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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珠藏把謝大夫人送到宮門,謝大夫人只拍了拍她的手,她旁的什麼也沒說,只道:「好孩子。」

  謝珠藏怔怔地點了點頭。她因著謝爾雅的緣故,對謝大夫人的感情十分複雜,也只是看著謝大夫人遠去的背影,輕輕地吐了一口濁氣。

  趙婕妤一直沒有出聲,等到她們分別,也只是朝謝珠藏笑道:「謝姑娘放心。」

  謝珠藏覺得她們說話總是別有深意,只是她跟趙婕妤並不太熟悉,便只朝趙婕妤頷首:「多……謝。」

  趙婕妤笑了笑,這才跟她告別,起轎回了延祺宮。謝珠藏也徑直回了毓慶宮。

  槐嬤嬤見她回來,高興又意外:「殿下還在東殿梳洗,一會兒就過來。阿梨,你正好帶著蓮霧,親自去催一下御膳房,省得御膳房以為姑娘還會跟謝大夫人用午膳呢。」

  「陛下,沒留。」謝珠藏解釋道,她回想起在翊坤宮時的場景,深感玄漢帝對扈昭儀的寵愛。以至於趙婕妤雖然跟扈昭儀同掌鳳印,卻被扈昭儀襯得跟個隱形人似的。

  槐嬤嬤想到他們是去的翊坤宮,撇了撇嘴:「這也是娘娘不在了,才由得那起子不安分的出頭。」

  槐嬤嬤雖然沒有指名道姓,但她們都知道她在說誰。自打槐嬤嬤聽說謝珠藏在賞梅宴上的遭遇後,原本對扈昭儀尚可的觀感便一落千丈。以至於不論扈昭儀說什麼做什麼,落在這位老嬤嬤心裡,那都得三思一二。

  謝珠藏知道槐嬤嬤是跟在昭敬皇后身邊的舊人了,聞言問道:「那,趙婕妤呢?」

  「趙婕妤啊。」槐嬤嬤略想了想,嘆了口氣:「娘娘喜歡她安靜本分,可她家世弱了些。」

  槐嬤嬤一邊尋了蜜漬果脯來給謝珠藏墊飢,一邊道:「她父親以前是苗郡的監御史,娘娘仙逝的那年,聽說她父親也過世了。後來,好像她哥哥又奔赴苗郡當了監御史。」

  「苗郡?」謝珠藏覺得這個地名耳熟。監御史她是知道的,下屬於御史台,由御史大夫委任,監督各郡的郡守或駐軍,直報中央。

  這時,外頭有人通稟玄玉韞來了。

  第21章 血燕窩

  「韞哥哥!」謝珠藏高興地站起來,笑眯著眼睛:「午膳,就、就可以,一起吃啦。」

  玄玉韞看到謝珠藏神色安然,鬆了一口氣:「怎麼沒留伯母一道用午膳?」他說罷,又嗤笑一聲:「孤忘了,你們去的翊坤宮。」

  皇帝去了翊坤宮,自然顧不上旁人。皇帝不賜恩,謝大夫人也難留在宮中用膳。

  玄玉韞說罷,不再追問謝大夫人的事,轉而問道:「你方才跟槐嬤嬤在說什麼呢?」

  「在說,苗郡。」謝珠藏正好想著要問玄玉韞,便不假思索地說道。

  玄玉韞挑了塊沒有塗滿蜂蜜的果脯:「鎮南大將軍鎮守的苗郡?」

  「啊。」謝珠藏發出了一聲輕呼。她想起來了,扈昭儀的兄長、扈玉嬌的父親,正是鎮守苗郡的鎮南大將軍。

  「苗郡怎麼了?」玄玉韞困惑地問道。謝珠藏連應天城都不甚熟悉,對於遠在東南的苗郡,本也該陌生才對。

  「方才,槐嬤嬤說。」謝珠藏也挑了塊果脯,甜滋滋地細嚼慢咽著:「趙婕妤的……父、父兄……是苗郡……監、監御史。」

  「確實是。父死子替,趙家也是父皇的心腹。」玄玉韞挑眉:「監御史跟大將軍之間,可有些講究。不過,你問這個作甚?」

  玄玉韞不明白,為什麼好端端的,謝珠藏突然對趙婕妤感興趣了。只是,謝珠藏還沒來得及回答,阿梨就帶著人從外頭進來,一併帶來了御膳房的膳食。

  槐嬤嬤緊趕著布膳,在打開一盅湯時,不由得發出一聲驚呼:「嚯,竟是一道血燕窩!」

  血燕窩珍貴,即便是毓慶殿,想要吃也得提前不少時候跟御膳房打招呼。

  阿梨明顯已經經過這樣的震驚了,她趕緊道:「婢子問過御茶膳房了,確實是給我們毓慶宮的午膳。」

  謝珠藏困惑地道:「我沒要呀?」

  玄玉韞就更不可能了,他才剛剛從奉先殿出來,哪裡會要血燕窩這樣的吃食。玄玉韞和謝珠藏對視一眼,謝珠藏若有所思地問道:「御膳房,歸誰管呀?」

  槐嬤嬤狐疑道:「司膳司管著御茶膳房。尚食局管著司膳司。至於尚食局麼……」槐嬤嬤恍然大悟地看著謝珠藏:「歸趙婕妤管。」

  「我明白了。」謝珠藏將今日的一切都連了起來。

  明面上,趙婕妤不受寵愛,但是她並非不受信賴。扈昭儀和趙婕妤共掌鳳印,分管六局二十四司。趙婕妤掌管的御膳房,是一個極重要的地方。更何況,趙婕妤的父親是監御史,父死子替,足見玄漢帝對趙家的信任。

  後宮與前朝密切相關,這一點,從今日謝大夫人有底氣跟扈昭儀叫板就可窺一二。哪怕是受寵如扈昭儀,一樣要怕御史的參奏、士林的風評。換言之,玄漢帝信任趙家,即便只是愛屋及烏,也會信任趙婕妤。

  然而,就如玄玉韞所說「監御史和大將軍之間,可有些講究」。今日看來,扈昭儀和趙婕妤,恐怕也沒有表面上那麼相安無事。更何況,扈昭儀受寵卻無子,趙婕妤還有個公主。

  俗話說得好,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一道血燕窩,沒準就是趙婕妤投石問路。

  謝珠藏好一會兒沒有說話,玄玉韞亦沉默地看著謝珠藏,他目光中有顯而易見的困惑。玄玉韞不知道謝珠藏今日在翊坤宮經歷了什麼,但是他卻第一次沒有急著為自己的困惑而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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