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8章 戰爭才是老本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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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68章 戰爭才是老本行

  葉琉璃冷汗直覺,她有種預感——這「臉皮」應該不是大家口中所說的臉皮,定然另有他意。

  突然,她想起還未進入這古怪房屋中時,她曾說「味道好怪」,而元尢這說,「臉皮怕陽光」。

  如果真是常規所說的臉皮,怎麼可能害怕陽光?

  其結論只有一個——人皮面具!

  無論是人皮還是豬皮牛皮,即便經過重重處理、皮上擦了各種皮油,實際上都是害怕暴曬的,而未處理的皮革,哪怕不是暴曬、只是普通的陽光,時間久了也會幹裂。

  所以元尢口中的臉皮是……人皮面具。

  葉琉璃的冷汗順著面頰低落,眼神轉向千面郎君的椅子——上面確確實實都是人骨!之前千面郎君坐在上面時未發現,他起身才能看見,連椅面都是人的頭蓋骨!

  換句話說,這些易容人所用的面具都是從人臉上剝下來!

  下巴被千面郎君冰涼的手指捏得生疼,但葉琉璃卻絲毫感受不到疼痛,危險讓她越發冷靜,即便是十幾年後她才發現自己的詭異——越是危險,她便越冷靜。

  元尢磕頭,「師父求您了,留下碩珍吧,師父要碩珍這個類型的麵皮,徒兒這就下山尋找,三日內一定為師父尋到了。」

  通過元尢的話,葉琉璃再次有個大膽的猜想——易容人所用的麵皮是分類型的,易容長相相似的人便可用一張人臉,隨後再稍加改造。

  但同時,她又有另一種預感——人皮面具拆拆卸卸多少會有損傷,加之未經處理的人皮會損壞,為了能持續使用,他們便不斷找尋這些目標類型,殺之,取皮!

  這般想著,房間裡血腥味卻好似越來越濃了起來。

  千面郎君甩開葉琉璃,俯下身,「乖徒兒,你這樣令為師很不開心。」

  元尢也驚慌失措,「徒兒發誓一生忠誠師父,師父讓徒兒做什麼便做什麼,但唯獨碩珍不行,請留下碩珍。」

  千面郎君一頓怪笑,「你喜歡這女人?要知道,她可是成親生子過的。」

  元尢一愣,「喜歡?也不是男女之情的喜歡,只是……只是喜歡和她在一起罷了,和她在一起很開心。」

  千面郎君抓著元尢的衣領便將其生生拎了起來,「叛徒。」

  葉琉璃僵在一旁,無所適從。

  元尢咬緊牙關,最後低下頭,「請師父責罰。」

  千面郎君猛地舉起手,好似要拍向元尢,元尢毫不閃躲。

  終於,千面郎君放下了手,「把她交給金沙國君。」

  葉琉璃大吃一驚——金沙國君?這裡有金沙國君什麼事?

  「等等,千面郎君,你是說你的僱主是金沙國的皇帝?」葉琉璃生生幻想了一圈,也沒想到最後是這個人。

  千面郎君卻沒理會葉琉璃,對元尢道,「你是知曉,金沙國君不像是要殺她之人,這樣,你放心了吧?」

  被扔在地上的元尢暗暗咬了咬牙,「師父,她是死是活不重要,徒兒只想和她在一起,左右我們這裡人手不夠,將她留下……還有,她鬼點子很多,無論師父想做什麼,她都能幫師父想到點子。」

  此時此刻葉琉璃仿佛置身事外,強大的震驚讓她腦海中不斷浮現金沙國君鳳卿炎的樣子。

  他們是在武林大會認識,因為種種原因最後達成了常規武器的生意,她一直以為胡國和金沙國因地理位置遙遠,在冷兵器時代算是毫無利益糾葛的兩國,加之曾經的交易,應是朋友、是同盟。

  金沙國君還給她不遠千里送了許多榴槤,為什麼……

  為什麼鳳卿炎要綁架她?

  一頭霧水。

  是因為太上皇嗎?

  如今太上皇在蓬萊,也算是金沙國旁,但……從未聽太上皇那邊有什麼消息。

  千面郎君一陣怪笑,「點子?我需要什麼點子?這世上有我做不到之事嗎?有我得不到之物嗎?笑話!」

  葉琉璃抬起頭,一臉無辜,「誒?你一個無名無分的江湖人都活得這麼滋潤,那我當皇帝豈不是開心死?」

  元尢嚇得臉都白了,「別……碩珍別說。」

  果然,一句話觸碰到千面郎君的逆鱗。

  一計寒風緊接著劇痛,葉琉璃的身子便被打飛,整個人生生拍在牆面上,若斷了線的風箏一般滑落。

  「碩珍!」元尢大叫一聲,顧不上去扶,死死抱著千面郎君的大腿,「師父饒命,求您了,打一下您也是消氣了。」

  直到滑落地面,葉琉璃張開嘴,吐出一口血。

  心中嘟囔——就知道一定要挨揍,好在這幾天拼命多吃恢復元氣,還一直做卷腹增強腹肌。不過最關鍵的還是在東方洌那學了一手,知道怎麼挨揍能儘可能減少傷害,也許當時就認為自己繼連翹之後,還要挨揍吧。

  葉琉璃低著頭,勾起唇,她知道這揍必須要挨,只有惹怒了對方,對方才能失去理智,只要小心點別不小心丟了自己的小命便好。

  千面郎君依舊要動手,元尢卻一直緊緊抱著千面郎君的腿,「師父恕罪,但徒兒也認為師父不開心!從徒兒記事起便一直被在這裡,要麼練縮骨功,要麼便下山殺人搜集臉皮,再易容成那人的樣子到村子裡生活,考驗自己的本領,但除此之外,真的無事可做,徒兒甚至不知道為什麼一定要殺那麼多人、拿那麼多臉皮,為什麼要模仿他人。」

  葉琉璃吃驚——殺人?搶臉皮?就為了考驗自己的本領就要用死者的臉皮活在死者的家中,太可怕了!他們的本領分明就是建立在無數條生命之上。

  這些人必須要死!

  ……

  同一時間,另一地點。

  胡國和索卡國的戰爭,初戰告捷。

  不僅大勝,甚至可以說是碾壓式勝利。

  胡國一方損失不過百人,索卡國一戰卻死傷被俘虜十萬。

  一百對十萬。

  可謂傳奇!

  眾人幾乎已遺忘,當年的賢王熟讀兵書、用兵如神,當初在溱州封王時手上便有幾百萬西北鐵翰軍,換句話說,出征打仗才是東方洌的老本行,管理朝政只是副業,東方洌從來都是武將而不是文臣,只不過自從認識葉琉璃後,慢慢將鋒芒收斂,做了名溫潤如玉的溫柔男子罷了。

  整個五黃鎮都沸騰了,所有駐軍都驚艷於皇夫,也許在文臣們眼中皇夫是明君,但在將士們的心裡皇夫長歌卻是神一樣的存在!

  一時間,兵士們軍心大振,無數將士跑到指揮營前請纓出戰,兵士們也都摩拳擦掌,就想衝上去殺敵。

  指揮營自然不是人人都能進,門外有重兵把守。

  指揮營便是從前的行宮主院,裡面的一草一木都未動、書房裡家具擺設都未變,一切都保持著葉琉璃在時的模樣。

  東方洌有客,那人一身淡青色衣袍,身材頎長、氣質出塵。

  「這些,便是易容門派所用的人皮面具,」君落花將一隻只陶瓷小瓶擺在東方洌面前,「易容人稱之為臉皮。」

  房外軍聲嘹亮,但房內卻好似轉陣江湖一般。

  東方洌凝眸,拿起小瓷瓶,剛打開便問道一股濃濃的草藥味,在藥汁里拎出一張半透明之物。

  仔細看,能見到半透明之物上面有毛孔,還有汗毛。

  「一張臉皮,能使用多久?」沉聲問。

  君落花勾唇,「不愧是逍遙兄,一語中的,瞬間便找到了癥結所在。」隨後,眸色一冷,「一張麵皮短則半年、長則兩年,看保管情況。養護麵皮的藥水昂貴,但人命卻很廉價,所以很多易容人經常截殺一些趕路人、深山獵戶、遠郊農戶、以及城裡流浪者,哪怕是達官顯貴,只要長了一張他們需要的類型臉,他們都會想辦法殺之取皮。」

  東方洌眸色越來越冷,「你知道我最恨什麼人嗎?」

  「什麼人?」

  「所有偷偷獵殺路人、流浪者的人,」東方洌狠狠咬著牙,「當初雲月便是這般失蹤,吃了不少苦。」

  君落花瞭然,通過這幾日的接觸他發現,東方洌的軟肋並不是孩子或者江山,他的軟肋只有雲月一人。

  關於這一點,他很慚愧,雖然他也很在乎夫人黃芷彤,但自從有了孩子,好像更在乎孩子一些。

  「他們殺人取皮的手段很刁鑽,隨後處理屍體也很巧妙,很少被人抓住,因為他們殺人實在令人防不勝防,」君落花眸色越來越冷,「這也是百年前武林盟主決心鏟滅易容門派人的原因之一。」

  東方洌再不忍心看這些面具,轉身來到窗前,「無論君門主如何決定,我都全力支持。」

  君落花也來到窗前,看著窗外兵士盛景,「以一百敵十萬,逍遙兄果然用兵如神,難怪下棋這般神妙,自從與逍遙兄分別,我便再找不到酣暢淋漓的對手。待雲月姑娘歸來,答應我,到我那裡住上一陣子,我們日日下棋、天天博弈,如何?」

  東方洌收回視線,「我答應你,只要雲月回來,定去小住。」

  君落花這般說,也是為了讓東方洌心情好上一些,「關於千面郎君那邊,你有什麼打算?」

  「等。」

  「嗯?」君落花一時沒理解。

  東方洌眺望窗外,視線悠遠,「我有種感覺,她知道我在想什麼,她會配合我,把千面郎君送到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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