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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日國子監放學,葉煊幫著謝玉舒收拾課本,隨口聊起二皇子。

  因為雪還沒化不能蹴鞠而百無聊賴的裴晟,磨磨蹭蹭的收拾東西到了最後,準備出去的時候忽然耳尖的聽到他們的話題,頓時就湊了過來,眼睛亮亮的趴在兩人中間,眨巴眨巴眼睛。

  「你們想知道什麼問我啊,不是我吹,甭管朝堂後宮,凡是八卦傳聞,就沒有我不知道的!」

  葉煊眉頭一挑,「哦?關於先皇后你知道多少?」

  「先皇后?」裴晟眉頭一皺,察覺到事情並不簡單,搞事的神經瞬間覺醒,揚起腦袋試探的問,「你們突然問她幹嘛?果然是四皇子太囂張了,你打算把淑妃搬倒了?」

  「那你不應該問先皇后啊!那件事都過去多少年了,而且刑部暗地裡查了那麼久都沒有消息,就我們三——哦,加上你那個飛檐走壁的小太監,四個人,也沒用啊。有什麼證據也早就銷毀了。」裴晟老神在在的道。

  謝玉舒遲疑,「刑部查過此事?為何我不曾聽聞?」

  謝大郎原先就是刑部的官員,迎娶伯陽郡主後就掉入了大理寺任少卿,謝玉舒對許多陳年舊案感興趣,藉由謝大郎的便利在不違反朝廷律法的範圍內,可以說是翻遍了大部分卷宗,卻對先皇后一事毫無印象。

  裴晟揮手,「你沒聽過很正常啊,不然怎麼叫暗地裡調查呢?你可別忘了淑妃背後還站著徐國公呢。」

  徐家滿門勛貴忠烈,徐國公更是天子之師,徐淑妃還是徐國公膝下唯一的孩子,便是犯了死罪,皇帝也不可能真趕盡殺絕,更別說當時皇帝初登基,在朝中地位不穩,還要依靠徐家、高家。

  先皇后的死就算真跟淑妃有關係,皇帝也不能放到明面上去,只有暗地裡收集了證據等到合適的時機再發作——不過顯然,這麼多年來,徐家和淑妃都好好的,應當是沒有查出什麼的。

  裴晟打擊完又露出笑臉,眼角眉梢都壓抑不住搞事的興奮,小聲道,「跟淑妃打擂台,我幫你們啊!」

  「你覺得我會信你?」葉煊挑眉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裴晟也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想法,「我管你信不信我?你們快點打起來,我想看熱鬧,最近這也不能幹那也不能幹的,我都快無聊死了。」

  「打起來打起來!」他小聲念。

  謝玉舒:「……」裴六郎紈絝的表皮下,原來是這種賤不嗖嗖的風格嗎?

  「吵死了。」葉煊咋舌推開他的臉,面上是毫不遮掩的嫌棄。

  裴晟頓時炸了,說不讓湊近他還偏要往前湊,死死抱著葉煊的胳膊就是不鬆開,還故意噁心人似的拿臉頰往上蹭,蹭完左臉蹭右臉。

  葉煊眉頭揚起,笑容怎麼看怎麼透著股陰險的味道,嗤笑道,「裴六郎都這麼大了,原來還喜歡撒嬌?」

  「咦,滾滾滾,誰撒嬌了?你才撒嬌呢!噁心誰呢!」裴晟打了個寒顫,瞬間離葉煊老遠。

  他盤腿坐在几案上,扭頭一看發現一個熟悉的用布包裹起來的瓷瓶,眼睛登時一亮,將其勾到手心裡,「喲,小豬弟弟把自己的奶瓶落這兒了?讓我看看裡頭還有沒有剩——咦,還真就一滴不剩!」

  裴晟很氣的撅嘴,卻是將瓷瓶小心的放在衣服上,打算等會順路去送一趟,沒有再動。

  葉煊拿出自己的那瓶奶茶,晃了晃,裡頭的液體發出一陣撞擊聲響。

  裴晟眼睛一亮,下意識的伸手,又趕緊收了回來,狐疑的看著他,「你今天怎麼這麼好心?」

  「自然不是白給你,我要問你幾個問題。」

  聽到是等價交換,裴晟鬆了口氣,打了個響指,豪氣的點頭,「行,你問,方便告訴你的小爺肯定不會隱瞞。」

  裴晟雖然有些任性妄為和小心思,但性格直來直往,也很識時務,比如跟比他聰明的人說話,就從來不會耍無謂的小聰明,反而直來直往豪爽的很。

  葉煊點了點頭,一開口就道,「關於二皇子,你知道多少?」

  裴晟以為他會問淑妃,卻沒想到風馬牛不相及的問了個二皇子,不免意外:「葉熵?他宮裡宮外都跟個透明人一樣,你問他幹嘛?」

  葉煊沒回答,挑眉發出了個上揚的鼻音,裴晟立刻瞭然的擺手,「成成成,你們皇子間的齷齪我也懶得知曉,當我沒問。」

  他頓了一下,撐著几案仰頭方便認真思考,邊想邊道,「他沒什麼存在感,身體不好出身又低,不受陛下待見,跟世家也沒什麼牽扯,明明快及冠了,卻連一個侍妾都沒有,更別說側妃這些了。」

  「唔……要非說他有什麼值得人注意的地方,也只有他生母了吧?生母余氏,賤籍,浣衣婢,沒有位份,生二皇子難產而亡。」

  明面上說是難產而死,但所有人都知道是去母留子。

  「這些我都知道,」葉煊曲起手指敲了敲桌面,「你說點我們不知道的。」

  「哎呀,我這不是在想嘛,你別催啊!」裴晟氣鼓鼓的,手指在膝蓋上點了點,思索了半天,突然「啊」了一聲,「我倒是聽我爹爹和兄長說起過一件事,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先皇后早逝是因為小產後沒有養好身體,而先皇后和德妃前後小產,盛傳是淑妃下的手……」

  葉煊提醒他,「請說點我不知道的。」

  「我這不是正要說嘛,你再這樣我就不說了啊!」裴晟哼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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