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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人卻只聽令於顧思杳,無人理她,任憑她如何叫罵,充耳不聞。

  待最後一根木條釘上,方才有一人說道:「老太太,你也不要恨我們,我們也是奉命行事。二爺說您是染了疫病,怕過了人,這才叫把您隔離起來。我勸您也識時務些,侯府如今是換了天了,有這安生日子過一天便是一天罷!」言罷,竟一起掉頭離去。

  顧王氏扒著木條狂呼大喊,卻並無一人理會。

  少頃,院中人一走而空,平日裡門庭若市的松鶴堂,眼下竟是死氣沉沉。

  顧王氏趴在木條上,兩眼呆滯,直直的看著前方。

  不知過了多久,一道粉色聘婷人影晃了進來。

  顧王氏一見來人,眼裡忽然亮起了神采,叫道:「婷兒,婷兒,快去西府報知你二老爺,告訴他,顧思杳那個逆子竟然把我關了起來!」

  顧婷卻似是沒有聽到,走到門邊停住了腳步,兩眼盯著顧王氏,目光里如帶著冰棱,刺的顧王氏竟有些毛骨悚然。

  顧王氏說道:「婷兒……你、你怎麼這樣看著我?」

  顧婷打量著她,眼見這老婦鬢髮散亂,滿面橘皮,身上的福祿壽對襟夾衫也有些凌亂,關在門後一臉狼狽之態,哪裡還像那個平日裡不可一世的老太太?

  顧婷心中有些茫然,只因她年輕時的輕佻行徑,母親同自己卻不得不過上了悲慘的生活,自己還進了侯府為奴,任人欺凌羞//辱,又被她當成貓狗一般撿了回去,隨意認了個干孫女,便以為可以彌補於她麼?

  她不奢望什麼麻雀變鳳凰,若不是顧王氏,她本可以平靜度日的。

  何況,她也不是為了自己,不過是為了讓她的良心得以安寧罷了。看她如何對待她那些嫡親的子孫,自己這個半路認來的,在她心中又能有幾分地位?

  顧嫵的話縱然難聽,卻也有幾分道理。她在顧王氏的眼裡,怕不就是個玩意兒,是她房裡的貓兒一樣的東西。

  顧王氏被她看的遍體生涼,不知這丫頭是怎麼了,心中雖有幾分不安,卻也只能牢牢抓住這根救命稻草。

  她盡力探出胳臂,拉住顧婷的衣衫,口裡說道:「五丫頭,你是老太太的好丫頭,你去跟你二老爺說……」

  她話未說完,顧婷卻已將衣角抽了出來,不疾不徐道:「老太太,二爺是二老爺的獨子。他關了你,二老爺若要放你,豈不是讓他們父子失和?二爺還在氣頭上,老太太還是省省罷。」

  顧王氏不可置信的看著顧婷,她自認對她是有恩的,如今連她也敢忤逆起來了,當真是恩將仇報!

  她瞪著一雙黃澄澄的眼珠,扯著嘶啞的喉嚨:「你這個野種,不是我抬舉你,你便做了侯府小姐了?!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個什麼阿物!如今看我失了勢,連你這小蹄子也爬上去了,另揀高枝兒跳去了!你休要做夢,沒有我,看誰還肯認你!」

  顧婷聽她氣急敗壞,竟連粗話也罵了出來,嘴角泛起了一抹哀涼的笑意,向顧王氏說道:「你當真以為,我就好稀罕麼?」

  顧思杳出了松鶴堂,聽著身後那場叮噹作響的動靜,忽然仰天長舒了一口氣。

  原本,這一世,看在顧王氏先前對紅菱不薄的份上,他是打算敬著她的。然而,果然是本性難移,即便重生在世,這老婦的性子依舊如此。旁的也就罷了,但她將主意打到了紅菱身上,還險些害的紅菱被人凌//辱,他便絕不能容她。

  顧思杳不是什麼優柔寡斷之人,重生以來,他已將世俗間許多的禮法顧忌盡數拋卻了。但凡是擋在他和紅菱之間的,都會被他不擇手段的碾碎,不論是誰,不論是什麼。

  想起昨日紅菱被齊王硬摟在懷中的情形,顧思杳心底那股好容易才壓下去的殺意,又冒了出來。

  姜紅菱回到洞幽居,已是日上三竿。

  洞幽居中一如往常,許是顧思杳的吩咐,於主子一夜未歸,竟是無人敢問。

  姜紅菱回到屋中,只覺仍是有些疲倦,便在西窗下的美人榻上躺了。

  靠著軟枕,看著日光透過碧綠色窗紗灑在身上,姜紅菱不覺眯起了眼睛,倦怠之中卻又帶著洋洋的愜意。

  腰肢依舊有些酸軟,那私密之處也微有刺痛傳來,都提醒著她昨夜那場激烈的歡情。

  想起昨夜,顧思杳精健的身軀上布滿了汗水,在她身上肆意癲狂的樣子,便再度浮在眼前。

  姜紅菱只覺得兩頰滾燙,不禁低低舒了口氣。

  也不知昨夜的自己怎麼就那般大膽,丟了所有的羞赧矜持,向他投懷送抱,自薦枕席,然而於今想來她是絲毫不後悔的。

  有了夫妻之實後,那個男人的一部分仿佛就進到了她的身體裡,和她合為一體,再也不能分開。

  所謂結合,大概就是如此吧。

  姜紅菱有些失神的想著,不覺竟問了一聲:「他在做什麼?」

  如素在旁低低笑了一聲,回道:「二爺出門去了,叫同奶奶說一聲,中午不要等他吃飯,但是晚飯務必等著。」說著,又添了一句:「才分開多少時候,奶奶就這樣想二爺了呢。」

  姜紅菱被丫頭調侃,臉上泛紅,斥了一聲:「瞎貧什麼嘴,出去!」

  如素笑著走了出去,預備倒盞果子露回來,才走到門口,迎面碰見一人,連忙向裡面報導:「奶奶,胡姑娘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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