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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周面上不愉一閃而過,很快低頭掩蓋下去,同周邊眾臣一同躬身:「是。」

  此事定下,燕稷漫不經心走過場問了句是否有奏,在下方一陣沉默中,揮手散了朝。

  看著他的背影消失,燕周低下頭,不動聲色對身後臉上藏著興奮的駱銘和陳之笑使了個眼色,二人會意,隨他一起出了殿。

  半個時辰後。

  王府,書房。

  燕周在紅木椅上坐下,面上的溫厚終於沒能徹底撐住,出現幾分得意:「這次的事情做的不錯,本王倒是想看看刑部這次還想怎麼翻身。」

  駱銘也笑:「恭喜王爺。」

  「你我都是一條路上的,生死都在一起,不用說這種虛偽的恭維話。」燕周道:「派去刺殺傅知懷刺客的屍體,找到了麼?」

  這次開口的是陳之笑:「暫時還沒有,傅知懷遇刺重傷,他身邊的人定是要把屍體看好尋找線索的,不過臣派人打探了,確實沒留下活口,不必擔心。」

  「那刺客身上的線索呢?」

  「他們若去查,只會查到前朝賊人身上,與其他人無關。」

  「那便好。」燕周臉上露出滿意的笑:「這次宮裡遣去的太醫,找人安排妥當了,傅知懷從前明里暗裡不知給本王下了多少絆子,這次既然已經重傷昏迷,那乾脆,就別回來了。」

  「這……」駱銘面上出現幾分為難:「陛下說了是太醫院三院首,為首的鄭太醫是個頑固性子,另外兩名比他好不了多少,恐怕不容易安排。」

  燕周看他一眼,眼底出現一抹暗光:「那若是,有一人家中突然出了事,去不了呢?」

  駱銘一愣,很快反應過來,低下頭:「是。」

  「有些事既然已經開始做了,那麼有些不必要的婦人之仁儘早捨去,否則必定會要了你的命。」燕周淡淡道:「這事已經開了個好頭,剩下的也得穩妥點,別搞砸了。」

  陳之笑和駱銘二人答應下來。

  之後燕周又與他們說了些細節事情,大約過了兩盞茶的功夫,二人出了書房,匆匆離去,燕周在書房坐了一會兒,起身將門窗關好,把暗室的開關打了開來。

  他進去,轉過小道,最終進入那間只有他一個人知道的小密室里,點了燈。密室案上放著一封蠟封完好的信箋,燕周小心翼翼拆開,逐字逐句看過去,臉上浮現輕鬆笑容,提筆回信。

  ——一切順利,可以按計劃進行。

  寫罷,又將這些日子裡京都宮城的事添進去,擱筆後仔仔細細看了一遍,才密封了放入懷中,將油燈熄滅,走了出去。

  密室門一開一合,片刻,外面傳來機關閉合的聲音,而在這聲音響起的同時,一人從樑上一塊陰暗角落裡跳下,將方才自己從信箋上看到的內容又回憶一遍,無聲離去。

  ……

  宮城。

  御書房。

  桃花茶清冽,牆角煙霧裊裊。

  燕稷把玩著手中的摺子,看向在邊上煮茶的謝聞灼:「太傅,你說,朕那位王叔現在在做什麼?」

  「無非就是先得意一番,再做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罷了。」謝聞灼挽袖烹茶,從邊上食盒中將今早做了帶來的茶糕端出來擺在案上:「陛下,嘗嘗看。」

  燕稷笑眯眯伸手捏一塊放入口中,道一句好吃,想了想,又開了口:「朕覺著這次的事情,怎麼看怎麼都不像燕周的手筆。」

  「嗯?」

  「比較有智商。」

  言下之意,就是燕周太蠢,襯不起。

  謝聞灼笑笑:「確實如此。」

  「這背後的人來來去去也就那麼幾個。」燕稷手指在奏摺表面輕輕划過:「這些日子燕周同赤方的來信,查到了麼?」

  話音落下,就聽到門外傳來一聲爪子撓門的聲音,片刻,門被一隻毛茸茸的白爪子推開,二狗子抖著耳朵跑進來,嘴裡叼著一封信,後面是滿臉無奈之色的邵和。

  自二狗子日常打劫蘇老太師,從此便沉迷搶信不可自拔。

  二狗子很乖,不用燕稷開口便跑了過來,抬頭把信遞到他手邊。燕稷接過來打開,看一眼,低聲笑起來。

  謝聞灼站在他身邊,將信中內容看清楚:「不出所料,只是不知道與燕周通信的究竟是誰。」

  燕稷漫不經心:「說不定,是赤方新登基的那位。」

  「雲木止?」謝聞灼沉吟片刻:「若真是他,費盡心思登上帝位,如今想方設法來穩固自己的位置,卻在羽翼未豐的時候將念頭打到大啟頭上,這未免有些奇怪。」

  「不奇怪。」燕稷依舊笑著,眼神卻帶了幾分冷意,淡淡道:「他原本就是個瘋子。」

  說著,他將手中書信燒了:「姜百里和林胤那邊怎麼樣了?」

  「姜百里半個時辰以前已經喬裝出了城,不日便能到江南。」謝聞灼道:「至於林胤,已然找了身形外貌與姜百里相似的囚犯關入地牢,他這人最擅做戲和裝瘋賣傻,旁人對他也有忌憚,不會出差錯。」

  燕稷點了點頭:「說到林胤,朕倒是忘了,之前那個刺客,可是問出什麼來了?」

  謝聞灼笑笑:「沒人能在林胤手下熬得過去,那人骨頭還算硬,撐了大約半個月,還是全部招了。」

  「供詞和證據都存好,人也留下。」燕稷道:「這世上許多事情,一點點的攢起來,等到了火候就是一擊成殺,而在這之前,朕要做的,就是給他構造一個完美的虛假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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