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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期間依舊沒能躲過傅知懷的小污詩的刺激和太傅的破廉恥教學。
三日後,太和殿上朝,燕稷受到了來自大啟朝堂眾臣親切而熱烈的關懷。
戶部尚書梁川上前一步:「陛下遇刺,臣甚是擔憂,見陛下無事臣就安心了。」
蘇老太師點頭附和:「確實,如今心思雜亂的人太多,陛下一定的多注意些。」
刑部尚書躬身:「近日京都混進了不少人,宮城裡的防衛也要加強些。」
「……」
不久,朝中最憤青的翰林大學士周文清走上前:「陛下,諸位大人所言甚是,不過這刺客也著實放肆,天子腳下居然就敢做這些事情,還如此歹毒,簡直是……」
讀聖賢書耿直了一輩子的周老翰林停了一下,不知道如何接下去。
燕稷笑眯眯補充:「喪盡天良。」
「對,喪盡天良!」
燕周:「……」
燕周嘴角抽動一下。
百官還沒停。
開口亂七雜八,說話大同小異,一是陛下您遇刺臣甚是關心,二是陛下身子薄弱應注意身體,三是起異心的人太多陛下一定要多些防備,四則是刺客及背後主謀實在是喪盡天良。
且因著燕稷在第四點態度看著很和善,語氣更就加激烈,特別的義憤填膺。
燕稷聽著,時不時出聲附和一句,看著燕周明明已經要繃不住卻還只能勉強忍著的表情很是愉悅,聽夠了,心滿意足揮揮手:「眾卿心意朕已知曉,今後自然會多注意,六部也注意些京中動態,若有異樣,詳細查明稟報。」
眾臣俯首:「是。」
燕稷再看看燕周的表情,笑了笑:「這三日歇朝,朝堂之事朕沒太顧及,可有要事發生?」
百官瞬間恢復平日裡正經嚴謹的模樣,躬身:「近日大啟平定,邊關賀戟將軍那邊也是捷報頻傳,並無大事,陛下無需太過操心,養好身子才是要事。」
聞言,燕稷居然有些驚訝。
什麼時候這幫臣子變得這麼會說話了。
燕稷十分欣慰:「既然無事,那就……」
後面的『下朝吧』三次還未能說出口,就又聽下方臣子開了口:「就是還有一些不易把握的小事,臣等不敢妄下決斷,望陛下定奪。」
燕稷嘆口氣。
朕就知道。
朝堂再次喧囂,燕稷百無聊賴坐在上面,也沒心思聽他們說什麼,被叫著定奪的時候點頭嗯一聲,偶爾低頭朝下面看一眼,就免不了看到傅知懷和謝聞灼站在那邊朝著他笑。
傅知懷現在倒還好。
但自從謝聞灼開始破廉恥龍陽房中術教學後,燕稷看到他的臉,就忍不住想入非非。
這種極其不矜持的思想是必須不能有的。
燕稷無意識摸摸鼻子,抬起頭,突然發現方才還一片嘈雜的朝堂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安靜下來,只有蘇老太師蘇謀站在朝堂中間,手執板笏微微躬身,道:「陛下覺著如何?」
「……」
燕稷有點懵。
他下意識朝著傅知懷和謝聞灼看過去,二人一人眉頭微挑,一人似笑非笑。
這是發生了什麼?
看出帝王不在狀態,蘇老太師上前一步,再次開了口。
在朝堂沉浮了數十載的老臣說話一般都喜歡做鋪墊,前面說的話無非就是些關心之語,這些燕稷已經聽了許多,隨意說幾句話敷衍過去,直到最後。
蘇老太師突然躬身,聲淚俱下:「陛下初登大寶,後位懸空,六宮冷清。望陛下以江山社稷為重,大選於天下名門閨秀,擇選適齡秀女充實後宮,開枝散葉,以確保國祚有繼,綿延萬世,才是大啟之福祚啊。」
身後一陣附議。
燕稷:「……」
朕這是,被逼婚了?
一時間心情十分複雜。
若是按照套路,燕稷這時候應當半推半就成了這件事。但一來燕稷作為一正經的斷袖,禍害姑娘這種事情決計做不出來,二來,即使十六歲在大啟已經到了能娶妻的年歲,在燕稷心裡依舊還是未成年。
未成年的斷袖,怎麼能娶姑娘?
於是燕稷只能選擇沉默。
見他沉默,年過半百的老太師抬起頭,眼角的紅色還沒散去,跪了下去,顫顫巍巍開了口:「……陛下,喜則陽氣生,陛下應以龍體和社稷為重啊!」
話音落下,身後眾臣便跟著跪下去了一多半。
逼婚的既視感越發強烈。
燕稷在心裡無聲嘆氣,忍不住朝著謝聞灼方向看去,後者注意到他的視線,眼底蘊起笑意,走上前去:「陛下政事勤勉,平日裡要操心的事已有許多,選後一事不必著急。」
說完,他看著蘇謀不贊同的神情,又開了口:「至於太師所言喜則陽氣生,確實不無道理,只是算一算嶧山祈福的日子也要到了,祈天地之運氣,才是大喜。」
蘇謀一時無言,只能抬頭看向高位上的帝王。
燕稷避開老太師殷切的目光,點頭:「太傅所言有理。」
話音落下,覺著似乎有些敷衍,又以先帝喪期未過此事不宜為由,三言兩語把太極打過去,迅速把話題轉到了四月十九嶧山祈福上面。
燕周一派原本就不想帝王留下子嗣,見縫插針把選秀的話頭岔開,這麼一來二去,選秀之事也就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