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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氣溫驟變,使得皇后與扶英都受了風寒,扶英且還好些,正好趁機逃過了好幾天的功課,皇后呢,人一旦喝著藥,精神總是不濟,闔宮的事務堆在眼前看得人頭疼,索性吩咐純致先都壓著,想要好生歇息幾天。

  不料天不遂人願,這日方不過正午,外頭天空中雲翳遮蔽不見半點陽光,晏七立在軟榻邊正看皇后與扶英對弈,便聽得外間幾下慌亂的腳步聲。

  他心下一時疑惑,但還未等出去查看,只見有人從抱柱旁匆匆忙忙闖進來,險些迎面與他撞在一起!

  棲梧宮中,竟有誰敢如此放肆?

  晏七眉間一擰,正要攔住那人,卻只覺得對方伸手在他手臂上抓了一把,不作任何停留兩步繞到皇后身前,掀起衣袍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娘娘請恕奴才不敬之罪,奴才有要事回稟!」

  打頭一句話過了耳,晏七這才聽出來那竟是徐良工,素日喜怒不形於色沉穩如山的一個人,這會子卻是滿面急切,額上鼻尖都是汗珠涔涔,身上穿的衣裳也不符合他內侍省內侍監的身份,只不過一件普通內官的佩服。

  「出什麼事了?」

  皇后也陡然不安起來,眉頭一霎蹙起,手中的棋子掉在棋盤山砸出叮咚一聲響。

  「奴才奉娘娘之命捉拿張曄審問,未免他家中妻小生事,遂派了人在暗中監視,但張曄今晨突然咬舌自盡,隨後城中京畿府衙又接到一起滅門慘案,正是張曄家中,如今監視張家的暗衛不知所蹤,府衙中人也在張家找到了所謂奴才殺人的證據,此刻正在城中大肆搜捕......」

  他將話說得極快,可仍舊沒來得及說完,只聽得外間一陣凌亂的腳步聲,晏七從窗口的縫隙望出去,正見周承彥領著人從大門處一涌而入,而粟禾此時前往尚宮局辦差還未回來,純致人在後頭庫房。

  皇后眸中一霎凌寒如刀,抬首看了眼晏七,「你去,今日沒有本宮的召見,就地處決了他也絕不能放人進來!」

  晏七心頭猛地跳了下,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守得住,只知道自己一定不想讓她失望。

  他頷首應了聲,走出去的一路,腳下像踩在雲端一般忐忑、不踏實,手心也都在止不住的冒冷汗。

  周承彥帶著人從門口進來便直衝著正殿而去,剛行至院子中央,卻見裡頭出來個小內官。

  那人他有些印象,從前是在西經樓李故手下當值的,李故一輩子庸庸碌碌,誰知手底下的人竟還有些手段,眼瞧著西經樓沒了,人家一轉眼就攀上了皇后這座大靠山。

  「拜見大監。」晏七行到周承彥跟前見過了禮,才問:「敢問大監所來何事?」

  能進皇后正殿伺候的內官想來也得了些寵信,這時候出來必然是得了皇后的授意。

  周承彥做人不講究一上來就撕破臉,笑著噢了聲,耐性兒回道:「是這麼回事,內官徐良工涉嫌城中一樁命案,有人親眼看見他假扮普通內官逃進了皇后娘娘的棲梧宮,咱家奉皇上之命捉拿人犯,以保皇后娘娘安危。」

  瞧他說著話便要繞過自己去,晏七忙伸臂攔了攔,「大監留步,皇后娘娘近日感染了風寒,午後喝了藥正在小憩,還請大監在此稍等片刻,一應諸事待娘娘醒來自有定奪。」

  周承彥立時變了臉色,兩手抱著拂塵在虛空處比了比,寒著嗓子道:「咱家是奉皇上之命搜查犯人,其一聖意難違,其二人命關天,皇后娘娘也得體諒,你敢阻攔咱家?」

  晏七收回了橫在他身前的手臂,卻並不退讓,「奴才不敢,只是大監口口聲聲稱人犯逃進了棲梧宮,可有證據?因此時青天白日,棲梧宮中伺候的下人人來人往,我等均沒有見到大監所說之人,若任由大監就如此貿然驚擾了皇后娘娘,我等豈不是死罪。」

  這話說出來,果然便有伶俐的宮人上前來齊齊跪倒在晏七身後,口中亦稱:「我等確實沒有見到大監所說之人,請大監明鑑。」

  話說到這份上,任誰也看得出來其中欲蓋彌彰的拖延之意,周承彥從來不是個好相與的,當下也不跟他廢話,冷笑一聲,「有沒有,咱家搜過一遍便知,來人!」

  「誰敢輕舉妄動!」晏七眸中驟冷,目光緊緊盯著他寸步不讓,「這裡是棲梧宮,若有人膽敢衝撞了皇后娘娘,即刻杖斃!」

  他周承彥能帶人來,棲梧宮裡也不是沒有人,周承彥位高權重有皇命在身所以不懼,但他身後的爪牙卻不可能不懼,兩相對峙,便是他們先落了下乘。

  他看著攔路的晏七,咬牙切齒道:「京畿府衙的馮大人此時就在宮門處等著,耽誤了追查人犯,皇后都擔待不起,你有幾條命可以擔待?」

  「奴才的命不值錢,但大監空口誣陷皇后娘娘宮中窩藏了人犯,大監又有幾條命可以抵罪?」

  「讓開!」

  周承彥恨了徐良工那麼多年,眼下怎肯輕易放過捉拿他的機會,伸手抓在晏七手臂上便要親自進入殿中搜查。

  兩個人正暗自較著勁兒,忽聞身後窗戶吱呀一聲響,晏七忙回過頭去,正見皇后靜立在窗邊。

  她喚了聲晏七教他退下,又看向周承彥,「良工是本宮的人,他與命案扯上關聯本宮自會查清其中緣由,但你說本宮故意包庇於他,那本宮就讓你搜個明白,搜出來人了,本宮隨你去同皇上請罪,搜不出來,你留下自己胡言亂語的舌頭,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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