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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皇帝死了,小皇帝才十四歲,還是個男子,表面看起來老皇帝是要跟翎陌託孤啊,可朝中但凡了解點政事的人都知道沒那麼簡單。

  據聽說皇家宋氏一脈跟歷屆攝政王翎家有著理不清剪不斷的那麼一段關係,當時宋翎兩家打江山,說好的以淮水為界限,江山南北一人一半。

  可最後不知道怎麼著,江山整個都姓了宋,沒多久,翎家就成了攝政王。

  帝王之榻容得她人酣睡,看似是信任跟榮耀,誰又能知道這不是變相的囚禁拿捏呢?

  不許你登高位,更不放你自由。

  大概是宋家得江山的手段見不得人,這才導致皇室子嗣稀少。

  三年一大選,兩年一小選。

  被選進宮裡的男子眾多,皇帝匐於床上日夜耕耘,膝蓋都磨腫了,貴人們的肚皮依舊不見動靜。

  就是有出生的,大多活不了三日便會夭折。

  有那麼一兩個順利長大的,可也沒有什麼好身體。女娃活不過三十,男娃終生疾病纏身。

  但凡是了解內情的,都說這是報應。

  這皇位來的不光明磊落,註定做不長久。

  外臣回京,尤其是翎陌這樣手握兵權的人回京,第一件事情就應該是進宮問安,先將兵符交出去,再去跟放在大殿裡的先皇磕頭,最後見過新帝。

  阿忘撐著傘站在馬車旁邊,昂頭看著從車裡出來的人,將要做的事情分條列給她聽。

  翎陌伸手掀開車簾,踩著腳凳面無表情的從馬車上下來。

  幾乎她剛露出手,阿忘手裡的大傘就移到了她的頭頂。

  傘下陰涼將翎陌籠罩,半分太陽餘暉都沒曬著。

  「已是黃昏,無礙。」翎陌微微抬手,阿忘收起傘錯後半步,跟著那片黑色衣袂抬腳進府。

  離的近了兩步,阿忘聞到翎陌身上那股子混合著血腥味的極淡藥草味。

  他腳步一頓,扭頭看向身後的阿貴,皺眉低聲問,「殿下受傷了。」

  雖是疑問句,他用的卻是肯定語氣。

  府里住著大夫,阿忘沒事會過去請教一二,多的不敢說,這點簡單到遮掩不住的味道,他還是能聞出來的。

  阿貴神色驚詫的看著面前清秀的男子,誇張的張大嘴巴,左右看了一圈,見沒有外人偷聽才壓低聲音湊近阿忘。

  見她這副神色,阿忘本就繃著的面容更為嚴峻,身子朝她傾斜,下顎微收,滿臉認真。

  阿貴輕聲說,「你這鼻子太靈了吧,叫勿相忘真是虧才了,你該隨我姓苟才對。」

  阿忘臉色瞬間冷了下來。

  他姓什麼不重要,但苟富貴一看就是老狗了。

  殿下都受傷了,她還開玩笑!

  阿忘抬起下巴,目光凝視阿貴的眼睛,冷峻的小臉竟跟殿下有幾分神似。

  阿貴頭皮一緊,不敢皮了。

  「殿下怎麼會受傷?」

  以殿下的本領,不該有人能傷著她才對。

  阿貴撇撇嘴,看向後院的方向,說了一半的實話,「外人不行,但咱們府里的『內人』卻可以。」

  翎陌沒有娶夫,連個通房都沒有,府里這兩個是翎陌出征後,先皇送的。

  這一年來,後院兩位比鴨圈裡鴨子還要安靜,幾乎沒有存在感,阿忘是真想不到兩人是如何越過他下的手。

  翎陌也想知道,她想知道是京中的誰先忍不住動手了。

  後院堂屋裡,翎陌大刀闊斧的坐在椅子上,面前一邊一個年輕貌美的男子,這兩位名義上是她府中的房裡人,其實她不過今天才見到兩人而已。

  兩人戰戰兢兢的站著,一副沒見過世面的小男子模樣,臉上寫滿不安害怕。

  這是絕大多數人面對她時的表情,仿佛她是刀俎,對方是魚肉。

  這樣的神色翎陌見過了太多,在她記憶里,好像所有人都怕她。

  不對,只有一個人不怕她。

  可惜,那也是曾經了。

  想到宮裡的新帝,翎陌原本就不多的耐心更少了。

  她剛才還打算慢慢審問,現在卻又不想跟這兩個人耗費時間。

  「我何時啟程以及具體行蹤京中只有阿忘知道,你倆誰看了他的信,往外通的風?」

  兩人眸色輕顫,神色無辜,仿佛不知道翎陌說的是什麼。

  攝政王府在翎陌出征前固若金湯,莫說走漏她的動向,就是連句閒話都傳不出去,自從這兩個人進來,連她在驛站如廁都能碰到暗殺了。

  翎陌身上的傷跟刺殺沒有關係,但不代表她容忍別人做刀俎,拿她當魚肉。

  阿忘已經站在了院子裡,翎陌抬眸往外掃了他一眼,慵懶的起身往外走,明顯不打算審問了。

  兩位美人驚詫的看著翎陌的背影,滿臉疑惑?

  就這麼算了?

  兩人疑惑的真情實感,連剛才的害怕都忘了演。

  翎陌站在門口,聲音不輕不重的飄進來,像是對他們說,又像是對院子裡的阿忘說,「處理了吧。回來自己領罰,僅此一次。」

  消息是從阿忘手裡漏出去的,不管對方手段如何,都是他失職。

  阿忘領令後沉默著邁過台階往屋裡走,反手將門關上,隔絕一切聲音。

  翎陌去換了身官服,深紅色的衣袍,黑色腰帶,上頭的花紋是用金絲繡的四爪金龍。

  穿戴完畢,她習慣性的隨手去拿托盤上放著的白色鴨羽腰墜,但卻在掛上去之前突然反應過來自己的動作,不由頓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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