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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如裳挪了挪身子,羞答答的拉了拉他的袖子:「夜裡我們試試吧?」

  於是當晚趙如裳就為自己豪言壯語後悔了,裴淵身體力行的表示了他的不容置喙的能力,雖然已經溫柔,她還是累的夠嗆,什麼生孩子的想法瞬間煙消雲散。

  趙如裳的歸寧宴在九日後,禮部正抓緊時間準備著,趙如裳也沒急著進宮,樂不思蜀的和裴淵在一起,時不時上街市上走一圈,說不出的輕鬆快活。

  八月二十五,是她和裴淵的生辰,去年今日,她聽明翹說起時還以為是他隨口胡謅的,結果後來司天監在拿兩人生辰合八字時,她看了一眼,裴淵的確和她是同月同日的生辰。

  趙如裳一時感慨萬千,也不知這是多奇妙的緣分,竟能有這樣的巧合,老天冥冥之中大約有了定數,所以她才能在死後重新回到起始,與裴淵再次相逢。

  趙如裳每年生辰,都能收到一屋子的賀禮,尤其皇帝各種的賞賜流水似的送進公主府,哪一樣都足夠讓外人眼紅。

  她對錢財沒什麼概念,自小錦衣玉食沒缺過什麼,皇帝送來的賞賜一應放進庫房裡保留著,只是庫房東西太多積了灰,加之她的嫁妝實在太過豐厚,特意騰了個院子來也裝不下。

  思考一陣後,趙如裳動了心思,命人清一清她先前那些的賞賜,打算挑個時間送回宮裡去。

  皇帝自登基以來,數十幾載光陰都是勤政愛民,勵精圖治,國祚穩固綿延,但禁不住戰爭的折騰,這兩年邊關告急,加上今年瘟疫肆虐,賑災的銀子一撥撥的從國庫劃出去,著實是筆不小的開銷。

  她的嫁妝從國庫拿出來的都是在規格之內的,但皇帝從自己的私庫里挑了幾車好東西,皇后更是把此生所有的積蓄都給了她,僅是黃金白銀,趙如裳都覺得自己十輩子也花不完。

  裴淵對她的想法沒什麼意見,只說她自己的東西任意支配就好。

  在趙如裳大婚九日後回宮時,才發現皇帝的身體已然是強弩之末,病入膏肓到神智也不清晰了。

  趙如裳在外頭樂不思蜀,冷不防看到皇帝如此嚴重的病情,還有些難以置信。

  趙如裳看著病榻上昏睡的皇帝,渾身都顫抖起來,裴淵在旁邊扶住她的肩膀,悄悄支撐著她搖搖欲墜的身子。

  皇后垂首抹了眼淚,低聲道:「四天前你父皇就病倒了,太醫守了一夜,等他醒來叮囑我千萬不要告訴你,你才成親,沒過兩天高興的日子,再為他的身體擔憂……」

  皇帝瘦得顴骨突出,躺在床上連呼吸都比從前微弱,趙如裳泣不成聲的捧著臉,難過的無以復加:「我先前看父皇已經好轉了啊。」

  皇后雖然不想告訴趙如裳殘忍的真像,但為時已晚,已經容不得她隱瞞了:「你父皇強撐著的……在你大婚前本來就不好了,可他說一定要親眼看著你出嫁,好不容易等到這一日……」

  好不容易等到這一日,原本能支撐他的那根弦終於鬆懈下來,長久以來積壓的病症在這一刻洶湧而至,徹底熬壞了身體。

  趙如裳很清楚,父皇的身體已經是前所未有的虛弱,只怕真的已到大限了。

  大宴就要開始了,趙如裳這個主角不能缺席,皇后紅著眼讓裴淵帶她先過去,皇帝病重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況且如今有太子監國 ,也不必再故意隱瞞了。

  趙如裳臉色不怎麼好看,臨去宴席前明翹給她臉上撲了粉,好歹精神了些,迎來送往聽著那些恭賀的聲音,心裡愈發難過。

  裴淵從始至終陪在她左右,沒有一句多餘的話,卻會在關鍵時刻握住她略顯冰涼的手,給予幾分安慰。

  對於這樣重要的場合,皇帝忽然的缺席,已經能夠讓眾人隱約猜到些緣由,心頭雖然各自有了算計,卻心照不宣的沒有表現出來。

  宴席早早的散了,趙如裳應付完又匆匆往太極殿去。

  皇帝這個時候倒是醒了過來,可實在病得嚴重,說不了幾句話便費力的喘息著,趙如裳心神俱震,怔怔的看著太醫圍了上去。

  夜裡趙如裳自然是沒走,皇后讓她和駙馬住回雍和宮去,趙如裳心不在焉的應了,又坐了陣子才和裴淵一道出了太極殿。

  深秋時節夜涼如水,寒風從夾道刮來,凜冽的撲在面上,直叫人哆嗦。

  趙如裳瑟縮了一下,裴淵給她緊了緊身上的披風,半擁著她往前走:「太冷了,等會兒回去喝一碗薑湯,別受涼了。」

  她眼睛還紅紅的,脆弱的依靠在裴淵身邊,下意識的抓緊了他的手:「你說父皇還能好嗎?」

  趙如裳語氣裡帶著不易察覺的期待,潛意識的還是希望裴淵能給一個好的答案。

  華燈璀璨,宮道兩旁路燈縈繞著溫暖的光,裴淵輪廓清晰的側臉顯得有些冷峻。

  他低頭凝視著她滿含期待的眼眸,終是輕輕地搖了搖頭。

  「或許不能了。」他低聲說,面上掠過一絲不忍。

  他行醫多年,治過無數病人,如今皇帝的病幾乎不會再有起色了,他只看了一眼便能清楚,皇宮有天材地寶、名醫大士,最多只能再拖幾個月,可實際上留給皇帝的時日甚至更短。

  第95章 分道揚鑣

  趙如裳抬眸望著夜空, 幾顆不甚明亮的星星散發著微弱的光,冷風撲面而來,衣袂翻飛, 一顆心也隨之飄搖冰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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