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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兔往後一縮,身後的尾巴團頓時抖得更厲害了,不是因為冷, 而是因為……
他真的,真的,真的真的真的……覺得自家大佬現在的模樣……怪滲人的。
不是他沒出息。
見慣了大佬提刀斬殺妖鬼的兇悍畫風,再看看面前這隻甜甜軟軟的崽,心裡的怪異感和違和感重疊在一起,那種感覺真的是……
難以言說。
並不是一隻吉祥物能夠承受的來的。
這麼想著,白唐身後的尾巴團忍不住又抖了幾下,傅阿崽歪頭看著他,心裡覺得很奇怪——都抖成這樣了還不肯接毯子,到底是冷還是不冷啊?
想不通。
搞不懂。
簡直讓人難過。
傅阿崽覺得他和現在的小妖怪們大概是已經有了代溝,很難過,再加上爪爪抬久了有點酸,頓時就更委屈了,眼睛濕漉漉的看向白唐:「我的爪子都要抬不動了,你到底要不要啊?」
話裡帶著鼻音,超委屈。
仿佛分分鐘就能哭出來。
白唐比他還慌,見狀心裡一驚,急忙伸爪把面前的抱枕接了過來,裡面的枕頭和小絨毯上都帶著半圓形的小熊耳,又萌又暖,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暖暖的小絨毯上身後,白唐真覺得心裡沒那麼慫了,身後的尾巴團也終於穩了下來。
白唐很滿意。
傅阿崽也很滿意,尾巴一晃,歪著頭問他:「怎麼樣呀,我沒有騙你吧,是不是很暖和?」
話說的還算矜持,但面上那種「我是不是很好很厲害你是不是該誇誇我」的迫切神情已經藏不住了。
白唐的尾巴團在傅同看不到的地方又抖了下,但這次的原因和之前的幾次都不一樣,不是因為覺得滲人,而是因為他覺得自己……被萌到了。
怎麼說呢?
違和還是有點違和,但一旦接受了這種畫風,好像也……挺好的啊。
白唐抬爪捧臉,點點頭:「很暖和,我很喜歡。」
話音落下,就看到面前的睚眥團坐直了一點,很驕傲的模樣。
白唐忍不住又笑了,裹著小絨毯往萌系大佬那邊湊了湊,重新窩好。
兩隻軟乎乎的絨毛團在樓下蹭來蹭去,樓上,傅潛淵幾個人看著角落裡的青銅鼎,眉頭微皺。
剛才在監控片段里看到這隻青銅鼎時,鼎身的色澤在最外面那層銅殼剝落後成了蒼青色,古樸而神秘,有種說不出來的莊重感。
當時監控的時間顯示為十一點四十,現在十二點。
二十分鐘的間隔後,那層蒼青里的蒼消失了大半,剩下的青越發濃重,在周圍昏昏沉沉里竟顯得有幾分……妖異。
是的,妖異。
樊休幾個人進來看到這隻鼎時,心裡第一時間湧現出來的就是這樣的感覺。
樊休往旁邊瞥了一眼:「饒涉。」
後者會意,手指一晃,指間憑空出現了一張符紙,朝角落裡的青銅鼎甩了過去,符紙是張晏山用指尖血制出的高階驅邪符,用來降服數千年道行的妖鬼都不在話下,但現在,符紙只剛剛碰上青銅鼎的邊,便被一簇火光圍在了裡面,須臾間成了灰燼。
饒涉皺眉,從懷裡掏出了一打符紙,也不心疼,瞄準青銅鼎就要往那邊丟,但還沒來得及鬆手,先聽到傅潛淵的聲音響了起來,淡淡的兩個字:「退後。」
幾個人瞬間後退。
傅潛淵緩步走到角落,指尖被龍氣纏繞,朝著鼎身上的紋路探了過去。
「嗤——」
接觸到的一瞬間,纏繞在那裡龍氣被燃燒殆盡,指尖也被灼出了一點痕跡。
饒涉默默的把符紙收了回來。
開玩笑,連天命龍都壓不住的玩意兒,他還去湊什麼熱鬧?
樊休幾個人顯然也是同樣的想法,見狀眉頭皺的更深:「頭兒,這……」
傅潛淵沒說話,眉目淡淡的撫了下指尖被灼傷的地方,白光掠過後,那裡恢復如常,而差不多是同一時間,房間裡溫度驟降,一道半透明的結界出現在青銅鼎周圍,威勢暗藏。
傅潛淵回身:「把這裡其他的物件清出去,誰都不許再進來,還有……」
他抬手,地上的銅殼碎片瞬間浮到了半空中,拼合起來再一翻轉,一道印記便出現在了眾人眼前,和銅殼本身的色澤差不多,不一寸一寸分辨的話很難看的出來。
樊休最先認出了它:「這……不是六道拍賣行的標記麼?」
六道拍賣行,位於妖街東南方向,裡面的拍品集於三界六道,墓里出來的明器,上古時的修煉捲軸,地府鬼差的召喚符,妖獸的妖丹妖魄……什麼都有。
這些拍品出行時,會在難以察覺的地方融上拍賣行的行印當做售後的標記,標記和拍品同色,形似太極兩儀,上覆雲紋,和樊休幾個人現在所看到的,一模一樣。
眾人:「……」
他們之前還打算把這隻鼎送到拍賣行賣了分錢,沒想到勾勾轉轉,它居然就是從那裡出來的。
也是很沒辦法。
幾個人收回視線,心裡很快有了打算:「拍賣行的主事人就在妖街住著,很宅,輕易不會出門,我們現在去肯定也是能找到人的……走一趟麼?」
這時候已經是零點過半,窗外夜色沉沉,沉迷養生的妖怪們早就睡下了,時間顯然不太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