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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四十九章 討妾

  陳舉人聽聞,嘆了口氣,說道:「女兒,這等便是壞了事了!你嫂子說的那戶人家,雖不要媳婦兒的出身陪嫁,卻定是要個清白女兒。說起來,人家也是良家子弟,這親事還未說下,就弄出這等名聲來,倒叫我們怎樣去說!」陳杏娘趕忙說道:「這城裡市井閒人的舌頭,父親還不知道?就沒影兒的事兒也編的有憑有據,父親別聽他們胡唚就是了。」

  陳舉人嘆氣搖頭,不再言語。傅家夫婦亦不知說什麼為好,陳舉人又坐了一回,吃了盅茶,便推說家中有事,起身去了。

  傅沐槐便同陳杏娘道:「昨兒晚上究竟是怎麼個情形?我在堂上待客,落後又吃多了酒,也沒聽個分明。」陳杏娘便將昨夜的事說了一遍,又嘆道:「春嬌年紀也大了,正是出閣的時候,總在咱們家待著,也不是個事兒。年中嫂子同我說起那門親事,我聽著倒覺得很好,便想待過完年,消停兩日把這門親事說定下來。誰知這正月十五就鬧出這樁故事來!」傅沐槐聽了,也嘆息道:「你們也忒不小心,看著人多,還往裡頭擠。」那陳杏娘心生委屈,皺眉道:「你道我願意這等麼?誰知燈市里竟這許多人!說來也怪,初時人雖多,卻無人來挨蹭擦撞,誰知忽然就湧來許多人,將我們撞開了。」傅沐槐見娘子面色苦惱,便說道:「這也罷了,你也不必煩惱。過上兩日,我再往丈人家裡說和說和,若然可以,自然是好。如若不成,那便罷了,咱們再尋別門親事也就是了。實在不成,往外鄉聘也好。」

  陳杏娘這才回嗔作喜,又問道:「卻才我聽小廝說起,父親一大早領了人來,說了半日的話,卻為些什麼事?」傅沐槐便將事情告訴了一遍,又說道:「這般聽起來,倒十分便宜,買下來也好。二百畝田地,一年打下來的糧食菜蔬,也盡夠咱們一家子吃了。吃不了,還能送到鋪子裡發賣,再不成便存起來預備荒年。那宅子聽他講起,也很寬敞,又有花園。到了夏天,咱們一家子去鄉下避暑,也是個好去處。還有一樁,這過了年轉眼就要二月,春闈是在三月,不論熠暉中與不中,四月間也要完事了。眼看他就要回了,同月兒成了親卻沒個現成的住處。咱家雖有地方,他又沒入贅到咱們家來。我見他素日裡的脾氣,很有幾分傲性,大約不肯住在丈人家裡。我心裡便想著,把那宅子收拾出來,與他們兩口住罷。」

  陳杏娘笑道:「你倒是深思遠慮的,這般也很好。雖說是鄉下地方,究竟不過就在城郊,展眼就能過去的。也罷,咱們買了罷。」傅沐槐說道:「還要看了地,才能交錢定地契呢。到時候還需得本方保甲出面,定個文書契約才好。」

  二人說了一回話,轉眼就到了晌午,陳杏娘吩咐在上房開了飯,打發丫頭喊了幾個姑娘過來吃飯。唐愛玉要吃齋,自在房裡吃了。唐春嬌也推頭疼,不來吃飯。只傅月明一個到了。

  傅沐槐見人皆不到,便問道:「年裡就聽這大姑娘說身上不好,今日又不吃飯,是不是落了什麼病症?午後請宋大夫上門來瞧瞧。」陳杏娘滿口應下,傅月明只道她仍為手帕一事,耿耿在懷,亦不以為意。

  吃過午飯,陳杏娘歇了中覺起來,果然請了宋大夫上門為唐春嬌診病。

  那唐春嬌生的乃是心病,便是華佗在世,又如何診的出來!那宋大夫看不出端倪,只說是外感風寒,勞累所致,胡亂開了一帖八面風的藥,就罷了。

  翌日一早,傅沐槐起來,陳舉人便來門上相邀。翁婿兩個會齊了,同那連公子三人一道乘了車往鄉下看地。

  到得地方,傅沐槐先到田埂上走了走。因他不識農事,便將家中招喜兩口子——原是務農出身,一併帶來。這夫婦二人在田上看了一回,又瞧了瞧土地,便向傅沐槐道:「是快好地。」

  傅沐槐又到連家那所宅子中轉了轉,見那宅子果然如那連公子所說,是所寬敞幽靜的大宅,又很清雅別致,心中便十分中意。當下,便同那連公子說定,請來當地保甲,陳舉人做了個中人,當場換了地契,定了契約文書,就把地連宅子一併買了下來。

  傅沐槐回至家中,同妻女說起此事,一家人都十分喜悅。當下,傅月明便自家人之中選了幾人,薦與陳杏娘——皆是前世她落難之時,冷眼選中的老誠忠厚之人,打發到莊上看守宅院。傅沐槐又招來招喜兩口子,吩咐了一番,令他們同到莊上,雇了幾乎佃農,便將田地收拾起來。

  才料理過這樁事宜,已是二月上旬。

  因正月已過,傅家各處店鋪便開門營業,各處鋪里又上了許多新貨,傅沐槐四處盤查帳目,忙的不可開交,朝去暮歸,一日到頭再轉不到家裡來。那林家又打發人來商議霓裳軒開業一事,更是忙上加忙。好在那鋪子裡一應的器具擺設都是齊備的,牌匾也一早打下了,掌柜夥計也雇好了,倒不費什麼事。傅沐槐先將林家送來的繡品布匹運了一批入鋪上架,又請來陰陽先生選定日子,就要開業。

  哪知正在這忙亂不堪之際,傅家門上竟又生出一樁事來。

  這日午後,傅家女眷吃過了午飯。因閒中無事,傅月明便伴著母親在上房說話。便在此時,外頭人便急匆匆來報導:「太太,外頭一位姓高的公子帶了個小廝上門來拜,送了一封拜帖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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