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燕稷回神,低低嗯了一聲,等到胃裡不再那麼難受,端起瓷碗喝了一口,湯水裡放了冰糖,酸甜味道入口,燕稷忍不住又喝了一口。

  等到回神,瓷碗內空空如也,方才剛剛好受一點的胃部又開始隱隱作痛。

  燕稷嘆口氣。

  謝聞灼笑笑,掌下動作更輕了些,喝下去的山楂水漸漸起了作用,半個時辰後,燕稷坐起來:「好了。」

  謝聞灼收回手,站到邊上溫和笑著。

  二人又說了一些話,燕稷算著六部來送摺子的時辰差不多到了,便起身下了榻,同謝聞灼一起出了內殿。

  外殿案上果然已經放了一摞奏摺。

  燕稷在桌後坐下,剛剛拿起一本奏摺,便看著邵和放傘走了進來,從懷中拿出一封信,躬身:「陛下,江南那邊送來的加急信件。」

  信是傅知懷寄來的。

  燕稷把信箋打開,素白紙張上墨色清晰,風流雋永,字如其人。

  他逐行看過去,傅知懷平日不正經慣了,但做起正事來倒是絲毫不拖泥帶水,簡潔明要將江南水患的狀況和他最近的作為說了,到最後,話題凝在了燕周身上。

  傅知懷在客棧遭了刺客,時間就在在燕稷聽說燕周意欲遣人行刺傅知懷,送書信囑咐其小心後的第三日。

  因著早有防備,刺客未能得手,一人服毒自盡,另一人已經被控制了起來。

  燕稷繼續看下去,後面寫的就是傅知懷之後的謀劃了。

  燕稷看完,將信箋給謝聞灼遞過去:「太傅看看,覺得傅相的法子如何?」

  謝聞灼接過來,低頭掃一眼,笑一笑:「不錯。」

  「那便就這麼辦了。」燕稷執筆回了信,讓傅知懷隨意便可,寫完將信滴蠟封了,讓邵和寄出去。

  邵和拿了信,躬身後出了門。

  殿外風雨未歇,風聲依舊。

  燕稷手指輕輕撫過佛珠,眼睛微垂:「歇了這麼久的朝,看來是到結束的時候了。」

  ……

  大啟天和元年,六月初八晚,江南傳來消息,巡撫察使傅知懷於夜間遇刺,重傷昏迷,經查探,刺客為從前江南平叛時殘留下的前朝賊人。

  消息傳入京城,滿朝皆驚。

  六月初九,復朝,戶部尚書上奏說其事,朝堂爭論不休,一片嘈雜中,燕稷不耐皺起眉頭:「若是想說,便挑些重要的,若是不願,朝堂上不留無用之人。」

  四周漸漸沉默,一片寂靜中,燕周上前一步:「陛下,此事在這等時節發生,來的極為微妙,其中細節需要嚴查,不過,有一件事臣現在倒是很好奇,從前姜主司負責江南平叛一事,說是叛黨盡去,那麼如今出現的算什麼?」

  這話有兩個意思。

  一是譴責姜百里辦事不力。

  二是暗示他分明辦事不力,復命時卻說的圓滿,圖大貪功,是欺君之罪。

  這罪名若是坐實了,即便性命得保,仕途也算是走到頭了。

  燕稷暗地挑眉,燕周這次倒是意外長了些智商。此事若是傅知懷提前沒有防備,重傷昏迷成為事實,燕周便真正能夠一石二鳥,在除了傅知懷的同時還能拔了姜百里,並且連帶著整個刑部都會受到影響。

  這對中立派無疑是巨大的打擊。

  燕周一派臣子聽他這麼說了,立即明著暗著附和,魏榮為首的中立派沉著臉站在那邊,想護著姜百里,但事實明明白白放在面前,開口都沒有立場。

  燕稷等他們爭完了,開口:「姜百里何在?」

  姜百里上前一步,躬身:「臣在。」

  「你有什麼話要說?」

  「江南平叛一事,當時賊人確實已然不留,臣所言絕對沒有半死虛假,這一點問心無愧,至於如今突然出現的這人……」姜百里一頓,朝燕稷抬眼看過去,看清楚後者神色後,低下頭:「臣心中不知,所以無話可說。」

  燕稷頷首:「那魏尚書怎麼看?」

  魏榮上前,沉默一會兒後開了口:「姜百里並非好大喜功之人,這背後應當有古怪,但這些還需查探,暫時來看確實如王爺所言。」

  說罷,他跪下:「是臣御下不嚴失職之罪,請陛下責罰。」

  一如既往的實誠。

  燕稷看他一眼:「朕對連坐沒什麼興趣,一碼事歸一碼事,至於這件事,既然魏尚書都這麼說了,查探一事便交由刑部和大理寺,姜百里……便暫且收押大理寺罷。」

  話音落下,臨親王背後臣子面上閃過得意,魏榮一派則變了臉色。

  大理寺林胤手下,進去的無論清白與否,能有幾個完好無損走出來的?

  平日同姜百里交好的臣子目露不忍,卻不敢說什麼,低下頭去。姜百里神色倒是沒什麼變化,躬身後被殿中禁軍押著出了太和殿。

  他出去之後,殿內更加安靜。

  燕稷低頭在眾人身上環視一周:「此事便這麼辦,刑部和大理寺,朕給你們七日時間,太醫院遣三名院首入江南,用最好的藥,一定要保住傅知懷,至於江南巡撫察使該由誰接替……」

  他停了聲,似乎是在考慮人選。

  燕周眼底閃過不明的光,帶著些志在必得的期望,卻聽著帝王慢悠悠的開了口:「江南水患一事一直由傅相負責,效果甚佳,突然換了人也許會打亂,便先算了,看這幾日傅相情況如何,實在不行再考慮。」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