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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這香氛之中,段溪橋扶住她的頭和身往旁邊慢慢轉去。待到妥當了後,他慢慢撤回手,拍了拍她的肩,看她迷茫著睜開眼了,便在她眼前打了個手勢,讓她不要亂動。

  方才的變故來得太過突然,傅傾饒並未留意外面的動靜。此時再去細聽,卻發現已經沒了聲響。

  她素來謹慎,並未立即開口相問,而是保持著這個動作,一直靜默不語。

  半晌後,外面響起一陣咯咯的笑聲。本該是脆如銀鈴的笑音,此刻從男子口中發出,有種令人毛骨悚然的違和感。

  「公主?公主?暈過去了麼?真是抱歉,一不小心,力氣就用大了。吶,宴席還沒散呢,我還想過去看看。不如這樣,我帶你去個安全的地方,你在那邊乖乖等我,如何?不說話麼?不說話,我可就當你答應了啊!」

  他自言自語著,片刻後,響起了重物被拖拽時與地面摩擦發出的『嚓嚓』聲。

  待那聲響遠離,段溪橋又拍了拍傅傾饒的肩,輕喚了她一聲,說道:「趕緊走。我們去找王爺,讓他派人去尋大公主。」

  傅傾饒動了動僵硬的脖頸,低聲道:「那樣會不會太晚了?現在去追還來得及。」

  「不妥。我不想與她有甚麼糾葛。而且,就算追上了,我們也說不清楚。還是交給王爺的好。」

  他邊說著邊大步往外走。傅傾饒急急跟上,覺得臉上跟撲了厚厚一層粉似的有些粘膩,就抹了一把臉。結果抬手一看,竟是沾了許多淡粉色的粉末。像極了胭脂的顏色,卻更為妖冶。

  「這是什麼?」

  此刻已經出了院子,她卻未敢大聲言語,依然將聲音稍稍壓低。

  段溪橋匆匆看了一眼,說道:「能掩蓋氣息的。」頓了頓,又道:「公主說了那些話後,外面突然冒出一股很重的死氣。若是沒有猜錯的話,應該和那『陶行江』有關係。如果與那東西對視或是被它聞到了氣息,必然會被它尋到,少不得要扯出許多麻煩來。」

  傅傾饒瞭然地應了一聲,又擔憂地望了望宮牆外的方向。

  段溪橋順著她的視線望了一眼,說道:「你怎地一直在看外面?若是不想在這裡待下去了,我現在便帶你離開。」

  傅傾饒輕輕搖了搖頭,「沒有,我只是在想楚總管,他……會不會有事?」

  先前她就覺得不對。

  雖說林墨儒肯定會派人去王府聞訊楚里的狀況,可段溪橋既然發現請柬有毒,且那東西又是被他拍在了楚里的懷裡,沒道理他會一句也不過問。如今他連看不過眼的慧寧公主都會擔憂,相比之下,事事妥帖的楚里應該更能入得了他的眼才是。

  段溪橋聞言笑了下,說道:「不會的。楚里肯定無恙。」

  「你怎知道?」

  「一個能在先皇后跟前安然無恙地伺候了幾十載,又守在平王府十幾年、將王府守得滴水不漏的總管,你以為他能力如何?」段溪橋側頭望了她一眼,「放心好了。就算遇到比今日麻煩數倍的事情,他也不會出什麼問題的。」

  他話中半坦白半遮掩,傅傾饒知他有些話也不好明說,就沉默地點了點頭。

  去到設宴之處時,宴席還未開始。二人找尋半晌,也未看到楚雲西的身影,心中漸漸有些焦急起來。

  除了大公主的事外,兩人還有一事需要告訴楚雲西:楚涵宣要暗害他,如今在宮中,必須要萬分小心。

  ——請柬原本是要給楚雲西的,只是接手的兩個人都未太放在心上,結果陰差陽錯下,楚雲西沒有碰到它。

  其實楚涵宣的這個心思,在上次祭祖時候就出現了端倪,楚雲西也已心中有數。傅傾饒知道他有分寸,故而先處理了比較緊急的段溪橋的傷處。只是到底不夠放心,需得向他講明才好。

  環顧四周之時,傅傾饒不可避免地望見了已經擺設好的桌案。她隱隱覺得方才大公主話中某些字句提到了很值得注意的點,努力去想,卻有些記不起來。

  她盯著桌案時的目光太過於專注,竟是有些愣神。

  段溪橋掃視半晌沒看到人後,一轉眼瞧見她這模樣,忍不住笑了,「怎麼?可是餓壞了?等下我尋些點心給你先吃著便是。」

  傅傾饒思路被打斷後便是一愣,繼而覺得好笑,沒好氣地橫了他一眼。

  她本是想表達下自己的氣惱,可看在某人的眼中,只覺得她似嗔似怒,連發起火來,都是極好看的。

  段溪橋窒了窒,忍不住開口說道:「每年過節的時候,乳母都會來京看我。過幾天她來的時候,你不妨隨我去府里住幾日。她手藝極好,做出的飯菜都極為美味。」

  「不要。」傅傾饒想也不想斷然拒絕。

  段溪橋不死心,問道:「為何?」

  傅傾饒邊擰眉細想方才自己心中疑惑,邊隨口嘆道:「俸祿沒了,買不起上門的禮。」

  俸祿?俸祿?

  左少卿大人猛然記起自己說的扣掉她俸銀的那些話,莫名生出一種『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的感慨,既扼腕,又無語。

  他正欲再勸,抬眼看見楚雲西的身影,頓時想到了正事,便收了那嬉笑的模樣。

  伸出手正準備拍拍傅傾饒讓她一同過去,誰知他還沒開口,傅傾饒已經低低問出了聲。

  「你知不知道有什麼病症是不能與旁人一同用飯的?或許不是病症,只是某個……習慣?亦或是……某種避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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