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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忘了自己已經將那匕首插回了靴筒里,無意識間從懷裡掏出一塊金屬質地的硬物捧在手心,卻被陳安一聲驚呼喚回了思緒——

  「將軍!」陳安盯著白鷗從懷裡摸出的牌子,緊張道:「下官能看看嗎?」

  白鷗定睛瞧了眼手裡的牌子,馬上想了起來,他把牌子遞到陳安手裡,「你認得是嗎?你好好瞧瞧。」

  「是了……是了……」陳安雙手接過牌子,顫抖得不行,「一定是的!」

  「這塊牌子我朝已經僅餘四塊了,可說是丹書鐵券,也可說是尚方寶劍。」

  殤寧王朝的前身大寧王朝在建國之初,太//祖皇帝曾經以玄鐵打造七面令牌;四面分發給了鎮守四方的將領,兩面賜予朝中開國重臣,左右丞相,餘下的一塊傳予太子。

  這牌子既是丹書鐵券也是尚方寶劍,便是因為在那時——

  憑此令牌可通行殤寧全境;可以號令一方兵將;亦可掌朝中三品以下官員生殺大權,先斬後奏,不必負責;甚至是除了謀逆大罪,可以免除一次任意刑罰。

  大寧衰敗後,李遇的祖父帶領李氏皇族南遷,那令牌中有三塊是損毀還是遺失,已經無從考證;總之在殤寧建國之時,已經只剩下四塊,本都由李遇的祖父收著。

  之後隨著李遇的祖父去世,周哲翎逐漸掌權,那令牌才又再重見天日。「天皇太后嫌那令牌晦暗窮酸,又是前朝的物件,說是不吉祥,才刻意鎏上了一層金漆。」陳安繼續解釋著,「全部賞賜給了周家人。」

  「隨著周氏勢強,通行全境,號令一方將帥,獨掌生殺大權這樣的事兒,漸漸便不再需要這面牌子了,反正也無人敢反對。所以,這牌子用不上,漸漸便也見不著了。」

  「一直到先帝爺最寵愛的蕭美人懷有身孕時,傳說先帝曾向太皇太后求取一面令牌,想要保蕭氏滿門平安……哎……」陳安長嘆一聲,「只是牌子時求到了,蕭美人卻一屍兩命,無福消受。」

  「傳說?」白鷗忍不住疑惑道。

  「是。」陳安肯定道:「因為沒有人真的見過這牌子,有人說是先帝與蕭美人夫妻情深,將牌子隨著蕭美人的屍首一道安葬了,也有說——」

  「陛下當初求這面牌子時,蕭美人就只是個幌子,為的,就是給我們今上留下最後一道保命符。」

  李遇年少登基,未能親政,兵權旁落,朝廷中又是周氏黨羽林立的局面,若是一朝不慎,也這令牌可以算是他調動兵馬、捍衛王權的唯一可能。

  可是,李遇卻將這牌子給了自己。

  白鷗突然覺得心口一顫,好像有人穿著高跟鞋在他的心尖上跳舞,帶著別樣的律動。

  李遇這個傻子!

  這樣的東西也能隨便給的嗎?

  他到底明不明白自己在做什麼……

  白鷗努力平復著自己的情緒,仔細回憶起陳安的話——

  可掌朝中三品以下官員生殺大權,先斬後奏,不必負責。

  這一次李遇送他出宮到江南,力排眾議,不惜與周哲翎殿前「廝殺」,恰好,也是封了他一個正三品的官職。

  真的就這麼巧嗎?

  還是在李遇心裡,早就為他謀算好了一切……

  「你說……」白鷗的聲音微顫,「剩下的牌子,都在周家人手裡?」

  「是,周三小姐手上有一面,他的父親,現在的周家家主也有一面;若是傳言為真,先帝曾經得到了一面,那最後的一面,應當是太皇太后親自收著。」

  朝野中曾有過白鷗是周哲翎心腹的傳言,陳安試探著問道:「不知將軍這一面,從何處得來?」

  怪不得……怪不得自己上次逃跑可以一路暢行無阻,人人見了都點有哈腰……

  白鷗無奈苦笑,這是都把他當做了周氏的嫡系,才像菩薩似的供著。

  而李遇一定要在他走前給他一個正三品的官位,也是為了讓他儘可能的逃過周家人的算計罷?

  「撿來的。」他隨口敷衍道。

  他現在只想沖回皇宮,把李遇死死地按在牆角,好好問問他——

  你究竟想幹什麼!

  可是他不能……

  小皇帝還有更重要的事兒需要他去做,江南災民幾萬雙眼睛盯著他。

  朝廷三品以下官員的生殺大權?先斬後奏,不必負責——

  這好像給他提供了一個不錯的思路……

  要以最快的速度了解掉面前的亂局,還要一勞永逸!

  他現在,只想沖回廣明宮的那座寢殿。

  作者有話要說:阿魚已經被親戚撂倒了,這裡是存稿箱君帶來的更新,她已經吃了藥睡下了,更新的時候如果她醒了還是會來評論區找大家玩耍。

  不過今天的二更不知道她還能不能行,知道大家都很期待下一章的重逢,阿魚也很急,奈何姨媽君兇殘,如果阿魚今天的二更晚了或者推後了....

  希望大家能諒解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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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57章 我殺人了。

  陳安還被白鷗信口胡謅的那句「撿來的」三個字驚得呆若木雞,白鷗卻已經起身更衣;直到看見白鷗腰間裹傷的白娟滲出點粉紅的印跡,他才回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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