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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話,那地方她是能離多遠就離多遠,躲都來不及,哪有送自己入虎口的理!

  左少卿大人一旦認真起來是玩命的節奏,這兩日二人都是從大清早一直晃蕩到入夜。段溪橋還好,吃飽喝足過一夜就生龍活虎了,傅傾饒本就耐力不如他,每天晚上還要照顧十一,累得簡直要死。

  「明日繼續?」一起用晚飯時,段溪橋隨口說道。

  傅傾饒有些脫力,對著滿桌佳肴提不起半點興趣。捏著筷子有氣無力地撥著碗中米飯,「明天休沐,你就放過我吧。」

  段溪橋見她狀態果然不好,就也點了頭。看她蒼白著臉好似氣血不足,喚來小二添了三道補血益氣的湯菜,又吩咐做好後包起來。

  等到這三樣做好,段溪橋直接將打包好的飯食放到了傅傾饒面前,「你帶回去吃吧。」

  傅傾饒本想推拒,後估摸著十一吃包子怕是要吃膩了,這幾樣東西又是對他身子有益,就順勢收了下來。

  提著東西晃晃悠悠往外走,剛到門口,卻聽到段溪橋喚她,只得停了下來。

  「什麼事?」

  「你鬼心思多,幫我想想,可有什麼疏漏?」

  「我們都快把人家的牆壁拆下來了,能有什麼疏漏?要說沒仔細搜過的地方,也就南北兩頭的城牆了。要不你讓人把城牆扒開看看?」

  她不過是隨口亂說,誰知段溪橋當真細細思量了下,「有理。當初京兆尹也只是派人查了牆根,城牆上卻沒翻查過。」

  見他如此,傅傾饒哭笑不得,生怕這人該認真的時候不認真,不該多想的時候瞎琢磨,「你不會真去拆牆吧?城牆上每天多少人看著呢,能有什麼問題?!」

  段溪橋看她神色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嘴角一勾抱著胸就懶懶散散地靠到椅背上了。

  他半眯著眼上下掃視著她,盯得她都開始發毛了,方才嗤道:「嗯,很好,不過兩三句話的功夫便想了那麼多。看來不夠累啊,不如明日你同我一道……」

  話說到一半,眼前一閃,就沒了人影。

  段大人抬眼望著還在微晃的房門,搖頭輕笑了下,自顧自倒了杯酒,慢慢獨酌。

  前幾天睡眠時間都不夠沒顧上洗澡,如今第二天不用早起,傅傾饒給十一上好藥後雖說已經一根手指都不想動彈了,還是堅持著燒了水準備沐浴。

  她這處院子很小,不過三間房,其中獨立的那個是小廚房,另有連在一起的正屋和裡間兩個房間。

  十一在裡屋歇著,她便不可能在房裡洗,就將浴桶擱置在了小廚房內。

  將門反鎖好,寬衣,解開束胸的長布。

  浸在熱水中,全身酸疼的關節漸漸放鬆下來。熱氣蒸騰使人昏昏欲睡。剛開始她還堅持睜著眼,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雙目閉合,竟是睡了過去。

  恍惚間,似是又聽見利器刺入血肉之軀的悶響。鮮血遍地,刺得眼睛生疼。彷徨四顧,想要出聲喚至親,突然,鮮血鋪天蓋地籠罩下來,硬生生要將她湮沒……

  傅傾饒一個寒顫,驚醒過來。聽到門口隱約的呼吸聲,忙擦身穿好衣服,邊開門邊急急說道:「大半夜的你不好好睡著跑出來做什麼?」

  門打開,她就愣住了。

  十一在門前負手而立,雙目閃著利光全身緊繃處於警戒狀態。清冷的月輝散落在他四周,為他周身鍍上一層銀光,更顯凜冽。

  看到她出來,他上下打量她一番,看她毫無損傷,神色方才鬆動了些,朝她微微頷首後,往屋子方向慢慢行去,動作比早上還要遲緩了兩分。

  傅傾饒方才睡了不少時候,水都快要涼透。這天寒地凍的,夜間比白日還要冰寒許多,他在門口守了也不知有多久,竟是讓關節都有些僵了。

  明明他這幾日恢復得很快,明明早晨的時候已經行動自如了許多……身體底子再好,也禁不住這樣浪費啊!

  傅傾饒深深嘆了口氣,上前幾步,怒道:「大冷天的,不在屋裡好好待著,出來做什麼?」

  十一停下腳步,看她一眼,見她是真怒了,抿著唇別開臉,挪著步子繼續往裡走。

  傅傾饒伸手去扶他,他手臂一閃,躲了過去。

  傅傾饒火了,攔在他身前不讓他走。探了下他的手,冰涼冰涼的,又看他額頭上,正冒著汗珠。

  她走到他的身側,指指自己肩膀,硬邦邦說道:「靠過來。」

  他僵立在那,不言不語,也不動。

  傅傾饒氣得狠了,咬牙切齒瞪他,不管不顧地扯過他手臂扛在自己肩上。

  他身材高大,傅傾饒不過才到他的肩膀,這樣一扯,他的身子就傾斜了點。他忙抽手,想要站直。

  「雖說這幾天我沒見到秦點暮,可保不准哪天就能碰到了,到時候自會有大堆的事情等著你。再這樣不好好休養,就算碰上天大的急事,你也只能幹瞪眼,什麼也做不了。」

  傅傾饒再次拽了拽他的手臂,道:「機會只有一次,你可想好了。」

  十一靜默許久,最終嘆息一聲,歪靠在了她的身側。

  傅傾饒半扶半背,扶他回了房間,煮了熱薑茶看他喝下,又給他關節處按摩了許久,這才入睡。

  夜深,人靜。整個京城都沉浸在了靜謐之中。就連男人們晚間取樂之處,也已經漸次地熄了燈,只余大門處掛著的大紅燈籠依然亮著魅惑的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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