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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根本沒想到自己跟宋景還能有那樣的發展!

  何大夫回去的時候,翎陌讓人將她屋裡的紅木美人榻給何大夫抬著送了過去,說要為她的美容覺大業添磚加瓦。

  從翎陌飲下血酒的時候,就註定了今生會跟宋景糾纏不清,與其彼此痛苦互相折磨,不如試試別的可能。

  何大夫眉頭擰了又松,鬆了又擰,最後說出來的只有那麼一句,「我那什麼藥都有,包括那方面不痛的,也有。」

  她語氣頗有些自暴自棄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阿貴賤兮兮的問,「哪方面?」

  「你用不著的方面。」何大夫沒好氣的說,「瞎打聽什麼,是我給的消黃散不夠你吃的嗎?」

  阿貴嚇的連連搖頭,她這個沒夜生活的人本來就沒有火氣,再多喝兩天指不定更清心寡欲,甚至連做女人的樂趣都喪失了。

  得知兩人之間並非死路,翎陌覺得一直壓在心口的石頭驟然放輕,本來黑暗的前方,隱隱有了光亮透來。

  何大夫走之前叮囑翎陌,除了之前那一杯,這幾天不許再喝酒。

  若不是何大夫提醒,幾人險些忘了翎陌身上還有傷,實在是她表現的太像個正常人了。

  因為傷在胸口,晚上泡澡用的水只淹到肋骨以下。

  翎陌仰靠在紅木浴桶里,雙手放鬆的搭在桶沿上,目光因水汽蒸騰而略顯迷離。

  她跟小皇帝宋景相識多年,可成年後唯一一次跟他最過火的接觸還是去年那回。

  那個占了宋景身體的不知道什麼玩意被她掐暈過去,宋景才慢慢醒過來。

  翎陌當時手一松,他身子一軟就跌趴在了她懷裡。

  又輕又瘦的,抱起來感覺比小時候也沒重多少。

  宋景恍惚的抬眼看她,一路上都沒捨得移開視線。

  他仗著自己病著,都被翎陌放在了床上,還攥著她的袖筒,低低的喊,「三姐姐。」

  他就用兩根手指揪著她的衣袖邊緣,眼睛微紅,臉色蒼白,脆弱的讓她捨不得用半分力氣將袖子抽出來。

  翎陌在他寢宮坐到天色微亮才回去。

  那時候的宋景,閉著眼睛溫順安靜的睡著,臉朝外對著她,手裡攥著她的袖筒,看起來比小時候還招人疼。

  翎陌想著宋景的睡臉,呼吸微沉,覺得這桶里的水是越泡越熱了。

  第005章

  先帝駕崩,停棺數日,由新帝宋景扶棺送入皇陵,百官隨行。

  那日天氣陰沉,鉛雲密布,算不上什麼好天氣。可飲天監占卜數次,就今天是最適合的日子。

  百官看著頭頂低沉的雲層,心裡抱怨,臉上卻抹著淚,說先皇是位好皇帝,她入皇陵這日就連上天都在為一代君主的隕落而傷心低泣。

  先皇守著祖宗留下來的江山,由翎家老家主輔佐,只能說她在位期間無功無過,卻遠遠擔不起明主的稱號。

  百官這麼說無外乎就是在新帝面前拍馬屁罷了。

  翎陌聽的無趣,目光轉動落在宋景身上。

  短短几日,他似乎又瘦了不少,寬大的斬榱穿在身上空蕩蕩的,素白的顏色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更為清減憔悴。

  他才十四歲,不管是面對自己這個權傾朝野的攝政王,還是擔起這偌大的江山,對他來說似乎都太難了些。

  若是自己再蓄意欺負他……

  翎陌側眸落在宋景雪白的脖頸上,視線移動盯著那小巧精緻的喉結,見它因壓抑上下輕微滾動,心頭止不住的發癢,想用拇指撫上去。

  他宋家欠了翎家那麼多,自己欺負欺負他怎麼了?

  而翎陌旁邊的宋景頭垂著,眼眶通紅卻沒掉半滴淚水,因為百官們都在身後看著呢。

  她們允許為人子的宋景適當的表達哀痛,但她們不會接受自己未來的皇帝是個哭哭啼啼的性子。

  百官可以毫無禁忌的放聲哀嚎,以此表達她們的哀思,但宋景不行,他再難受也得忍著。

  新帝的第一課,便是喜怒不言於色。

  先皇對於天下百姓而言也許不是什麼好皇帝,但她對於宋景來說卻是個好母親。

  只是坐在這個位置上就註定要背負很多,對一些事情,她也是無能為力。

  比起百官們的注視,對於宋景來說,身旁人的視線猶如實質的壓下來更讓人忽略不得。

  想起手腕上剛結痂的細痕,以及那盞被摔碎的玉杯,宋景一路上始終沒敢跟翎陌對視。

  哪怕做個最熟悉的陌生人,也比在她眼裡見到冷漠要好。

  宋景硬著頭皮不去看她,仿佛只要他不自己去看翎陌,她就沒辦法用眼神讓他難受似的。

  翎陌被他漠視的神情看的一愣,平時眼睛跟個小狗似的巴不得將視線黏在她身上的人,今個硬氣起來了?

  .

  禮部按著流程,將先帝棺柩送入皇陵,由天子跪拜,其次百官跟拜。

  儀式剛舉行完畢,陰沉了好些時辰的天終於繃不住的落下雨點。

  起初豆粒大小間歇性的砸在臉上,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雨勢就陡然變大,雨點逐漸密集起來。

  翎陌下令讓眾人就近去皇陵旁邊的寢宮避雨,並讓身邊阿貴先一步過去,通知寢宮裡的奴才們做好接駕準備,同時安排百官有序前往,免得因混亂出現碰撞踩踏事件。

  百官們用袖子遮著腦袋,抱頭跟著翎陌的指揮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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