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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樂正均眼前一黑,幽帝周順那可是亡國之君!

  「陛下莫非也要做那亡國之君不成!」

  老爺子激動得唾沫橫飛,紀宣靈於心不忍,趕緊走下去給他順了順氣,「樂正大人,不至於不至於,您老消消氣。陳庭,快給右相看座。」

  陳庭趕緊將樂正均扶過去坐下,老爺子接過茶水抿了一口,隨後長嘆道:「先帝血脈單薄,宗室凋零,您身為天子,當為以子嗣為重啊!」

  樂正均語重心長,可謂替他操碎了心,可惜都是些紀宣靈不愛聽的話。

  可誰叫除了皇叔以外,他父皇留給他的,除了爛攤子,就剩這麼一個肱骨之臣了呢。

  「是是是,朕是該以子嗣為重。」紀宣靈順著他的話往下說,誰叫他有個皇位要叫人來繼承,「但右相若只是因為子嗣的問題才如此反對,朕也可以叫太醫備下生子藥。」

  說起這生子藥,仍與前朝那位立男後的幽帝周順有關。

  周順此人唯好南風,後宮長年被一群男寵所占,早就引起了朝臣的不滿。而那位後來被立為皇后的男寵,據聞出身於姚仙谷,費盡心思研製出了生子藥,拼死生下一個皇子,這才得以順利執掌鳳印。

  只是好景不長,周順的昏庸無道早已令百姓怨聲載道,沒兩年各地便紛紛揭竿而起。

  城破時,周順妄圖獨自逃跑,結果被他的男後拽著從皇宮的角樓一躍而下,雙雙身亡。那張可以讓男人生子的藥方,則被一位太醫找到,經數代人改良後,流傳了下來。

  也因此,本朝娶男妻之事,並不算少見。就連紀家歷代的皇帝,也有數任納過男妃。

  但立男子為後,卻是從未有過的。

  樂正均幾乎就要被說服了。

  「陛下當真就如此喜歡那人,要為他做到這種地步?」

  誰知道紀宣靈卻滿臉愁容,「實不相瞞,那人還未答應同朕在一起。此事到如今,只是朕的一廂情願罷了。」

  何況,即便這件事成了,生子藥什麼的,他也不敢拿到皇叔面前去。

  「什麼?」樂正均一下從凳子上跳了起來,那意思好像在說,對方怎能如此不識好歹。

  紀宣靈適時將他按住,「所以,朕暫時不會考慮立後,樂正大人也別再為此事費心了。何況,如今外患已除,正是該全力解決內憂之時,虎狼環伺,任重道遠吶。」

  他的最後一句話叫樂正均整個人為之一振,「是老臣急躁了。」

  一個喜歡跟他對著幹的呂源,一個慣會在背地裡攪渾水的谷文瀚,全都是千年的老狐狸。朝堂雖然看上去每日風平浪靜,卻不見得有多太平。如今攝政王又從邊關回來了,只怕這太平維持不了幾天。

  正如紀宣靈所言那般,虎狼環伺。

  再者,他若是真把人逼急了,紀宣靈指不定轉頭就不管不顧地把中宮之位給他那心上人了。

  送走右相,這件事也算告一段落了。況且他連攝政王的面子都駁了,大約也沒有人再不識趣地上來攬這苦差事。

  至於谷文翰的想法……管他作甚。

  「皇叔近日在做些什麼?」紀宣靈捏著下巴,暗搓搓思考著該如何將人哄回來。

  他原先多此一舉地將差事安到雲幼清頭上,不過是想找個名正言順見皇叔的藉口。誰知總共才見了兩回,兩回都把人氣走了。

  陳歲去送右相了,殿內並無其他人,陳庭一開始還以為陛下是在問自己,心道這他哪知道。

  不料一抬頭,身邊忽然多了個黑衣人。他嚇了一跳,急急後退兩步,一個踉蹌險些摔到地上去,好在那黑衣人眼疾手快將他撈了回來。

  陳庭驚魂未定,「多……多謝。」

  「甲辰,下次小心些,別再把人嚇著。」紀宣靈輕笑一聲調侃道。

  「是……」黑衣人面無表情點頭。

  陳庭不好意思地憨笑撓頭。

  甲辰看了眼陳庭,又看了看紀宣靈,見陛下沒有避諱他的意思,方才開口道:「攝政王近日一直在府中看書賞花餵魚,並未出過門。」

  他頓了頓,又道:「看上去,身體並無不適。」

  紀宣靈手指動了動,這是又在躲著他呢。

  那天從含章殿回去以後,雲幼清一連告了好幾日的假,早朝都不願來了。

  他這番做派,弄得所有人一頭霧水。

  莫非攝政王真要完全還政於小皇帝不成?

  半年前雲幼清出征之時,便已交還了一部分權利,當時有人歡喜有人愁,但局面還算穩定。主要原因是以左相為首的攝政王一黨勢大,加上紀宣靈前幾次初涉朝政時表現得還很青澀,因此並無人對此發表什麼意見。何況紀宣靈年歲已不算小了,天子理朝政是理所當然的事,他們也沒有反對的理由。

  誰知道僅僅半年,樂正均那群老不死的保皇黨就有了與他們分庭抗禮之勢。

  若雲幼清真有心還政……

  攝政王一黨開始有人著急了。

  「王爺未出過府門,不過上門拜訪的人卻不少。」甲辰道。

  紀宣靈想也知道有哪些人,「呂源呢,他去了嗎?」

  甲辰忽然沉默了一下,道:「去了……」

  「怎麼?」紀宣靈見他神色古怪,不由感到疑惑。

  「呂大人帶了四位姑娘過去。」甲辰看了看陛下的臉色艱難道,「王爺他……把人都留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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