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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頃,傅月明命小玉取來一隻食盒,將飯菜撥了兩盤,放在其內,向她說道:「想必二姑娘還沒吃飯,你給她送去罷。」說著,又向傅沐槐說道:「咱們三口在這裡吃酒,我卻忘了去請妹妹過來,是我的不是了。」傅沐槐卻臉色一暗,放了杯子,一時沒有言語。

  陳杏娘見他臉色不愉,也不敢出聲,望著傅月明不住使眼色。傅月明卻只作不見,又笑道:「田氏出去了,想必她心裡有些不痛快,父親得空時多瞧瞧她罷。」

  傅沐槐沉聲說道:「田姨娘那是咎由自取!我同你母親,這些年來待她們母女很是不薄,她卻是怎樣回報的?薇仙若是為了那陰毒婦人便心生不快,那她也只是個糊塗人罷了!」說著,禁不住又道:「這孩子素日裡看著也乖巧懂事,怎麼如今竟生出這些歪邪的心思來?行出來的事兒,當真是個大人也做不出的!我竟不明白了,她是從何處學來這些歪門邪道的?」傅月明默然不語,陳杏娘開口道:「還不是她那個娘!好好的孩子,硬叫她給調唆壞了!原本咱們家也不分什麼嫡庶,我也從不曾因她是個庶女就苛待於她。咱們相交的那些人家,哪個庶女能像她那樣過得舒坦?誰知到了如今,她竟變成這幅模樣。可見那些規矩都是有道理的,小土丘長不出松柏來,這姨娘養下的孩子,就是成不得!」

  傅沐槐頷首道:「你說的不錯,從今兒起你將門禁嚴起來罷,再不許薇仙出二門了,一個外客也不准見。每日裡只到你的上房來,好好學學規矩並《女戒》《女訓》之類。這再過兩年,就要有人家來相看了,這幅樣子倒怎麼出門?」陳杏娘應下此事,傅沐槐又說道:「我也懶怠見她,打發人告與她說,叫她好生閉門思過去。」

  陳杏娘都應承下來,忽又轉言笑道:「說起相看,如今眼前倒有一門好親呢。老爺一回來,我心裡高興糊塗了,一時忘了同老爺說。」傅沐槐便問道:「什麼好親?」還不待陳杏娘答話,傅月明便漲紅了臉,插口說道:「母親,我不嫁林公子。人家也未必願意。」

  ☆、第八十八章 送禮

  傅沐槐聽了傅月明的言語,十分詫異,便問道:「哪個林公子?」陳杏娘瞅了他一眼,說道:「這徽州城裡,哪裡還有第二個林公子?自然就是你們方才說的林家。」傅沐槐一驚,忙又問道:「怎麼,林家來提親了不成?」傅月明嗔道:「並沒有這事,都是母親多心了。」陳杏娘說道:「怎麼是我多心呢?若不是林公子對你有意,怎會獨獨把你留下來?同去的那麼多姑娘太太,就你一個是人家親自送回來的。」傅月明說道:「我是他們邀請過去的客人,因他們家姑娘留我說話,耽誤了回來的時候,他是繡坊主人,親自送我回來也是情理之內的事兒,哪有母親想的這般。」

  陳杏娘不以為然,卻也不同她爭辯,又想著年輕姑娘臉皮薄,當著她的面,許多話不好說,當下也閉口不提。傅月明心中不安,但見母親不再談及此事,也不好提起。傅沐槐眼見這母女二人神態有異,心中雖納悶不已,卻並沒發問,說了幾句閒話,就帶了過去。

  飯畢,丫頭們上來收拾了飯桌,重新燉了香茶。這一家三口坐著吃茶閒講,傅沐槐有些話要私下問問陳杏娘,便對傅月明說道:「我自鄰縣帶了些土產回來,已打發人送到你房裡去了。你回去瞧瞧,看看可還中意麼?」傅月明心中會意,便起身說道:「多謝父親記掛,我去瞧瞧,也讓父親母親好說說體己話。」說畢,便笑著去了。

  傅沐槐笑道:「這丫頭,倒排揎起我們來了!」說著,就問陳杏娘道:「你們適才吃飯時說的那些話,卻是個什麼意思?」陳杏娘便將那日的事兒一五一十的告與他聽,又喜孜孜的說道:「咱們兩個只得月明一個,如今看來,還真得了這丫頭的濟!咱們若能同林家做了親家,那可就萬事無憂了。」傅沐槐卻不以為然,說道:「這算好事麼?林家那樣的家世,怎能夠和咱們家做親家呢?不說人願不願,就是來往著也不般配。那林公子什麼意思我不知,即便是他當真看上了咱們家月明。他的終身大事,他自個兒能做主麼?還得看林家老爺的意思,我聽聞他家還有個老太太,乃是前朝禮部尚書家的千金小姐,現如今在林家做著老封君,家中大事還是她拿主意。如實這般,她哪裡看得上咱們這樣的人家?就是林老爺、林太太答應了,她也不肯答應哩!」

  陳杏娘頗不服氣,說道:「如實這樣,那林公子還來招惹咱家月明做什麼?」傅沐槐嘆氣道:「你當真是糊塗,這樣的豪門大戶,王孫公子三妻四妾又有什麼!雖是娶月明為妻不成,但納妾總是可以的。那林常安,只怕打的就是這個主意!好端端的女兒,你忍心給人做妾麼?再一則說來,這大戶人家的妾,可不好當呢。咱們這樣的人家,沒幾口人,還這樣多的是非,何況他們!」陳杏娘被說了個啞口無言,半日才道:「我也是瞧林家有那個意思,月兒又到了說親的年紀了,哪曾想到這些個?真如你這樣說,我自然是不答應的。」

  傅沐槐見她還不算十分糊塗,方才嘆氣作罷。

  隔了半日,陳杏娘又說道:「雖是這樣,過上兩日,你找個空子,把那季先生辭了去罷。一個女兒家,認得些字能看帳本,再讀些《女訓》《女誡》就是了。又不是要考秀才,定要十年寒窗的。」傅沐槐不防她忽有此語,當即問道:「為何?」陳杏娘便說道:「月兒今年就要滿十四了,眼瞅著就要有婆家上門來了。家中卻有個如此青年的先生,日日在一個屋子裡念書,像什麼樣子?說出去,也不好聽。」原來,雖是傅沐槐一番話讓她那趨炎附勢的心略有鬆動,卻不肯因著季秋陽的緣故,便絕了這一門,故而有這番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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