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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任性的大佬們是不會管這些的。
傅潛淵淡淡頷首,突然又像想到什麼一般,轉身匆匆下了樓。
樓下的兩隻崽窩在軟墊上,雖然還沒睡,但都是迷迷糊糊的,看到傅潛淵下來,傅阿崽瞬間清醒,笑眯眯的朝他晃了晃爪爪:「你來了呀,要抱抱。」
後面的人齊齊怔住,覺得他們怕不是熬夜熬傻了,所以出現了幻覺。
但事實就擺在眼前。
甚至傅阿崽後面還又重複了一遍:「你怎麼還不過來?我想要抱抱。」
眾人:「……」
這種反差……就算是以前被告知過大佬的性格和以前有點不一樣,但……也還是很難接受啊。
驚悚.jpg
惶恐.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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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新瑟瑟發抖.jpg
驚慌四連過後,幾個人總算是記得還有正事要做,勉強回神,提了去妖街的事。
白唐在本能周期里容易困,本身又是吉祥物戰五渣,經不起折騰,就留在了妖怪局看家,傅潛淵本來也沒打算讓傅同去,但傅阿崽很磨人,扒在傅潛淵身上死活都要跟著,後者拿他沒辦法,最後只好也就抱著一起去了。
一行人用了神行符往妖街趕,到那邊的時候將近零點三刻。
六道拍賣行的主事人名為扶遠,是只據說修為八千多年,實際上沒什麼人知道的的樹妖,說起來和扶桑神樹還有點關係,老人家的作息很規律,夜裡十點半睡,晨間六點半醒,多年來都沒被打擾過,所以突然間被人從深夜睡夢裡喚醒的時候,老人家無疑是很懵的。
怎麼回事?
知不知道睡眠突然被打斷是會夭壽的?
現在的妖怪怎麼這麼不懂事兒呢?
老人家超氣,很想給外面的人一個教訓,但渾身的怒氣在看到外面人的一瞬間,無可奈何的散去了大半。
沒辦法。
惹不起。
打不過。
除了忍著還能怎麼辦呢?
扶遠在心裡重複了無數次要忍,面上看起來很是沉穩很是不在意:「諸位深夜來至寒舍,是找老人家有什麼事麼?」
樊休和他熟,聞言面無表情地看向他:「你是扮老上癮了麼?」
扶遠便笑了,模樣看起來最多二十七八,和他所說的老人家真的半點不搭邊兒。
而他的修為自然也不是外面所說的八千多年,實際多少沒人知道,但絕對不會多於兩千,那麼說只是為了給拍賣行樹立威信,反正扶桑神樹的屬性在那裡,蒙一下別人不成問題,不用白不用。
現在被樊休拆穿,他也不惱,笑眯眯的開了口:「嘖,人艱不拆懂不懂?行了,說說吧,你又遇到什麼事兒了?」
樊休假裝沒聽到前半句,上前把之前拍的青銅鼎的照片點出來給他看了下:「這隻鼎你認識麼?」
「認識。」扶遠掃了一眼便點了頭,「墓里的物件兒,半年前從一個搬山道人手裡收來的,在我這裡只待了兩個多月就被人拍走了。」
「什麼人?」
「沒見過,鼎是用符咒送過去的,與時俱進嘛,你懂的。」
古書先生不想懂,只想把面前這個人的樹枝打折。
樊休白了他一眼,下一刻,聽到傅潛淵的聲音在旁邊響了起來:「是從哪座墓里出來的?」
「這……」扶遠猶豫了下,「這個老人家就不知道了,不問來路是規矩,總是不好多問的。」
樊休微微一笑:「你這一說謊就稱自己是老人家的毛病什麼時候能改改?」
扶遠:「……」
傅潛淵輕輕在傅同的尾巴尖尖上點了一下,傅阿崽會意,爪爪一抬,潛淵刀帶著寒意憑空而來,瞬間橫在了扶遠頸間。
扶遠一僵。
傅同壓低了聲音:「我的性子你應該是知道的,給你三秒,還不說的話……」
他眯了下眼,意思不言而喻。
後面幾個人怔了下,以為大佬這是突然又恢復了,但不經意間瞥到他晃來晃去的尾巴,才恍然明白過來,這都是假象。
行走江湖總是得帶點演技。
這些他們心裡清楚,但扶遠就不一樣了,凶獸睚眥凶名在外,要說不慌絕對是假的。
怎麼辦呢?
扶遠虛虛的往旁邊移了一點,話說得膽顫心驚:「有話好說有話好說,不是我不想說,就是……」
傅同的爪子漫不經心的慢慢下壓。
扶遠的聲音被頸邊帶著寒意的利刃刺得戛然而止,再響起時,話里的意思就和之前的不一樣了:「停停停我告訴你們還不行麼……但是拍賣行業務太多,那麼點小事我也記不住,要查一下記錄冊才能知道……別別別刀先別往下壓有話好說,把刀移開,我現在就查,現在就查還不行麼?」
話說到最後甚至都帶了點委屈,沒辦法,這種無妄之災擱誰身上誰都無奈。
傅同抬頭看樊休——這是真話還是假話?
後者笑著點點頭——不像說謊,很穩妥。
傅阿崽便收了刀,還朝著裡面攤了下爪子,示意他可以開始了,遇上這麼一位強盜邏輯的主,扶遠也沒什麼辦法,只能認命的回了房間翻記錄冊。
他那邊的冊子很多,一本一本查下去,再快也得兩個多小時,樊休覺得有點無聊,本來想和小夥伴們說說話打發一下時間,但話題剛想到一半,就被突如其來的振動聲打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