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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宓自恃才高,豈肯讓她,挑起眼尾道:「妹妹與大公子一日能說幾句話?大公子才學博洽,胸有萬壑,妹妹連詩三百都背不全吧。」

  璉瑚露出一臉稚氣的懣色,吉祥拉住她,嬌巧一笑:「我與大公子一句抵得十句,姐姐若不信——可也沒機會印證。」

  別人既要撕破臉,她這兒有現成的對付秦子佩的經驗。想起那套無辜遭殃的茶盞,吉祥的面色也不好看了,「讀書是為做人,我的書不如你,至少知道好歹,不會背後捅人的刀子。」

  汝瓷白軸盞舉世只有兩套,一套被偷了出去,尚不知追不追得回,另一套……就這麼毀了,雖不是她的過錯,到底是毀在她的手裡。

  那樣後無來者的珍品,只因人情妒恨,就一夕斷送了。

  何宓聽出意思,眼中划過一抹短促的虛惶,未等說話,錦裀提著一個食盒進了院子,說是大公子晚上沒胃口,可惜了菜餚,叫給吉祥姑娘送來。

  吉祥晃了下神,方才看著好端端的,怎麼沒胃口了呢?

  小亭不憤地咬了咬唇,高聲問:「這是給四個姑娘的呢,還是指名給一個人的?」

  錦裀道:「大公子交代是給吉祥姑娘的。」

  璉瑚撲哧樂了,顛顛接過食盒,挽著小禾說:「去告訴湘辰姑娘,咱們晚上加餐嘍!」

  適才小亭說話攀帶上了湘辰,氣得她打發小禾出來幫著璉瑚,自個躲在屋裡生悶氣。吉祥帶著二人徑回屋裡,何宓的臉色陣青陣白,因小亭自取其辱的一問,瞪她一眼,猩紅裙擺劃一個滿圓,也甩門進了屋。

  黃昏雨後的院落終於消停,東屋裡扒窗子的玉楸看罷一回熱鬧,回頭見姑娘還在擺局,吐舌想:就算外頭開起了染房,自家姑娘眼裡也只有黑白二色。

  她倒了一杯溫茶勸獨蘇歇歇,轉一圈眼珠,悄聲問:「姑娘,剛剛聽她們吵來吵去,那茶器……該不會真是何宓姑娘動的手腳吧?」

  獨蘇落下一子,歪頭審一番局勢,又拾了出來,抵著頷尖重新考量,散漫道:「她們吵她們的,與咱們什麼相關。」

  玉楸想了一會兒,「吉祥姑娘得大公子喜歡,那廂眼饞也算了,咱們又沒得罪她,得了大公子的賞,也不叫咱們一聲。」

  獨蘇抬頭看她一眼,「饞貓。」

  玉楸小臉紅了紅,揪著發尾嘟囔:「哪是為這個了……」

  正在這時,外頭有人敲門,「獨蘇姑娘,前院給添了幾樣菜,我們姑娘請您過去一起用晚膳呢。」

  玉楸眼神一亮,扯姑娘的袖子,「璉瑚。」

  獨蘇被她的樣子逗得要笑不笑,朝門外道:「替我謝謝你姑娘,我才用過,便不過去了。」

  空著肚子的玉楸嚶嘆一聲,曉得姑娘性子清冷,不愛湊這些熱鬧。待腳步聲遠了,小聲道:「姑娘回絕得容易,都一個院子住著,為免落人話柄,咱們還怎麼擺飯來吃?」

  「你不是嚷著減身子麼,」獨蘇起身去書架尋一本古譜,抹身又坐了回去,「我也不大餓。」

  玉楸哭笑不得地想:對面的茶姑娘成日覺著自己豐潤,一到飯點便吵著減身子,也沒見少了飯量,我又見不著大公子,干我什麼事了?

  這屋裡省下一餐,何宓屋裡卻是氣得吃不下飯。

  小亭好不容易等姑娘的臉色和緩了些,怯怯問:「姑娘,她沒有證據,可到底在大公子跟前得臉,萬一指名道姓地提上一嘴……」

  「你也說了沒有證據。」何宓不喜小亭外厲內荏的德行,雙眉橫成一線,「她說公子就信嗎?」

  她冰涼的手指困成一團,那般光霽的人物,就是下凡的仙女配他,都恐玷污,那丫頭除了賣乖討巧,憑什麼本事得公子歡心?

  她空有五車之學,竟僅得見公子一面。九竅心思六合謀略,也要有餘地才能施展……

  古來自賞之人,都不甘做那孤芳,性情中旦存傲之一字,一事不成,一念受挫,就難保不轉傲為妒,生出種種妄念來。何宓心口疼得發顫,沉聲道:「剛剛她說的話,你可都記下了?」

  第30章 波瀾再起   這姑娘聽牆角的毛病

  茶杯在楓木地上跌成幾瓣,側旁的瓊瑰垂眼屏息。

  衛氏晚飯本就沒吃什麼,聽了耳報,愈發氣得肋下作痛,扳著桌角道:

  「上一回說親見那丫頭自己摔了茶盞,我沒當真,難道回回都是無影的事?一句抵得十句——餘下的都由眉目傳情了嗎?一個姑娘家不臊面,這樣的話都說得出口!」

  瓊瑰知道夫人的氣是因青冉一事遷怒而來,熙月被派去照顧大小姐了,案件被那經年的冤家接手,餘下的還不知怎樣。府里丫頭知道個什麼,偏挑此時來點眼。

  瓊瑰緩著聲道:「也興許是得臉的一時高興了,也興許是沒得臉的一時眼紅了,後院裡拈酸拌嘴顧前不顧尾的,夫人莫要氣壞了自己。」

  依衛氏平常的脾性,必要即刻將人叫來問個清楚,眼下有大事未完,她自氣了一陣,怒容慢慢消了些。

  瓊瑰見夫人鬆動,賠笑道:「夫人從前眼盼著大公子收一房納一妾的,如今身邊真有了人,也不算是壞事啊。」

  衛氏嘆了一聲,眼底露出一片疲憊:「你懂什麼,阿澈是侯府長子,如今承了爵位,這一府興衰都在他身上,妖姬美妾誤人的事還少嗎?老三夫婦做起甩手掌柜,我如何能不睜眼盯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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