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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志兆從屋裡拿了香紙出來,這是過年時放在這邊的,本來是想著十六石場開業用的,現在就用來祭奠黑狗。

  石場北面,那是一個朝陽的小坡,一棵不大的梧桐樹下,董志聞挖好了一個方方正正的土坑。

  董志兆將麻袋放進坑底,和董志聞一起,一杴杴的鏟土,將黑狗的皮埋了。

  地上平整了,新挖的土松鬆軟軟的。董志兆點了一炷香,插在土裡,又燒了幾張紙。

  石場平靜,再沒有往日裡偶爾的犬吠,讓人總覺得少了什麼。

  這件事,董家夫婦是被瞞著的,大過年的,他們不想讓老人家嚇到。

  當天夜裡,江珮睡得並不沉,所以董志兆起來的時候,她知道了。黑暗中,她看著他披了衣裳走了出去。

  這麼晚,董志兆獨自出去,難道是想去石場?江珮不敢想,趕緊起來穿好衣服,急急地踩著鞋子到了正間。剛想伸手開門,卻聽見輕微的說話聲。

  江珮放輕了動作,她從門縫看出去,見外面院子裡站著兩個人影,一個是她再熟悉不過的董志兆,另一個是個男人,個子比董志兆稍微矮一些。

  兩人站的很近,說話聲音也很輕,江珮沒能聽清他們在說什麼。

  最後,董志兆說了聲,「回去吧,天冷,小心點兒。」

  那個男人離開了,悄沒聲息的消失在夜色里。江珮知道那個男人不是姜政方,也不像是石場裡的石匠,雖然覺得有些熟悉,但是實在想不起。

  董志兆站在院子裡,面對著夜色,肩頭一側的衣裳滑落,也恍然未覺。許久,他終於吐出一口氣,轉身往屋門這邊走來。

  開門的聲音很小,細微的就像是風吹過。董志兆輕輕的回到東間,自己蹲在地上,雙手放到殘留著熱溫的爐子上,暖著。

  手暖了,董志兆才上了炕,掀開被子躺了進去。

  江珮的腰間落上了熟悉的掌心,微微發涼,她不禁抖了一下。

  「是我。」董志兆貼上江珮的後背,額頭觸上她的後腦,聲音輕輕,「做夢了?」

  「嗯。」江珮的手撫上腰間的大手,與他的扣在一起,「是老兩做的吧?他記恨你。」

  「你好好在家呆著,剩下的交給我。」董志兆扣著的小手放到唇邊,「不管誰做的,我都不會放過他!」

  指尖的微微疼感,讓江珮吸了一口氣,狠狠地抽了回來,「你不要有事,我……」

  「你什麼?」董志兆再次扣上江珮的手,笑道:「又耍小脾氣,信不信我治你?」

  「我只有你!」江珮轉過身,手摸上董志兆的眉眼,「我真的什麼都沒有,你不能有事!」

  心中最軟的地方總是她。董志兆將人緊緊抱住,「我不會有事。」

  江珮沒有問董志兆,那個夜裡過來的男人是誰,或許他是不想自己擔心,又或許只是村裡的村民。

  日子繼續,轉眼間出了十五,今天是正月十六,石場開業的日子。恰逢董卓休息,便過來了。

  黑狗的事,董家兄弟一致口徑,是狗吃了藥死的老鼠,被毒死了。董卓也只是可惜了幾句,說同事家有了小狗,去要一隻回來養。

  放了幾掛鞭炮,在石場裡擺了貢品祭拜,希望今天生意興隆,一帆風順。

  天氣暖和了,大地化了凍,山上的槐樹隱隱透出了綠色,生機勃勃的春天即將來臨。

  姜政方來到石場幫忙,跟著董志兆熟悉這邊的工作。姜政方這人大大咧咧的,初初學這些東西,腦子有時候搞不清楚狀況。

  所幸和石匠們倒是熟絡,兩句話就能聊到一起。

  過完年,外面的各項建設工程也開始了,石場裡變得很忙碌,每天來往的拖拉機,卡車,絡繹不絕。

  與此鮮明對比的是破敗的鴿子溝石場,那裡空無一人,甚至有村民過去撿石頭,回家壘牆。

  年前挖路的事,村支書差點就掉下馬,從此也不再管老兩的事兒,還斥責他安分點兒,出事也不會幫他。

  董家開始準備董淑蓮出嫁的事兒,董母逼著董淑蓮到鎮上的理髮店燙了頭,說是結婚喜氣點兒,人家都是這樣。

  新年第一天上工,晚上,董志兆擺酒宴請石匠們,董卓和姜政方也在。

  一群男人圍著大方桌坐下,桌上是滿滿當當的盤碗,玻璃杯里的啤酒,酒盅里的白酒,一時間,小屋裡全是男人們的勸酒吆喝聲!

  董母在這邊幫著準備了飯菜,不想董卓喝太多酒,到時候亂說話,就早早的拉著他回家,說是明天上班要早起。

  董家夫婦回去了,這邊的石匠們卻依舊喝得盡興。他們說著去年掙了多少錢,比種地划算之類。

  眼看已經快九點了,江珮把酒收了起來,燒了熱水給石匠們泡茶,醒酒。醉醺醺的回去,嫂子們可不又得嘮叨他們!

  擺上茶碗,男人們越說越盡興,又開始說起鴿子溝那個倒霉的石場,笑話老兩是傻子!真是喝了一點兒酒,什麼都敢說。

  水開了,江珮將熱水衝進茶壺,茶葉打著旋在水裡轉著。

  這時,一個石匠慌張的跑進來,對著一群人道:「我看石場裡有人!」

  第90章 農藥

  眾人哈哈大笑, 說著石匠肯定是喝傻了,石場裡可不有人嗎?一屋子的大老爺們兒。

  「不是!」那石匠的表情認真, 「我剛才頭暈, 就想著出去透透氣, 隱隱看見有人在水窪那邊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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