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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凜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對於寧安王這個常年都不來上早朝的人來說,今日竟然主動來皇宮找他了。

  他剛想說些什麼的時候,魏暮已經出現在了門口,冷冷的瞥了一眼主管太監。

  「你先下去吧。」

  魏凜開口對主管太監說著,他聽後大大的鬆了一口氣,然後快步帶上門離開了。

  「皇叔。」

  魏凜不慌不忙的將手中的摺子放下,然後想要站起來的時候,魏暮直接邁著大長腿走到了書桌的對面,一伸手便將男人的衣領抓住了。

  明黃色的衣衫上五爪的龍象徵著此時被魏暮拽著衣領的人的身份,他垂眸看著拽住自己衣領的那隻手,骨節分明,白的有些不像話。

  魏暮勾著唇,笑了。

  看著眼前的男人淡定冷漠的樣子,在來的時候所有的情緒,似乎都在看到他這張如同霜雪覆蓋著的面容的瞬間完全的消散了。

  他慢慢的鬆開手,然後一下一下的將魏凜剛剛被他拽的有些亂了的衣襟給撫平,每一次的力道越來越大,似乎想要將男人給推倒一般。

  「皇上每日都如此日理萬機,可還是要注意一下龍體啊。瞧你,就這麼輕輕地幫你整理一下衣服,你好像虛弱都快要站不穩了呢。」

  「……」

  魏凜冷冷的看著眼前的男人,不知道他為什麼會這麼大的火氣,和之前來捉弄他的時候完全不一樣。

  寧安王將手從男人的衣服上拿開,覺得有些冷順手就將一旁剛剛沏好還沒有碰的茶水給端了起來,隨意到極點。

  他暖著手,緩緩的轉動著茶杯,上面是青花的紋路,白瓷細膩看起來倒是賞心悅目。

  「皇叔今日來找朕,所為何事?」

  魏凜看著一旁的男人不慌不忙的喝著茶水,還不時的嫌棄著這茶水過於苦澀,不合他的口味,但是除此之外,沒有再提及任何別的事情。

  「沒什麼事啊,本王就是想來看看你不行嗎,畢竟,我是你的皇叔啊……」

  他看向男人,帶著嘲諷的意味,然後緩緩的將杯盞給拿起來在半空的位置,輕輕地鬆開了手,擲在了地上。

  裡面是滾燙的茶水,在接觸到堅硬的地面的瞬間,茶盞的碎片四分五裂,清脆的一聲,所有的一切都這樣裂開了。

  「哦呀,手滑了。」

  因為離得近,滾燙的茶水濺起來落在了一些在男人明黃色的衣衫上面,迅速的浸濕開來,將那片顏色染的更加的深。

  原本的耀眼明亮的色澤,在此時格外的接近黃昏時候的沉鬱。

  「……你究竟想要幹什麼?」

  魏凜少有的生起了些許怒氣,原本平靜如枯井的眼眸隱約有怒火,讓平日裡一直都是一副冰冷麵孔的男人,此時似乎只要稍微靠近就會被燙灼。

  寧安王斂去了面上的笑意,眼眸里像是放了冰渣子一樣。

  「這句話應該是本王來問……」

  他湊近了些,本就偏寒的體制像是冰塊一樣。

  「今夜,你的舅舅是不是已經被很好的處理了?」

  魏暮說著,離得近冰冷的氣息也灑在了男人的面頰之上,順著往下,似乎脊背也發寒了起來。

  他只是抿著唇,稍微往後和眼前的男人拉開了距離。

  「皇叔的府邸明明離洛寧也算遠了,沒想到消息倒是比皇都還要靈通。」

  魏凜沒有否認,他回了這麼一句話相當於是承認了,也隱隱的帶著嘲諷,面無表情的臉上陰鬱而沉。

  「這些,本王並沒有什麼興趣。就一如之前的皇位,我不也是讓給了我可愛的小侄兒了嗎?」

  魏暮口中所指的可愛的小侄兒正是眼前的男人,也是當今的聖上。

  他漫不經心的把玩著腰間的玉佩,狹長的眉眼也冷。

  和以往時候一樣,男人完全無法清晰的摸透寧安王的想法,他似乎什麼也不在乎,有時候卻又似乎什麼都在乎,只要他真正的放在心上的東西,便會變得格外的偏執。

  「我原本以為找不到她了,沒想到之前落水將我救上來的小姑娘便是你寶貝的不行的人。」

  寧安王初見陸白的時候是被人推入了湖中,那是好些頂級的殺手將他圍著,身邊的沒什麼人,因為大意所以被陰了。

  冬日的湖水冷得刺骨,她當時沒有著著男裝,穿著青色的衣衫長發披散著,是原本最初的女兒模樣。

  後來他對應著那天才知道,那個時候陸白是要去祭拜陸生的一位故去的友人,也是燕卿的父親,所以要以最真實的模樣去才顯得真誠。

  燕卿也是那時候被魏凜給派遣去了漠北,因為戰事吃緊,生生的錯過了祭拜他生父的機會。

  少女走過那片蘆葦地的時候發現了湖中的水紋的異常,然後下去將他給撈了上來,當時他的臉上還有血跡,頭髮也亂的出奇,看不出原本的模樣。

  不一會兒他的人也趕來就他帶走了,他只是在艱難的睜開眼,在微弱的光亮之中將陸白的臉看了個模糊。

  在之後,他開始變得極為怕冷,即使到了春日,也需要時時刻刻的將手爐拿著。

  「稍微,有點後悔了……」

  魏暮冷冽的注視著魏凜,慢慢的吐露著字句,眼眸是化不開的墨。

  這樣沒頭沒尾的一句話別人聽起來可能雲裡霧裡,但是魏凜卻很清楚,他在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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