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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念電轉間,傅傾饒想到了劉大人和京兆尹案中的慘狀,心中憎惡陡然增了數倍有餘。

  原來此人竟不是與宏岳國人一夥的,而是犯下那斷肢案的兇徒!

  強烈的情緒下,她竟是再也感受不到身體的阻滯,速度又提升了一些。眼看兩人距離再次越拉越短,傅傾饒在掠奔的時候稍稍彎了下.身,順勢從棉靴旁縛著的劍鞘中拔出一柄尺多長的短劍,厲聲喝道:「賊人!哪裡跑!」當即卯足氣力飛躍而上,橫劍一掃將他攔在了那裡。

  那人收腳站住。四目相對,傅傾饒禁不住愣了下。

  陶行江面上毫無遮攔,就這麼大喇喇地立在她的面前。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大理寺的小官啊。」暗夜中,陶行江聲音帶了種可怖的陰森,嘴角那一抹笑更顯詭異,「三更半夜的……你攔我作甚?」

  傅傾饒冷冷說道:「大駙馬也知現在已是半夜?那你擄走楊大人又是因何緣故!」

  「楊大人?你說這個人?」陶行江雙手拽住背上之人的衣衫將他提了起來,往旁邊隨手一丟,肉身墜落髮出悶響,「你早說是為了他嘛。我不過是看他昏迷了帶他去安全的地方罷了。大人你這副做派,難道是連做好事都不許了嗎?」

  他極誇張地瞪大了雙眼,黑瞳旁的白色露出大半,猙獰無比。

  傅傾饒厭惡地扭開頭。她持劍的動作不變,躬身下去查探楊大人的狀況。

  手即將觸到他鼻下時,輕微的破空聲突兀出現。

  長年的隱忍生活使得傅傾饒對於周遭的變化極其敏感。聽到聲音感受到氣流變化,她第一反應便是往側邊躲閃。

  雙腳剛剛離開原地,『砰』地撞擊聲便在那處響起。

  一對精巧的斧頭砍在地面上,砸出了兩道凹陷。

  傅傾饒緊了緊手中握著的短劍。由於用的力氣太大,劍柄上的花紋硌了手也渾然不覺。

  「武狀元當真好興致,半夜救人竟還帶了斧頭。」她死盯著那烏金所鑄雙斧,眼看陶行江蹲下.身開始拿著斧頭在楊大人身上比劃,心驟然提緊,冷哼道:「這東西,可是與兩樁命案所用兇器極其相似。不知駙馬爺是從何處得來?」

  陶行江將雙斧分成『八』字在楊大人胸腹間比量了下,嘖嘖說道:「原來才兩樁命案啊。」他抬起頭,朝傅傾饒一笑,「這數字著實太少了些。不如我們把它變成……四個?」

  最後那字剛一落地,他突地跳起,揚起雙斧便朝傅傾饒斬來。

  傅傾饒橫劍格擋,誰知這烏金之斧太過鋒利且陶行江力氣太大,將短劍硬生生劈成兩半。

  她功夫勝在精妙卻輸在氣力不足,一招失敗也不糾結,當即棄劍側掠至牆根處,抄起旁邊一根被人丟棄的長棍就朝陶行江捅去。

  陶行江本欲拿斧去砍,誰料那支長棍竟似游龍,蜿蜒攀附在他身周,讓他無從下手。

  他大笑一聲「好槍法」,當即低吼一聲,竟是用肉.身迎上了木棍。二者相擊,木棍尖竟像是被他用腹部吸住了一般,再無法動彈分毫。

  傅傾饒暗驚,剛剛鬆開長棍,雙斧已經劈下,齊齊落在方才她手握之處。眼看陶行江把斷裂的木棍朝楊大人身上使力擲去,她再不猶豫,雙手握拳便要貼身近戰。

  誰知就在這時,旁邊突然飛來一個石子。

  此物直取她前方一尺處,若再繼續前行必然要被擊中。傅傾饒無奈,只得停住步子躲閃。

  這時傳來了刻意放沉的腳步聲。

  傅傾饒警惕地循聲看去,本以為會是陶行江的幫手,待到對方身影出現,她卻是愣住了。

  楚雲西負手而立,面上蒙著的,竟是當時她擱放在枕畔、留給他擦汗用的布巾。此時他刻意收斂了鋒芒,氣質便有了不少的變化。若不是兩人朝夕相對了那許多天,她恐怕都認不出他來。

  楚雲西快速掃了她幾眼,隨手撿起滾落到了這邊的那一截木棍,左手握住,氣勢凌雲地朝陶行江凌空指去。

  陶行江桀桀笑著,手持雙斧朝他砍來。

  楚雲西不動如鍾,持棍如劍好似十分隨意地挽了個劍花輕巧撥開雙斧,趁著斧頭一頓的空檔,他突地鬆開木棍在它後端猛然一拍。木棍飛急如電,在雙斧間的空檔處以一個極為刁鑽的角度直取陶行江心口處。

  陶行江嘶吼一聲急退了兩步,卻還是被那一棍戳中心窩,噴出一口鮮血。

  「好得很,」他神色猙獰地死盯著楚雲西,「早晚我會查出來你是誰!等著受死吧!」當即踉蹌著飛奔而去。

  傅傾饒忙去探楊大人鼻下,許久,都未有生的氣息。

  她惱恨地以手捶地,胸口起伏不定。

  楚雲西聽得陶行江離得遠了,方才冷然說道:「此人武功極好,虧得我知他功夫的套路,方才能一招震懾住。你方才劍被斬斷時就該抽身離開。」

  傅傾饒自嘲地笑笑,說道:「可萬一楊大人還活著呢?我的命是命,旁人的命就不是命了?」

  氣氛一時冷凝。

  傅傾饒知他方才出手其實冒了極大的險,雖然特意換了左手,依然有可能被陶行江認出來,那樣的話,他的計劃就也白費了。

  況且……他還救了她……

  再也無法作出冷漠模樣。她暗嘆口氣,起身說道:「你怎地來了?不是十八方才入京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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