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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幼清醒了。
「啪!」
這是雲幼清第二次扇他耳光。
打得比上次更狠了。
結果紀宣靈一副饜足之態,還舔了舔嘴角,看了眼還在微微晃動的窗戶,露出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雲幼清看著他臉上通紅的巴掌印,心裡產生了點遲來的愧疚,懷疑自己是不是不小心下了狠手,把人給打傻了。
那可就罪過大了。
疑似被打傻了的陛下自己尋了個地方坐下,不厭其煩地提醒著他們之間發生過的事情:「皇叔和我更親密的事都做過了,又何必在意這個。」
雲幼清怒極反笑,冷聲道:「你也知道我是你的皇叔。」
「那又如何?」紀宣靈很有破罐破摔的架勢,「你我之間,並無血緣關係。」
所以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雲幼清這個攝政王的處境也很艱難。
「對了,有件事忘了說。」紀宣靈望了眼窗外,回頭一笑,「方才親你的時候,好像被谷家那位三小姐看到了。」
她身邊還有個穿湖青色裙子的身影,只是走得快,沒能看清楚是誰。
雲幼清不可置信地看著他,隨後沉下臉色,肯定道:「你故意的……」
紀宣靈挑眉看他,並不否認。
「誰叫皇叔不肯幫我。」他也只能自己動手了。
「放心,沒叫她看見皇叔的臉。」
又一次成功把人氣走,紀宣靈轉過頭來默默嘆氣。他敢這樣,也不過是仗著皇叔始終站在他這邊罷了。
雲幼清從來就是個打碎牙往肚子裡咽,把什麼事都藏心裡的性子,若不逼一逼,他只怕上一世的局面又要重演一遍。
「陛下,方才見王爺出去,似乎臉色不大好?」陳歲處理完事情很快尋了過來。
「無礙……」紀宣靈負手走到門前,「事情都安排妥當了?」
陳歲一向穩妥,「陛下放心,幾位小姐回去必不會亂說話。只是那谷三小姐和周大小姐……」
原來是周家的小姐。
紀宣靈若有所思。
今日的宴會雖然名為賞花宴,但前來的各家小姐都明白這是為陛下立後選妃而辦的。可他卻當場離開,叫陳歲三言兩語將之說成了真正的賞花宴。谷三小姐心高氣傲,這樣不明不白被耍了一回,自然要來問個清楚。
他原本還在想要怎樣讓右相也知曉一下今日的「真相」,這周大小姐便自己送上了門。
周大小姐名叫周思慧,是樂正均的親外孫女,有意思的是,她同谷家三小姐居然是無話不談的閨中密友。
走之前,紀宣靈忽然想起了什麼,回頭囑咐道:「記得讓人傳揚一下朕今日同攝政王鬧得不愉快的事,把錯處都往朕身上推便是。」
陳歲也不問為什麼,點頭應了。
於是一場莫名其妙的賞花宴過後,滿朝文武都知道陛下又同攝政王鬧翻了。有說陛下不滿攝政王安排的,也有說陛下將此事交給攝政王辦就是為了故意難為他的。
眾人習以為常,甚至有種理所當然的想法,也壓根不關心他們鬧翻的緣由。
只要雲幼清一天沒明目張胆地造反,只要紀宣靈一天沒有將攝政王徹底扳倒,表面的風平浪靜,能維持一天是一天。
而周大小姐回去後,也理所當然地去探望了外祖父。
樂正均滿目愁容,急得不行。他實在沒想到么蛾子沒出在攝政王身上,反而出在了陛下身上。
「當日究竟發生了什麼?」
周思慧支支吾吾,絞著手指躊躇了半天,終於眼睛一閉,咬牙將憋在心裡好幾天的話說了出來。
「陛下……陛下他喜歡男人!」
第7章
從自家外孫女口中知道了陛下在含章殿同人廝混的事情後,樂正均久久不能回神。
按說找男寵也不是什麼大事,本朝民風開放,南風盛行,甚至有不少娶男妻的人。壞就壞在當日是雲幼清替他籌備立後選妃事宜的日子,他還偏偏把地方挑在了含章殿。
雲幼清在含章殿住了十多年,即便這兩年因各種各樣的原因來的少了些,但所有人都默認了這是攝政王的地方。
樂正均覺得自己都能想像到當時的場景,說不定陛下同他那個不知道哪裡找來的男寵耳鬢廝磨之際,被攝政王撞了個正著,這如同挑釁般的行為,兩個人沒當場打起來都應該說是萬幸。
也難怪攝政王會生氣。
自認已經明了真相的樂正均第一時間入宮尋紀宣靈去了。
「樂正大人覺得朕是為了氣攝政王才找……額男寵的?」紀宣靈忍著笑意,沒把攝政王就是他口中那個所謂男寵的事告訴他。
嗯……也不能告訴皇叔。雲幼清本來就在生他的氣,要知道自己在右相口中成了他的男寵,只怕真要同他動手了。
樂正均一愣,「不是嗎?」
紀宣靈換了個慵懶的姿勢,往嘴裡丟了顆棗,「難道就不能是朕有了心悅之人,情不自禁嗎?」
「這……」樂正均被他過於直白的話狠狠噎了一下。
紀宣靈趁熱打鐵,不知是真心還是試探,「不若朕立個男後如何?」
「陛下三思!此事從未有過先例,有違禮制啊!」事情發展成這樣,樂正均也是沒想到的,他聽到紀宣靈說要立男後,頓時急了眼。
「怎麼沒有先例,前朝的幽帝周順不就立了個男後嗎?」紀宣靈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