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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曹安將頭點的跟小雞啄米一般,莫太后又笑了:「好吧,瞧你哭得這麼傷心,哀家也是不忍。這就給你指條明道,順利的話,等著皇帝賓天,你便可登基稱帝,俯視眾臣了。」

  曹安迫不及待,一雙眼巴巴兒瞧著莫太后:「祖母請說,孫兒定仔細聽著。」

  大火是從皇城西門燒起來的,消息傳到關雎宮,曹凌正滿面緋紅燒得不省人事。薛令儀心裡慌得很,她知道事情不好了,只是不清楚這把火是誰放的。太后?皇后?還是,賢妃?又或是其他人。

  薛令儀坐在床沿上,將所有的皇子想了個遍。

  曹凌生有七子兩女,七個兒子,三個是自己的,可其他四個,又是哪一個伸出的手,操縱了這些事。她清楚,皇帝這病大約是叫人害的,可是,是誰害的呢?

  皇后自打年前便臥病不起,太醫院的人說,皇后大約是撐不到年底了。皇后眼看著不行了,那這件事,會是三皇子做下的嗎?畢竟他是嫡出,皇上卻頻頻不立他為太子,他心裡該是怨恨吧!等著皇后沒了,他的地位就更加不保。

  薛令儀扶著額角,她已經很多年沒有這麼使喚她的腦子了,她不擅思謀,她的世界只在後宮這片天地。嘆了口氣,薛令儀又想起了其他幾個皇子。每一個想過去,都有無限的可能。

  正想著,一隻滾熱的手伸了過來。薛令儀回頭看,原是曹凌醒了。

  「皇上。」薛令儀聲音驚喜,是的,沒有什麼能比曹凌活著更好了。他活著,便如一座高山,撐起了她的天地。

  「別怕。」曹凌身子虛弱得厲害,看著薛令儀的臉,知道她是真的手足無措了,抬起手無力地指著門外:「去,把你爹,還有,還有潘靈均叫進來。」

  薛令儀有些慌:「皇上……」

  曹凌嘆道:「快去,把他們叫進來。」

  薛令儀知道,曹凌這是要安置後事了,抹了一把眼淚,起身吩咐宮人,將兩人都叫了進來。

  外間的風涼涼淡淡的,薛令儀坐在廊下,屋子裡,曹凌他們正竊竊私語。

  薛令儀生下曹嘉後,就已經成了皇貴妃,後頭又生下了曹奕,愈發的得勢專寵。可她心知曹凌的底線,從不過問他的前朝政事,乖乖地躲在後宮,做一個人人艷羨的皇貴妃。可這會子她卻生了悔意,若是她多多少少知道些,這一會兒,是不是也能使些手腕,也不必曹凌帶病硬撐了。

  長長地嘆氣,身後,趙世榮和潘靈均一前一後走了出來。瞧見了薛令儀趙世榮沒說話,只是停下腳沉默看著她。潘靈均上前弓腰抱拳,作揖後才告退。

  薛令儀站起身:「父親……」

  趙世榮嘆了口氣:「別怕。」似是深有感慨,說道:「皇上他,皇上他也稱得上嘔心瀝血了。你放心,便是皇上有個好歹,你和皇子們,也都能平平安安的。」說完這話,略略抱拳,便走了。

  薛令儀略有疑惑轉身進了內室,曹凌躺在床上,似是精疲力盡。見著她來了,抬手招呼她:「過來,陪陪朕。」

  宮門的大火起得著急,滅得卻也快。莫家的大老爺穿著朝服哆哆嗦嗦地跪到了曹凌跟前,淚水縱橫,說話哽咽。

  他道:「莫家從未想過要背叛,是太后,太后逼迫的。她勾結了兵法司的指揮使,又說動了軍隊裡的裘將軍,可莫家到底跟她是一姓同門,出了事,如何又能摘得清楚,只好逼上梁山,一條道兒,走到了黑。」

  曹凌沒說話,擺擺手,示意莫城下去。

  莫城知道事已至此,他此番投誠也只能減輕一些皇帝的惡感,不敢多言,只磕頭哽咽道:「臣萬死不辭,只求皇上開恩,給莫家,給莫家留些血脈。」

  等著莫城離去,薛令儀從屏風後轉身出來,在曹凌身邊兒坐下,嘆道:「是太后和大皇子嗎?」提起曹安,還是忍不住嘆氣:「大皇子他,他也是一時糊塗了。」

  曹凌長長地嘆氣:「可不是糊塗了,勞累朕一場,還專門放了人在孫氏身側。可惜孫氏命薄,竟是這麼快就走了。她若是活著,安哥兒大約就不會被太后蠱惑了。」

  薛令儀試著問道:「那皇上預備怎麼處置了太后和大皇子呢?」

  曹凌臉上還泛著微紅,許是服下的藥物起了作用,跟剛才比起來,仿佛好了許多。在聽見薛令儀這句話後,他的目光一瞬間變得幽深,唇角微微抿起,露出一個難以捉摸的表情。

  許久後,曹凌才長長嘆道:「太后啊,幽禁在慈安宮好了。她那麼大歲數了,也活不久了。朕是答應過先皇的,不會傷了她和潭王的性命,朕說話算數,這輩子,都不會要了他們的命的。」

  死了是一了百了,可活著卻是有各種活法,薛令儀察言觀色,知道曹凌不會讓這位太后好過了。只是她也不關心,就好似賭徒上了賭桌,賭輸了,自然是要願賭服輸的。

  「那,大皇子呢?」薛令儀想起大皇子,不覺心裡泛起痛惜。武陵鎮那個乖巧懂事彬彬有禮的孩子,自打進了宮闈後,便一天一天的變了模樣,到了最後,整個人陰森森冷冰冰,瞧見她雖是恭敬得體,可眼裡的冰冷,卻每每都叫薛令儀心生寒意。

  曹凌沉默片刻,語調變得毫無起伏,淡淡道:「他不是已經開府了,就好好待在王府里生兒育女好了。這輩子,他都別想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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