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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甘之下,毓王臉色有些發青,忽而揚聲道:「姜氏,你好大的膽量!身為侯府長孫媳,又是孀婦,竟而和世子有私,不怕本王將來治你們的罪麼?!」

  姜紅菱唇畔的笑意卻越發深了,她微微欠身,道了個萬福,一字一句道:「王爺將富有四海,廣有佳麗,民婦這卑陋之姿,又算的了什麼?何況,王爺如今抬舉民婦,不過一時之興。待將來王爺登臨天下,後宮嬪妃充沛,民婦必將埋沒,王爺卻平白失了一位得力賢臣。此間輕重,自在王爺心中,還請王爺思量。」言罷,她竟也不理毓王,扭身逕自回房去了。

  毓王看著那俏麗身姿沒入了房中,竟而怔了。

  這婦人明知他將登大寶,竟還敢如此頂撞忤逆於他,當真是膽大至極!他一時氣急,一時又著迷於這女人的風姿膽魄,竟而顛倒不能自已。

  然而,他到底是君臨天下的人物。顧思杳是他的股肱之臣,為了一屆女流,失掉一條臂膀,到底得不償失。

  他仰頭看了看天上的日頭,明晃晃的陽光微微有些刺目。

  毓王的嘴角不自禁勾起了一抹笑意,他果然沒有看走眼,她的確是個極聰明的女人。這樣聰慧又風姿綽約的女子,卻不能攬入懷中,實是人生一大遺憾。

  然而人生在世,有那麼一兩件憾事,倒也沒什麼不好,時刻提點著他,並非權傾天下,就可為所欲為。

  又兩個時辰,忽有大批西北軍圍住行宮,領兵之人便是鎮西將軍。

  那老將軍以勤王為號,一聲令下,眾將士便攻破了宮門。

  西北軍素來訓練有素,驍勇善戰,絕非這些戍守地方的兵士可比,且人數亦在叛軍之上。兩者才交鋒,叛軍便落了下風。

  懷王收得消息,又驚又怒。他雖猜到毓王必有後著,但料想西北遠離江南,遠水難救近火。只消玥嬪哄著老皇帝將傳位於己的遺詔下了,他便可以謀朝篡位之名清除毓王的勢力,連著毒殺皇帝的罪名也可栽在毓王頭上。其時,他已為儲君,一切名正言順。誰知,這西北援兵來的如此迅速,早先竟連一絲風聲也沒有,實在令他驚駭。

  當下,懷王慌忙下令手下人馬盡數去抵擋勤王大軍,他自家急匆匆的往皇帝寢宮而去。

  他滿心只有一個念頭,趕在援兵殺到之前,逼著德彰皇帝下了詔書,立自己為儲君,興許還能有那麼一絲轉機。

  一路狂奔至寢宮之外,他赫然見到毓王高立台階之上,台階下早已布滿了弓箭手,各自張弓搭箭。

  毓王看著這如喪家之犬的皇兄,高聲道:「父皇龍體欠安,三哥若要請安,還是改日再來吧。」

  懷王雙目血紅,咬牙切齒,他千算萬算,鬥垮了太子與齊王,卻怎麼也沒料到竟被這麼個不起眼的黃雀啄了眼睛!

  懷王大步上前,口裡喝罵不絕:「你這個乳臭未乾的小兒,速速給我滾開!這皇位,輪不到你坐!」

  毓王又道:「父皇口諭,無召任何人等不得擅入。三哥若要執意,可莫怪王法無情。」

  懷王充耳不聞,依舊大步向上奔去。

  眼見他將到近前,毓王微嘆了口氣,揮了揮手。

  一眾弓箭手得令,頓時萬箭齊發,一起射向懷王。

  懷王見箭如雨下,心中一片空白,生平所有謀算付諸流水。倒也不及他再想些什麼,數十道箭矢將他射到在地,自前胸至後背,蟒袍上幾十個窟窿汩汩流血。

  一旁首領向毓王拱手道:「王爺,叛賊已然伏誅。」

  毓王點了點頭,緩緩步下台階,走到了懷王屍身旁,但見他雙目圓睜,怒視上天,死不瞑目。

  當下,他吩咐人將懷王屍身收斂了,轉而進到了寢宮。

  德彰皇帝早已昏沉,神智不清,病懨懨的躺在榻上。

  玥嬪守在一側,雙目通紅,見毓王進來,她咬牙問道:「你將他殺了?」

  毓王不語,冷冷的看著這個與兄長有染的後宮妃嬪。

  玥嬪心如刀絞,厲聲道:「他是你哥哥,你怎可如此狠毒!」

  毓王冷笑:「你們這等謀算我時,他又何嘗將我當作弟弟?」

  玥嬪雙膝一軟,癱坐在地,雙目木然無光,半晌才又道:「其實你早已知曉我這些日子的所作所為,為何不阻攔於我?」

  毓王瞥了床上那老邁不堪的皇帝一眼,目光又落在了這女人身上,他說道:「你當我,很願意他久活著麼?你如此,也算是幫了我。」

  玥嬪是個聰明之人,只微微一怔便已想明白他所言為何。懷王意在詔書與早日登基,毓王又何嘗不是如此?他們二人的所有行徑,都在他的算計之中。為人做嫁,滋味原來如此。

  她面若死灰,那後宮第一寵妃的光彩盡數退去。此刻的她,如同一個失意的市井婦人一般,散去了所有的架子。

  但聽毓王的言語自頭頂飄落:「三哥的一線血脈,就全在玥嬪一人身上了。本王,不大願意親自動手。」

  玥嬪聽他提及女兒,忽然醒轉過來,面上一陣激動,又頹喪在地。眼下的她,哪裡還有那個能力去爭衡庇護女兒?

  她明白毓王要她怎樣,她盯著毓王,一字一句道:「你果真言而有信,與我女兒一條生路麼?」

  毓王說道:「你沒有與本王談條件的餘地。」說著,頓了頓又道:「小公主到底是皇室血脈,本王也不會同一個女子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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