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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罷,又轉頭對顧南笑了笑:「太傅,中午我讓廚房做了些清涼的東西,你先歇息會兒,多吃些。」

  「好。」

  殷承安眉眼緩了一些,轉身朝書房走去,殷承安快步跟上,一高一低兩個身影並肩走著,皆是少年美好風姿。

  一時間心裡隱約有些驕傲,顧南垂眸搖頭笑了笑,進了偏殿。

  沐浴後稍作休息,換好衣服再出來時,已經過了一個時辰。

  殷承修正坐在樹下煮茶,見顧南出來,笑著招呼:「太傅,過來嘗嘗我煮的茶如何。」

  顧南過去端起茶杯輕抿一口:「太過心急,時候不到,澀了些。」

  小皇子皺皺眉頭。

  顧南壞心眼添一句:「實在是不如你兄長。」

  小皇子瞬間頹靡。

  鬧了一會兒,顧南微笑著摸摸他的頭髮:「承安呢?」

  「出去了,估計晚一些時候回來。」殷承修說,說完又看看顧南的衣飾,問:「太傅是要出去麼?」

  顧南點點頭,從懷中拿出一張紙遞給他:「等承安回來就讓他到這個找我。」

  殷承修垂頭看了看:「好。」

  顧南站起來:「那我就先走了,如果今晚我和承安回來晚,你也不要在殿門外等我們,早些睡吧。」

  殷承修笑了笑:「我曉得了。」

  大啟國都,豐寧,長平街。

  馬車緩緩停下,身著素白雲衫的少年走下馬車,抬頭看著面前的朱門牌匾,微笑。

  一品定國將軍府,賀氏。

  抬腳走上前,站在門口的俊美青年看到他,挑眉迎上來:「顧太傅。」

  「清王殿下。」顧南俯身行禮:「多謝引薦。」

  「若真要謝,等此事作罷,就隨我到府上小酌幾杯。」殷承清道,說著從懷中拿出一張紙條:「認識你五年,難得有求於我,不辦好實在是不應該。」

  紙上一行雋秀小楷,正在顧南下朝與他擦肩時暗自遞上的那張。

  「不醉不歸。」顧南笑起來。

  「不醉不歸。」青年重複一次,偏身揮手:「好了,請吧。」

  二人抬腳走入將軍府,繞過假山碧水,在一扇木門前停了下來。

  殷承清上前敲門:「舅舅,顧先生來了。」

  片刻,門內傳來一個雄渾的聲音:「進來吧。」

  門門被推開,顧南走進去,一身著青衣的人正坐在上方,氣勢內斂,氣度從容。

  定國將軍賀騁,十三歲從軍沙場,四十年金戈鐵馬保佑河山,從未有過敗績。

  顧南俯身拱手:「將軍。」

  賀騁擺擺手:「不在軍中無須多禮,坐吧。」

  殷承清和顧南在他下方左右分別坐下,對視一眼,殷承清先開了口:「舅舅,顧先生乃是太極殿皇五子殷承安太傅,殷承安……是寧貴妃之子。」

  「寧婉的兒子啊……」賀騁喃喃一聲:「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模樣。」

  他抬頭看顧南:「那麼你此次前來,所為什麼?」

  話音落下,他又看向旁邊的殷承清:「你坐那裡聽著,不是問你,莫要開口。」

  一句話,讓剛準備出聲的殷承清瞬間斂口。

  顧南眼眸划過笑意,沒有接老將軍的話,起身從懷中摸出一封信,上前交給了賀騁。

  賀騁接過信,視線在接觸信封的一瞬間,手指猛地用力,眼眸閃過不可置信。

  他抬頭用質詢的眼光看顧南,介於少年和青年之間的人眉眼柔和看著他:「打開看看吧,將軍。」

  竭力將顫抖著的手指回復平靜,賀騁打開信封,看著上面熟悉的字體,眼眶一時間竟有些熱。待一封信看完,落尾處那刻在心上四十年的名字被收入眼中,心裡一時間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他收回信封,小心翼翼摺疊後放入懷中,將他眼眸中的柔和收入眼底,顧南垂眸再次從懷中拿出一封信:「那一封是故人所託,這一封是遊說之詞,還望將軍賞臉。」

  賀騁抬頭看他一眼,沉默著接過信打開,一行行看下去,眸光逐漸變沉。

  許久,他收起信紙,沉默一會兒後再次抬頭,眼眸中滿是厲色,氣勢纏繞於身,四十年金戈鐵馬沉澱而成的殺伐之氣凌然身上,銳不可當。

  看著這樣的賀騁,殷承清心頭有些悚然,他偏頭看向顧南,卻發現後者依舊是之前自信從容的模樣,站在那邊微笑著,明明是溫潤柔和模樣,氣勢卻完全不輸於面前征伐四十年的將軍。

  氣質內斂,清貴優雅。

  似乎是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微笑著的少年偏頭看他,烏黑的眼眸中斂著光芒,驕傲耀眼。

  仿佛被燙到,殷承清狼狽收回目光,心臟跳動有些快。

  最終打破沉寂的,是賀騁略微低沉的沙啞。

  渾身的氣勢被收斂,將軍將新收起,語氣有些滄桑:「不愧是他的弟子,也罷,總之將軍府如今已處於尷尬境地,不如一試。」

  顧南俯身,身姿莊重:「將軍以榮耀性命相托,太極殿自然不負期附。」

  說罷,顧南挺直身子,聽著外面由遠及近的腳步聲音,垂下眼眸:「誠意,當然也不會少。」

  賀騁目光沉沉看著他。

  外表的腳步聲終於停下,隨即低沉肅穆的聲音從容響起。

  「太極殿殷承安,望於將軍一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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