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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圖南做那事從來都是有耐心的,他了解暮雲的身體,知道她哪裡最敏-感,什麼時候情-動。
雨聲未停,落地窗上映出男女交-疊的身影,氣氛曖-昧又繾-綣。
暮雲閉上眼,輕聲道:「謝圖南。」
「我想問你件事。」
「以後說。」
「現在問。」
她鮮少有這樣固執的時候,謝圖南停下動作,手臂撐在她耳側,「你說。」
離開他的觸碰,身體有一種可恥的空-虛,而他眸色深沉,裡頭似乎也帶著戲謔。
謝圖南笑,「不說就做。」
暮雲放在他腰側的手輕輕攥緊,心裡還在猶豫。片刻後,謝圖南等的不大耐煩,重新吻過去。
暮雲閉了閉眼,終於還是下了決心。
「賀姝是誰?」
聲音里有幾不可查的顫意。
謝圖南的動作倏然頓住。他蹙起眉頭,緩緩拉開距離,語調平而沉:「你說什麼?」
剛才的旖/旎在一瞬間煙消雲散。
暮雲的心一點一點的沉下去。
謝圖南從她身上起來,坐到旁邊。暮雲聽到打火機的聲音,菸草味靜靜的在客廳瀰漫開。
雨還在下。
暮雲坐起身,低著頭,把垂落的吊帶重新放到肩頭,往沙發的另一側挪了挪,和他拉開了一點距離。
謝圖南點了煙卻沒有吸,他的胸膛微微起伏著,像是在按捺著脾氣。
「聽誰說的?」
暮雲仍舊問:「她是誰?」
一根煙燃盡,謝圖南都沒有再說話。他靠著沙發,目光始終落在對面的掛鐘上。
暮雲沒去看他的表情。
再問一點什麼嗎?
好像沒有必要。
暮雲雙腳放在地板上,涼意從腳底竄上來。她懶得去找拖鞋,適應了一下後起身,回了房間。
過了很久,聽到外頭大門的開關聲。
那晚謝圖南沒有回來。
第二天他去國外談生意,發過來一條很簡單的簡訊。暮雲沒有回,然後他們開始冷戰。
過了半個月,暮雲生理期推遲,買了試紙,測出兩道槓,弱陽性,是早孕的意思。
那個清晨的兵荒馬亂她已經不想回憶。
只記得她給他發消息說:謝圖南,我們談談吧。
大約是因為時差,他到晚上才回:很忙,回國談。
暮雲看著屏幕,「我懷孕了」四個字打了無數次,最終還是沒有發出去。
她一個人去醫院做了檢查。
血HCG指數高於正常未孕水平,但只是一點,b超下未見孕囊。
醫生判斷是可疑懷孕。
一周後,她再次去做檢查,血HCG指數已經恢復到了未孕水平。
醫學上,有兩種情況。一種是誤診,一種是生化妊娠。生化妊娠就是說,孩子來過,在很小很小很小的時候,又自然消失了。
可能,ta也知道不該來吧。
暮雲沒有去細究原因,她只是覺得很累,連日的提心弔膽和失眠讓她整個人狀態都很差。
她睡了很長的一覺,醒來覺得,日子不該這麼過。
大概就是那一瞬間,她想清了接下來的路。
那時候暮雲剛剛研究生畢業,奶奶身體時好時差。她聯繫了家鄉的醫院,通過導師介紹,順利辦了入職手續。
那段時間她沒有再找過謝圖南,後來才知道他已經回國了。是剛回國,還是回國了一段時間,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一切都結束了。
她走的很乾脆,換了所有的聯繫方式,最初的一段時間,甚至沒有和朋友聯繫過,幾乎和過去一刀兩斷。
不是不給他留餘地,而是不願意再給自己一點點回頭的機會。
……
電腦屏幕已經黑下來,映出模糊的人影,暮雲盯著看了兩秒,晃了晃腦袋,不願意再去回憶關於謝圖南的任何事情。
不該再想的,那段不堪回首的過去。
等辦完事,她就回青城,守著奶奶留下的老宅,好好工作、認真生活,每天看看朝陽和落日,太陽好的時候曬曬被子,下雨天就坐在窗邊看書……
日子安穩就好。
暮雲想到這笑了笑,很奇怪,是因為重新見過他所以徹底釋然了嗎,竟然也會對生活有了不一樣的期待。
至於謝圖南……就當是很久之前認識的一個故人,任何多餘的感情都沒有必要。
暮雲輕輕的舒口氣,抬手按了空格鍵,屏幕重新亮起。
***
那兩天暮雲沒有出門,大部分時候她把自己關在房間裡,看U盤裡的東西。
先是郵件,林林總總上千封。暮雲也不急,從頭開始看。
多半是作業,格式工整,態度嚴謹。但偶爾,也會和老師討饒寬限幾天。而且從中間一段時間開始,每隔那麼兩周,就會請假一次。
其中一封是:老闆,家中表姐生了孩子,可否告假三天。
祝教授回:
你家這兩個月已經第四個親戚辦喜酒生孩子了,你看這頻率是不是有點高?不如你把你夫人接到北城,我幫你申請一間單人宿舍。這樣你家族譜也可以歇口氣?
喬岩絲毫沒有被戳穿的尷尬,回的正兒八經:非常感謝老師,但夫人還沒同意嫁給我。
如果可以,宿舍兩間否?
簡而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