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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沒擦乾的水珠順著髮絲緩緩滑落,打濕顧浮的肩頭。

  顧浮隨口道:「還行吧,總不能因為我一個,叫其他人身陷危險。」

  翼王輕嘆:「這世上本就沒有絕對安全的地方,你有這個能力,為何要委屈自己?」

  顧浮笑出聲:「不過是打獵,有什麼好委屈的。」

  翼王語帶惋惜:「姑娘應該能聽出來,本王說的並非是指打獵這件事。」

  顧浮緩緩收斂臉上的笑意。

  她與翼王隔著一丈多的距離,靜靜對望片刻後,顧浮開口,問:「翼王殿下是從我表哥那兒聽說了什麼?」

  翼王搖頭:「本王曾意外救下過一名神志不清的北境軍醫,從他口中聽說過將軍你的事情。」

  顧浮再次揚起一抹笑,然而笑意未及眼底:「翼王殿下是說,你在京城,救下了北境的軍醫?」

  顧浮在「京城」和「北境」兩個詞上咬了重音。

  翼王:「是啊,也不知那位軍醫是如何從北境來到京城的,我知他所言甚是機密,便將他留在了府上,將軍可要見一見?」

  顧浮笑容越漸燦爛:「殿下都說了那軍醫神志不清,他的話怎麼能信,這麼說來,他是不是北境的軍醫也不一定,殿下也該謹慎些,莫要輕信來歷不明的人。」

  翼王沒有堅持,而是順著顧浮的話,點頭道:「姑娘說的是。」

  顧浮向翼王告退,然而沒走幾步,身後又一次傳來翼王的聲音:「姑娘覺得……」

  顧浮停下腳步。

  翼王問她:「若那瘋子所言為真,一個京城的姑娘跑去北境,從軍殺敵,最後成為一軍統帥,姑娘覺得,這位女將軍最後的結局會是什麼?」

  顧浮側身看他,反問:「難道不是戰死沙場,為國捐軀?」

  翼王朝顧浮所在的方向走了一步,追問道:「如此功績,為何不能是加官進爵,名留青史?」

  顧浮沒有回答,而是極其諷刺地笑出了聲。

  回到營帳,穆青瑤還在等顧浮,見顧浮一頭濕發,連忙放下手中的書,去拿了條乾淨的棉巾給她擦頭髮。

  一邊擦還一邊說道:「我就隨口一嫌棄,你也不必大晚上跑出去洗頭。」

  顧浮:「還是洗洗吧,我自己也覺得難受。」

  擦好頭髮,顧浮沒有換衣服睡下,而是把頭髮束好,準備去找皇帝。

  然而才出營帳,她便聽見疾馳的馬蹄聲,直奔皇帝所在的御帳。

  顧浮走快幾步,在皇帝的御帳外見到了綠竹。

  綠竹跌跌撞撞地跑向顧浮,臉色蒼白地對顧浮說道:「姑娘,京城那邊來信,英王率府兵攻入皇城控制百官,不僅炸毀宮門,還派兵將國師大人圍困在祁天塔,放火、放火將國師大人燒死在了塔內……」

  第64章

  天將破曉之際, 顧浮猛地掀開皇帳從裡面出來,陰沉的臉上壓著風雨欲來的怒火,周身皆是不再遮掩的凶煞之氣。

  顧浮搶了皇帳旁備著的馬和馬倌手裡的鞭子,翻身上去後用力揮動馬鞭, 騎著飛奔的駿馬在營帳與篝火之間穿梭, 直奔營地出口。

  趙公公急忙從皇帳里出來, 被人扶著跑了幾步, 拿著拂塵的手指向顧浮離去的背影,用尖銳且帶著腔調的聲音對左右呵道:「攔下她!!」

  四周的禁軍俱都上馬追了過去。

  馬蹄聲驚醒了不少人, 他們掀開營帳出來, 就看見顧家的二姑娘穿著男裝騎著馬, 身後還被禁軍追著,直直衝向營地出口。

  營地出口設置有拒馬,拒馬上捆帶的槍頭閃著凜冽的寒光, 可那顧家的二姑娘絲毫沒有要停下的意思, 反而越跑越快。

  在一陣驚呼聲中,顧家二姑娘騎著馬高高躍起, 竟就這麼躍過拒馬,衝出了營地。

  追在後頭的禁軍被拒馬攔下, 等到拒馬被移開,顧浮早就沒了蹤影。

  東方緩緩升起一抹耀眼的光輝, 不等天光大亮, 顧家二姑娘搶馬離營還甩掉了禁軍的事跡就已經傳遍了整個營地。

  但英王謀逆攻占皇城,並火燒祁天塔一事, 就只有少數幾位官員知道。

  清晨各處都忙碌著燒水做飯,一個換了衣服假扮成僕役的小太監悄悄跑進翼王營帳。

  營帳內,翼王坐在棋盤前, 單手執著棋子,像是在思考一般,用玉質的白棋在金絲楠木製成的棋盤邊上敲出一下又一下的聲響。

  小太監小跑到翼王身邊,下跪行禮:「翼王殿下。」

  翼王專注於眼前的棋局,不曾賞半分目光給那小太監,只淡淡道:「說。」

  小太監連忙將自己得來的消息盡數告知:「顧二姑娘得知京城的消息後十分著急,她篤定英王手上沒有足夠的兵馬,不會在占據京城後派兵攻打犀山,就想向陛下借赤堯軍,以奪回京城,確認國師的生死,可聽陛下的意思……」

  「陛下不肯。」翼王將棋子扔回棋盒,玉石撞擊的脆響讓小太監愈發低下了頭。

  「他當然不會肯,即便國師替他拔除了英王的爪牙,即便用兵如神的忠順候向他保證會將京城奪回,可這一切又怎麼比得上皇帝陛下的自身安全重要。」

  翼王說著,發出一聲輕笑,一如既往地似水溫柔:「兄弟又如何,功臣又如何,平日裡百般縱容,就真以為自己與旁人不同?殊不知天家無情,只不過是時候未到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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