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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儘管腳下只有一截浮木,但那就是相愛的佐證。

  白鷗在那截浮木上尋找歸宿,那便是兩個靈魂互相的慰藉與依戀。

  從醒來的那一刻起,李遇就已經決定了。

  因為他知道,即使千山萬水,迢遞人間,動輒參商——

  人或許會短暫地分開,心卻再也不會了。

  伴著白鷗特有的聲音,不羈卻又溫柔,他沉沉地睡了過去。

  再醒來時,白鷗已經不在身邊,李遇驚得一個翻身坐起,聽見不遠處溫泉里的水聲,一口氣才落了下來。

  深怕李遇醒來了賴著要跟自己泡溫泉,白鷗特意早起,想趕在李遇發現之前先將自己收拾乾淨。

  他們也不是沒有過幕天席地,山間谷底,就好像在家裡一樣,只是……

  那畢竟是處無人之境,可這裡不一樣。

  這山路不好走,雖說是罕有人至,但「罕有」,不是沒有……

  白鷗受不了他的小美人兒無辜又潮濕的大眼睛深情地望著自己,滿山的枯枝都能被李遇點著,他卻什麼也不知道。

  李遇起身剛鬆了一口氣,立馬被眼前的精緻驚住了——

  萬道霞光破蒼穹,引來驚雲無數。

  不輸那一場焰火的絢麗朝霞間,有一個他熟悉的背影。

  白鷗赤/裸的半身浮出水面,寬肩窄腰,背部的肌肉線條勁瘦有力。

  李遇羞赧地垂頭。

  就是這副肩背,幾乎替他扛起所有——

  童年的心結,眼前的困境,和一個讓人願意去期許的未來。

  他起身悄悄來到水邊,月白色的裡衣滑落在岸邊的草地上,潔白修勻的雙腿沒進了氤氳的泉水裡。

  李遇的動作很輕,直到靠近時白鷗才聽見身後的水聲,他緊張地回頭,便被身後的少年一把抱住了腰身。

  「陛下,您知道自己很危險嗎?」

  李遇滾燙的小臉貼著他的背心。

  他勾唇一笑,既是躲不開了,索性又不著調地在嘴上占著便宜。

  「荒郊野嶺,白日宣淫啊——」

  「現在——」曖昧的薄唇划過白鷗的脊背,李遇的聲音帶著鼻息,「是誰要色衰愛弛了?」

  白鷗直接回身,借著泉水的浮力,輕鬆將人一把抱起,被雙「不知死活」的長腿盤住。

  「那臣只能好好向陛下證明——」他低頭銜住那截脆弱的頸子,「您風華正茂。」

  ……

  被抵在岸邊的大石上的人腦子越來越空,身子越來越軟,像是飄在天上。

  腳下的石子本就濕滑,奈何身後是個越來越不講道理的人,他小腿一軟,險些滑進水裡。

  白鷗伸手將人撈住,緊緊地擁進懷裡。

  李遇的後背緊貼一個滾燙的胸膛,連呼吸都變得吃力。

  「不、不行……」他喉間溢出幾聲難耐的尾音。

  「怎麼就不行了?」白鷗使壞地銜著李遇的耳尖,「要跟陛下證明您風華正茂——」

  「現下時辰尚早。」

  ……

  「嘩嘩」的水聲再響起,卻遮不住遠處傳來的人聲。

  「若非夜裡迷了路,我們該是能趕上日出的!」是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

  「若不是昨天趙公子摔傷了腿——」另一個男聲嫌棄道:「我們昨夜天黑之前就該到了!」

  李遇突然驚得睜大了眼睛,他手足無措地回身緊緊摟住白鷗,卻聽見白鷗突然在他耳邊道:「吸一口氣,閉上眼睛。」

  倉促間他還不知道即將發生什麼,就被白鷗帶著一道沉進了水底。

  白鷗摟著李遇的腰身,看著面前的少年拼命地搖頭,嘴邊不斷地溢出好多水泡。

  跟玩過自由浮淺的白鷗不一樣,李遇連游泳都不會,哪裡懂得閉氣。

  他一時間全亂了,卻突然被一雙柔軟的薄唇覆住了自己慌亂的嘴。

  白鷗在給他渡氣,他並不懂這是什麼,只是好像本能一般,在一個深吻里變得安靜。

  「別說了,先把東西放下,去瞧瞧趙公子他們走到哪兒了罷,要是再走丟了,回去如何跟趙老爺交代。」

  岸上的人聲走遠,白鷗托著李遇再次浮出水面。

  他大口的喘了兩口氣,沖李遇勾了個笑。

  「要不怎麼說妾不如偷呢?陛下——」他笑得惡劣極了,「刺激嗎?」

  李遇已經不會說話了,只能死死地將白鷗抱住。

  隱秘禁忌的窒息感將一切感官無限放大,水面再次激起漣漪。

  ……

  馬車再次駛進宮牆的時候,天已經快暗了。

  李遇走前雖是給小姚留了書,簡單地做了交代,讓小姚去傳話說自己病了,也好探探周哲翎的風聲;但現在甫一進廣明宮的宮門,便瞧見小姚在廊下焦急地踱步。

  「怎麼了?」李遇上前問道:「可是朝中出事兒了?是周哲翎出現,還是待城生變?」

  「見過陛下,見過白大人。」小姚焦急間也不忘恭敬地行禮,「回陛下,朝中一切都好,待城不曾有信兒傳回,倒是有一名近衛大人一早就來求見白大人,一直在偏殿等到現在了。」

  不用問也知道是誰,白鷗聞言疾步往廣明宮的偏殿去。

  四苟在偏殿等了一天,急得抓耳撓腮,他本就不是什麼識得規矩的大戶出身,也不會那些酸腐的套話,瞧見白鷗大步進殿,也顧不上將軍身後還跟著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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