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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話沒說完就沒了聲音,燕稷奇怪看他一眼,發現後者視線凝在自己手腕上,也低頭看過去,而後耳根一熱,垂袖將佛珠和紅線一起遮住,面上有些不自然:「怎麼不說話了?」

  傅知懷認識他這麼些年最是清楚他的性子,心下頓時什麼都明白了,思緒一片混亂,數不清的情緒混合在一起落在他的心底,五味雜陳也無法形容。

  他低下頭,嘴裡逐漸嘗到苦澀味道,沉默了許久,竭力平靜著對上燕稷的眼睛:「燕小九……你心上可是有了人?」

  傅知懷在燕稷心裡算的上是髮小的存在,少年情懷比天大,如今被他這麼直截了當問出來,燕稷摸摸鼻子,眼神不自覺開始飄忽:「這,好吧,明成,其實我……」

  之後的話還沒說出後,傅知懷突然猛地站了起來,桌面被他撞到搖晃一下,酒罐搖晃幾下後倒下,一聲悶響後酒水很快打濕桌面,又沿著邊緣滴落下來,

  燕稷起身避開:「怎麼這麼不小心?你身上有沒有沾到?」

  話剛說完,就看到傅知懷身上已經被酒水浸成暗色,便從邊上拿了布巾遞過去。傅知懷卻沒接,渾渾噩噩站在那邊,手指緊緊攢在手心,半晌,顫抖著聲音開了口:「陛下,臣突然覺著有些不舒服,便先離去了。」

  燕稷看著他濕漉漉的衣服,想著寒冬這麼出去肯定不好受,下意識想要上前攔他,手剛要碰觸到後者衣袖,卻在對上傅知懷的眼睛時頓住了。

  那雙眼睛,一如既往的烏黑,燕稷曾經在那裡面看到過許多情緒,歡喜寧和平淡睿智沉穩,林林總總聚在墨色里,太多太多,卻從來沒有哪一次是這樣。

  黯淡無光,無邊暗色布在深處,掙扎落寞和痛苦融在裡面,刻骨般的傷心。

  燕稷愣住了。

  傅知懷在他停頓的同時退後一步避開他的手,用那雙溢滿傷心的眼睛看他一眼,轉身出了門,他走得並不穩,腳步凌亂跌跌撞撞,沒有再回過頭。

  燕稷呆呆站在後面,腦海中儘是謝聞灼最後一眼看過來時的畫面,他愣著,直到傅知懷離去許久才回過神,低頭看向一片狼藉的桌面。

  心裡就突然咯噔了一聲。

  第45章

  謝聞灼回皇城的時候已經過了三更天。

  他走進內殿,第一眼便看到燕稷正靠在榻上發呆,桌上的油燈已經見了底,清清淡淡搖晃在他臉上,五官模糊而柔和。

  謝聞灼走過去,俯身張開雙手抱住榻上的人,他披風上還帶著雪,被體溫融了沾在燕稷臉頰,一陣涼意。

  燕稷在這陣涼意中回神,偏頭看謝聞灼一眼:「回來了……一股涼氣,離朕遠點。」

  謝聞灼把他抱得更緊:「夜裡風寒,臣在外面凍了許久,必須要陛下抱抱才能好。」

  夭壽了。

  太傅原本就心機得不要不要,現在居然還學會了撒嬌。

  這撩漢技能點滿的速度是不是有點太快?

  燕稷眯起眼睛,倒是很受用,面上若無其事般伸手回抱他。後者眼底閃過笑意,低頭靠在燕稷肩頭,偶爾在他脖頸間蹭蹭。

  這麼溫存了一會兒,謝聞灼握住燕稷的手,就著這樣的姿勢輕輕開了口:「陛下可是有心事?」

  「……」燕稷想了想,覺著把傅知懷的事情對謝聞灼說並不是很合適,乾脆把雲木止拉出來背鍋:「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雲木止有些熬不住了,今日同朕說了一些話。」

  說罷,燕稷將魏現試探他的事情給謝聞灼說了,謝聞灼聞言點點頭:「這些日子赤方境內也有些不太平,他已經離京許久,算一算也到了時候。」

  「下午魏現說要去外面購置些書,朕讓邵和跟了去。」燕稷懶散道:「邵和只是在明面上分散他注意力,暗裡還是要靠著影一和影二,如果魏現足夠聰明,應當明白什麼叫韜光養晦,只可惜,他不會。」

  「這是好事。」

  「確實。」燕稷嗯一聲,說完頓了頓,突然伸手戳戳謝聞灼的腰:「不過太傅是不是也應該鬆手了?朕的裡衣已經濕了一半,天大的委屈也該消了。」

  謝聞灼微微一笑,這次倒沒繼續撩,乖乖鬆了手,將身上濕漉漉的披風接下來放在了邊上。

  這事放在謝太傅這種修煉成精的老流氓身上相當難得,燕稷有些驚訝,眨眨眼睛,而後腰間突然橫過一隻手,下一秒,整個人便被人打橫抱了起來。

  他下意識環住謝聞灼脖頸,抬頭,看到後者睜著一雙漂亮的眼睛看過來,聲音帶著幾分沙啞的繾綣:「夜裡寒涼,身上被沾濕容易得風寒,陛下還是沐浴後再就寢比較妥當,不如就讓臣來服侍沐浴,陛下意下如何?」

  燕稷:「……」

  有本事你別在問朕意下如何的時候還抱得這麼緊。

  這麼心機,也就朕對你是真愛,才能看破不說破如此縱容。

  想到這裡,燕稷看他一眼,漫不經心嗯了一聲。謝聞灼就笑起來,低頭在他眉間落下一個吻,朝著後殿走了過去。

  他們二人在從前名不真言不順的時候,平日裡就沒什么正經日常,如今心意相通,沐浴這種事自然純潔不到哪裡去。

  在四方御池浪了半個時辰,燕稷是手軟腳軟被謝聞灼抱著出去的,換上乾燥裡衣後舒舒服服把自己陷在被褥里,燕稷捂住臉,覺著自己節操值掉落的速度同謝聞灼撩漢技能增長的速度也差不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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