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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錯。」雲松負手道:「稜稜金石之氣,妃吳越之茶最為適宜。」
「不然。」楚謖的聲調說出這兩字,吉祥氣勢為之一變。
「流水性活,金銀性滯,以金入水,固然添得幾分奇異,但是卻將流水變成了止水,即使配閣下所說的『水芽』,也得不出上品之味,此是一不可。
「再者,茶德尚儉是根本,沒有尋常百姓家用金沙漉水的道理。世上並沒有金屑泉,閣下卻生造出金屑水,過猶不及,此為二不可。」
雲松噙著嘴角:「還有三不可嗎?」
袍兒看不慣他小瞧人的模樣,搶白:「就是十不可也說得出,不過給你留著顏面。單這兩條,你就駁不了!」
「哈,那我偏要駁一駁了。」
雲松眼尾一盪,伸出一根纖細的手指,「其一,水性固有流止之分,可茶葉不是泥鰍,入止水則活入流水則死,如何比得?
「其二,誰說沒有金屑泉?那顧渚山南簏現有一口金沙泉,取煮紫筍茶最好不過,姑娘如何不知?
「至於其三嘛,茶德尚儉,不過是身無盈餘的古人說說而已,單論這案上哪一樣器物,是柴米人家肯花錢買來風雅的?天下萬物,自然以富貴為尊,那富貴不起的人,自然要說些崇德尚儉的話來。貴坊主千里運水,請問所費幾何?怎麼姑娘師從顏坊主,反而這樣天真?」
「天下萬物,都以富貴為尊麼?」吉祥輕語一句,帷紗倏然飄動。
——「精彩,真箇精彩!」
樓外老蒲聽了通報,連打幾串梅花點,嘆道:「若使這樣口才的都來說書,小老兒我可就失了飯碗嘍!」
聽客都在等著結果,有人急道:「老先兒別賣關子,快說快說!」
老蒲道:「聽我說來。原來這最後一個回合,葭韻坊的茶姑明知落於下風,需得出個奇招逆勢,便說那水是用不得的。各位道那水為甚用不得,噫,原來那是用金粒子淘漉過的水咧!茶姑就說了,酒有酒德,茶有茶德,這茶德尚儉,尋常人哪裡喝得起這金屑水?雲小哥不服,兩人是辯得不可開交!」
眾人急問:「結果呢,誰輸誰贏?」
老蒲夾夾眼皮:「這輸贏嘛……」
「老貨,又賣關子!」一個耐不住的糙漢叫嚷起來。
這漢子本是屠戶,因娶了個貌美的新婦,媳婦要來看茗戰,他生怕自家媳婦被噪皮,所以耽下半天生意陪著過來。不想聽了一晌,倒有些滋味,催著老蒲往下說。
漢子身旁一個抱著呀呀孫兒、作窮儒打扮的老人家笑道:「他哪裡是賣關子,實是等著打賞呢。」
說話間從短襟里摸出幾枚銅錢,也不愧寒酸,喝著丟到案子上,「你快說吧,我就認這茶姑娘的話,怎見得我們一般的都該窮死了,漉金飲茶,哼,什麼玩物?你只說這一陣究底是不是葭韻坊贏,若不是,老頭子抹身就走!」
老蒲拖著時間,實則不為打賞,而是為了遷就樓上的傳報,好接續的,被迫至此地,只得撿了銅板,笑道:
「諸位請勿心急,聽我細言。這兩方,是各自有各自的章程,各人說各人的道理,到後來茶姑娘就說:我還有一問,若閣下駁得來,這一陣,葭韻坊甘拜下風。」
人群一陣譁然,連對麵茶寮的看客聽見,也放下手裡的果點屏息靜聽。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大家的追更,感謝6198171這位小天使的雷,比心愛你~
鬥茶大會火熱進行ing,共計三場,大家可以猜猜比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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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薦個基友鹿禕的文——《旺門楣》
炸毛毒舌暴躁美人X騷包腹黑紈絝大佬,女扮男裝,強強HE,喜歡就去康康叭~
——沙雕版文案:
「傅朝奉,段朝奉已經被您送去海上喝風三個月了。」
「哦?她認錯了嗎?肯嫁給我了嗎?」
「不肯,段朝奉已經把您家的生意都買下來了,還說您在想屁吃。」
正經文案:
一場突如其來的變故,令身為父母掌上明珠的富商之女段慕鳶在幾天之內成了失去父親,失去兄長的孤女。
虎視眈眈的族親,殺機四伏的家宅……
她不得不女扮男裝,以亡兄段慕鴻的身份活下去。
要在母親的幫助下調查父兄被害的真相,粉碎族人侵吞家產的陰謀,還要隱藏身份,振興家業……
她步步為營,小心行事,同時也會以牙還牙,以血還血!沒有什麼能夠阻擋她達成自己的目標!
不過首先,她要先在學堂韜光養晦,以待時機。
還要應付學堂里的知名紈絝傅行簡同她之間的剪不斷,理還亂。
身為家財萬貫的傅家二少爺,在傅行簡的人生里,從來就沒有「做不到」這三個字。
他模樣出挑,人又能說會道。家裡還有一把好錢。
長這麼大還沒見過哪個人能拒絕他。
然而,不可一世的傅二爺,竟然在神秘的段慕鴻這兒翻了車!
傅行簡:老子信了你的邪!
從此,傅家二爺便踏上了一條漫漫追妻路。從少不更事到遍經風霜,從朗朗書聲的學堂到殺人不見血的商場。他同段慕鴻槓上了!
首富輪流做,今年到誰家?媳婦兒,今年是你?還是我呀?
媳婦兒說:滾蛋。
第69章 金玉之論 果真是個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