斐言消失這幾周,Gulun最近的大小事宜,都交給了何助理。

  現在顧北琛回來,自然是要忙著處理公司的事情的。

  吃過飯後,顧北琛披上大衣,「中午想什麼,告訴李嬸兒,不用等我。」

  說著,在玄關處將陸斐言摟在懷裡,「別亂跑。要是無聊了,可以看看電視,看看書之類的。」

  「嗯。」

  最後在依依不捨地吻中,離開了家。

  李嬸兒整理完家務,主動跟陸斐言嘮嗑:「太太。先生對您可真好。」

  「嗯。」

  她的話不多。

  「您中午想吃些什麼呢?」

  「你看著弄就好,我有些累了,在樓上休息。」

  「……喔……」

  李嬸兒的臉明顯有些失落,「那中午時我在叫你……」

  陸斐言沒在回應,而是徑直走上了四樓。

  她的手機,上一次跟顧北琛賭氣,落在了床頭櫃。

  此時已經沒有電了。

  陸斐言找到充電線,將手機充到10%才開機,鋪天蓋地的消息提醒。

  其中一條,就是已經從神壇跌落的前國民女神季晴晴的法院傳票書。

  傳票是上周三發的。

  上面清晰地寫著【京城人民法院】:

  案號:(20XX)初字第XX號

  案由:侵權

  送達地址:顧氏文娛有限公司

  被傳喚人:陸斐言

  傳喚事由:陸斐言大面積涉嫌抄襲季晴晴的新歌。

  應到時間:20XX年12月25日

  應到場所:京城人民法院

  【注意事項】

  1、被傳喚人必須準時到達應到場所。

  2、原告收到本傳票後無正當理由拒不到庭,人民法院可以按撤訴處理;被告收到本傳票無正當理由拒不到庭,人民法院可以根據原告的訴訟要求及雙方已經提交給法庭的證據材料缺席審判。

  3、適用簡易程序審理的民事案件可以當庭審判,當庭宣判的,人民法院可以當庭送達裁判文書;當庭不能送達的,人民法院將當庭告知當事人領取裁判文書的時間和地點,逾期不來領取的,不影響上訴期間的計算。

  審判員:XX

  20XX年12月19日

  Gulun辦公室。

  顧北琛從何助理手裡接到這張傳票,「季晴晴人呢?」

  「經過上次醜聞事件以後,安分地躲了起來。」

  「安分?」顧北琛將傳票扣在辦公桌上,「她這是安分?」

  「估計是公關給出的洗白籌碼。」何助理分析道,「這幾年明星寫書很熱,槍手什麼的滿大街亂跑,但是季晴晴一直是原創才女人設,加上之前我們沒有接手Gulun時,莽給季晴晴的重點培養,導致粉絲已經形成了『安大女神寫一本書,拍一本書,自導自演,還參與後期製作』這樣的思維。」

  「呵。」

  顧北琛冷笑,「才女?」

  「當然,比不上大嫂那種真材實料。」

  何助理額頭汗津津的,立刻狗腿道,「不過四爺。這張法院傳票怎麼處理?咱們又沒有認識的人。何況,離聖誕節沒有幾天了。」

  「去給法院個回話,就說懷孕期間,不適宜出席,一切等孩子平安生產後再說。」

  「好。」

  何助理從辦公司退了出去。

  顧北琛揉著眉心,桌子上的手機忽然想起,「怎麼了?」

  電話那頭的陸斐言,聽得出顧北琛的疲倦,很小聲地說:「你在忙嗎?」

  「嗯……」

  顧北琛不接電話的手,還捏著傳票,「不算忙。」

  「阿言。」

  顧北琛充滿磁性的聲音誘惑著:「我們開視頻,我想看看你。」

  「有什麼好看的。」

  陸斐言的耳根有些發燙,「早晨又不是沒見過。」

  「不夠。」

  顧北琛換了個姿勢,「阿言。跟你分開的每一秒,空氣都是寂寞的。」

  噗嗤。

  他從哪裡學會的這種土味情話?

  「那好吧。」

  陸斐言將電話直接掛斷,顧北琛剛想回播的時候,手機上切過來微信視頻通話邀請,連忙去拿下的綠色接聽。

  畫面上的陸斐言在床上裹著被子,很像只慵懶的兔子。

  「家裡的地暖不熱?」

  顧北琛靠在辦公椅子上,頗為擔心,「給物業打電話了嗎?」

  「嗯。今天重新試壓。」陸斐言咬著唇,「顧北琛。」

  她極少這麼叫他的全名。

  小時候,喜歡喚他四哥。

  長大後,倒是成了四哥或顧四爺。

  領完證,開心了叫老公。

  「嗯?我在呢。」

  顧北琛收回想法。

  「你就沒什麼給我說的麼?」

  「說什麼?」

  陸斐言的視線停在顧北琛的辦公桌上。

  果然,法院的傳票被他壓著了。

  於是故意地問了句,「那個是什麼?」

  「這個……」顧北琛隨口縐了句:「廢紙。」

  「四哥。」

  陸斐言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酸澀,「你不打算給我說實話嗎?」

  顧北琛心裡一驚,難不成季晴晴那個賤人,私底下去找了阿言?

  不可能啊。

  如果家裡來了人,李嬸兒會告訴他的。

  「傳票的事情……」陸斐言頓了頓,「你也要瞞著我,對不對?」

  「你都知道了。」

  顧北琛這兩天算是黔驢技窮,繼續隱瞞的話,反而會使得事情更加糟糕,於是閉上眼,「我也是剛收到的。」

  大概是經歷過一次,就想著第二次會不會也失去信任價值。

  陸斐言在床上,換了個姿勢,「如果我不問你的話,你是不是不打算告訴我。」

  「……怎麼會……」

  顧北琛心虛地應著,「阿言。我就瞞過你一次。」

  「喔。」

  她的反應淡淡的,即便是昨晚他坦白,她原諒,兩個人之間總有東西隔閡著。

  「四哥。」

  忽然,她關上了視頻轉了語音通話,「我會出席的。」

  「阿言!」

  未等顧北琛說完,陸斐言就掛斷了電話。

  真是好笑啊。

  抄襲的人,把原告告上了法庭。

  陸斐言從聯繫人列表里,找到了季晴晴,「拭目以待。」

  Gulun會議室,是前所未有的緊張。

  有人已經因為股份的事情,產生了不合。

  「秦總。」顧北琛有意無意地說著,「我聽說,季晴晴走以後,之前我給你的股份,被轉移到了她身上?」

  秦莽一驚,這件事,顧北琛怎麼知道的?莫非是秦莽走漏了風聲?

  幾乎是怒視,他看向身旁。

  秦莽因為上次分股被坑,加上季晴晴算是自己一手培養出來的,如今毀了自己的名聲,害得他在業界抬不起頭,自然是不會讓她和她背後的人好過。

  「顧四爺。」秦莽站起來,「我認為,秦莽擅自將公司的股份挪用給一個被解約、滿是醜聞的過氣女明星,我想這已經嚴重違背了公司管理條例。」

  「何況,前段日子,網上已經有人爆出季晴晴背後的金主是秦總,對公司的形象已經造成了一定程度的影響。」

  「所以,我認為秦莽已經沒有資格,繼續擔任Gulun的副總一職。」

  「你——」

  秦莽怎麼也沒想到,今日的早會,居然是何助理來彈劾自己下位的,「你個小人!」

  「我贊成何特助的看法。」

  「我也贊成何特助莽。」

  公司的一些高管,紛紛站以來複議。

  秦莽的臉漲成了豬肝色,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顧北琛,畢竟提議只是提議,決定權還是在顧北琛的手上。

  「既然是大家的決定,那秦總的位置,以後就由劉總來接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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