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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傅潛淵。
他站在傅同身側偏後一點的地方,目光沒有一絲溫度,漠然的看著手裡扼著的東西。
眾人隨著他的視線看過去,也看清楚了那團黑影的原貌, 居然……
是一隻通體雪白,眼瞳湛藍的貓。
這貓在顏值上面沒的說,放到網上穩穩的能成一隻網紅貓,但現在,它喉嚨被扼, 四肢騰空,眼瞳因為窒息死死往外睜著,看起來猙獰又悽厲。
傅潛淵垂眼看著它掙扎,沒有半點想放開的意思,手指甚至在它想要出聲的時候更緊了幾分。
白貓粗重的喘息聲在四周寂靜里漸漸微弱。
最後,還是傅同開了口:「先放開它吧。」
不是傅同對這隻試圖攻擊他的貓起了惻隱之心, 而是因為他環視一圈後,發現這個墓室里也還是沒有門。
所以,這隻貓說不定就是通關提示了。
心裡再怎麼想把這隻白貓直接抹殺,傅潛淵也不會拒絕傅同的話,聞言淡淡往手上一瞥,在白貓越來越明顯的戰慄里鬆了手。
沒了束縛,白貓縱身落到牆邊,身體在落地的同時籠上一層白光,白光過後,原先不到三十厘米的小貓化成身長將近兩米的大貓,往前弓著做出攻擊的姿態,防備的看著他們。
有意思。
傅同摸了摸下巴,在白貓越來越警惕的眼神里朝他一笑:「你是誰?」
白貓沒想到這些侵略者還有臉問它是誰,渾身的毛瞬間炸了起來。
「吾乃渡陵鎮墓獸,奉主人晟陽太子之命鎮守此處!」白貓眼瞳怒睜,「爾等皆為生人,卻因區區小利而入死地,陰德有損,天地不容,還不速速離去!」
傅同噫了一聲:「誰告訴你我們是為利來的?」
白貓覺得他這是睜眼說瞎話,頓時更憤怒了:「你別和我說這麼多!像你們這種盜墓賊我這幾千年來見多了!只是他們沒能進來,你們成功了罷了,連往生之人的錢都惦記,還要不要臉了?!」
很氣,超氣,非常氣。
以至於連剛才裝腔作勢用的古文調調都沒了。
傅同有點想笑:「你不信也得信,我們真不是為利來的,是為人。」
白貓一臉我就聽你在這兒忽悠的表情:「為誰?」
「薛陵。」傅同說,說完停了下,又補充,「薛衍之。」
白貓表情微變,幾乎是不由自主的往前走了一步,走出去之後突然想起這些人其實是入侵者,於是又退了回去:「為他?你們是他什麼人?」
「我們是他的朋友。」
樊休接話,說完覺得空口白話沒什麼說服力,又把背包里薛陵的東西和他們與薛陵的合照翻了出來,示意白貓看。
白貓試探的往前走了一點,停下看他們。
幾個人沉默。
再往前走一點,又停。
幾個人還是沉默。
白貓繼續往前走,走了一點又打算停下的時候,傅同沒了耐心:「你要過來就過來,不過來就回去,磨磨唧唧的到底想幹嘛,我們要是真想對你做什麼,剛才何必放開你?」
突然被凶的白貓:「……」
它有些委屈的吸了下鼻子,想了想覺得也對,就收起了剛才的造作樣,快步走了過去,抬爪:「我看看。」
樊休把背包和停在照片頁的手機放下,白貓看了看聞了聞,確定背包里的東西上有薛陵的氣息,而照片上的他看起來和面前這些人也很親密後,終於把心裡最後一點防備也收了回去。
「既然是我主人的朋友,那就也是我的朋友了,暫時信你們。」
白貓哼唧一聲,重新化成小貓模樣:「但是,我家主人從三千多年前離開後就沒再回來過,你們怎麼還到這裡來找他了?」
說完停頓幾秒,像是意識到了什麼,突然驚喜起來:「還是說,他回來了?!」
傅同一怔:「這裡明明有他的氣息,你沒看到他?」
「沒有啊,我一直在這裡,根本沒見到我家主人。」白貓也很茫然,「至於你說的氣息……這裡都是我主人的東西,有他的氣息很正常。」
這間墓室四面都放著陳設櫃,上面擺著許多物件,傅同剛看到的時候以為是陪葬品,聽到白貓的話再去看,很快便意識到是他想岔了。
像這種王侯階層的陵墓,陪葬都有固定的規格,擺放的位置也很講究,但周圍這些物件擺放隨意類別也雜,好像這裡不是墓室而是家裡,東西拿著順手就行,別的根本不管。
唯一特別的,就是這些物件旁邊都貼著一張字條,字體依舊是夏篆。
樊休走過去,盡職盡責的翻譯。
「元和十年八月初三,衍之於南山與我。」
「元和十年九月十六,攜衍之回遊虞水,衍之與我。」
「元和十一年一月初六,同游蘭川,衍之與我。」
「元和十一年三月初一,誕辰,衍之與我。」
所有的字條上都是這樣的內容,除了日期地點有所變化外,後面都是同樣的四個字——
衍之與我。
簡單來說,就是晟陽把薛陵送他的東西都妥善收藏了起來,而且連時間地點這樣的小細節都不願意忘記,盡數記在了這裡。
收藏狂魔·痴漢·晟陽太子。
這人設和薛陵口中的那個渣渣越來越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