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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青瑤原地打了個冷戰,臉色刷地一下就青了。

  顯然對她而言,這樣的描述堪比無間地獄。

  不過她對顧浮滿口的粗鄙之語倒是適應良好,不僅感覺新奇,甚至還學著說了一下:「這位李家公子也逛……窯子?」

  顧浮喝了口茶:「他當然不,錦衣玉食養出來的小少爺,肯來北境已經是一時衝動了,全憑著一股子倔勁逼自己留下,哪還能去逛北境那些個破窯子。」

  顧浮放下茶杯,接著道:「也曾有人笑話過他,他氣急了就罵,說那些娼妓不知被多少人睡過,嫌髒。也有人想討好他,特地找了邊境鎮上的良家女子,他又說那女子肯跟過來做這等勾當,誰知道是不是真的完璧之身。想來我這樣在軍營里打過滾的,他也不樂意娶,就沒想過考慮他。」

  穆青瑤斟茶的手微微一頓,隨後又問:「他怎知你還活著?」

  「這就說來話長了。」顧浮嘗試著精簡了一下過程:「總之就是李禹得知我的死訊,念著昔日的同袍情誼,非要去北境為我收屍,皇后攔不下他,又怕他一去就不回來了,只好告訴他我還活著,但沒和他說我是女的,還叫他寫了字條,然後替他把字條送來我這兒。」

  穆青瑤:「那你現在要去見他?」

  顧浮輕嘆:「必須去啊,不然人跑北境了我拿什麼賠給皇后娘娘?」

  交代完原委,顧浮又等了約莫半盞茶的時間,終於在人群里看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

  「我去去就回。」顧浮撂下這句,戴上幕籬走出雅間,還叫上林嬤嬤,假裝是去解手。

  然而兩人偷偷出了金蟬軒,顧浮讓林嬤嬤在隔壁脂粉店等她,自己則去了琳琅酒坊,然後一眼就看到了身著玄色圓領袍,腰佩禁軍鱗紋長刀,滿臉不耐煩站在酒坊幌子下面的李禹。

  顧浮走上前去,李禹看都不看她一眼,直到顧浮站定,李禹才蹙著眉頭看過來,語氣不善:「是將軍叫你來的?」

  幕籬垂下的輕紗遮去了顧浮的容顏身形,顧浮沒說話,只點了點頭。

  李禹嗤笑一聲,咬牙道:「又騙我。」

  顯然李禹是覺得顧浮已經死了,如今不過是皇后找了個人來糊弄他,想要拖住他不讓他去北境。

  顧浮清了清嗓子,盡力掐出柔和嬌嫩的嗓音:「將軍料到你不會信,叫我給你帶句話,說你聽了就信了。」

  李禹蹙眉:「什麼話?」

  顧浮:「你還欠將軍兩次褲子沒脫,將軍問你什麼時候還。」

  第7章

  北境的冬天需要烈酒取暖,顧浮也因此養出了不錯的酒量。

  偶爾輪休的時候同人拼酒,喝上頭了少不得說些為難人的懲罰,這也算慣例。誰讓他們這些臭當兵的手上沒東西,拿不出像樣的好彩頭給喝到最後還站著的人,只能退而求其次,去罰最先喝倒的人。

  顧浮酒量雖好,但也怕輸,所以每次都會起鬨出個自己絕對接受不了的懲罰,這樣就像懸了把劍在頭上,不容易醉。

  顧浮接受不了的懲罰不多,其中一樣就是脫褲子在外邊跑,只要有這個懲罰,顧浮就從未喝倒過。

  李禹和顧浮不同,他性子高傲,很少參加這樣的集體活動,所以他是在和顧浮單獨喝酒的時候輸給顧浮的,還輸了兩次。

  李禹自然沒辦法舍下臉面脫了褲子去外頭跑圈,顧浮將心比心也沒為難他,所以這事兒只有他們兩個人知道。

  拿這件事出來說,李禹想不信顧浮還活著都不行。

  只是……

  李禹飽受淬鍊,本以為自己那不值一文的驕傲和自尊早就被捨棄在了蒼茫邊境,不曾想還會有羞紅了臉,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的時候。

  顧浮那個混蛋!竟讓一個姑娘來說這種不堪入耳的話!!

  真是……太符合他一貫的作風了!

  雖然不好意思,但李禹還是感到了安心,畢竟這種混帳事一般人做不出來。

  確定顧浮還活著,李禹思緒萬千,想問眼前的姑娘顧浮在哪,怎麼沒親自過來,是不是傷得太重,還想問她顧浮日後作何打算……問題太多,反而讓他不知道從哪問起才好。

  顧浮看他還有話要說,側身往邊上讓了讓,道:「有什麼話,進去說吧。」

  李禹這一身禁軍專屬的玄袍和腰間的鱗紋長刀實在是太顯眼了。

  當然她也很顯眼,戴著幕籬的姑娘家,身邊卻連一個侍衛丫鬟都沒有,還主動去和男子搭話,怎麼看都不像回事。

  李禹有點猶豫,畢竟這裡是京城,他怕和這位姑娘入酒坊會壞了人家姑娘的名聲。

  顧浮知道李禹在擔心什麼,乾脆自己先進了酒坊,反正幕籬戴著,遲點離開的時候繞個路,從金蟬軒隔壁的脂粉鋪子出來,她不信還有人能認出她。

  酒坊二樓有拿屏風隔開的小間,顧浮一連要了三個並排的小間,最後進了中間的小間,還叫了兩壺酒並幾碟子下酒的小菜。

  酒坊的小廝動作麻溜,本還想順口問一句是否要叫唱小曲兒的姑娘來助興,一看顧浮就是個女的,及時閉了嘴。

  小廝退下後,整理好心情的李禹問顧浮:「他現在在哪?」

  顧浮給自己倒了杯酒,入口跟喝水似的,沒甚滋味,於是放下酒杯,並回答李禹:「她不讓我說。」

  李禹著急:「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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