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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朝生笑話穆如歸心眼小,穆如歸卻道:「我比你年長,再過幾年,你就要嫌我老了。」

  他心尖微顫,貼過去主動親九叔的唇:「胡說八道,你怎麼就老了?」

  穆如歸垂眸握住夏朝生的手:「前世,我何時身死……」

  夏朝生一把捂住了九叔的嘴,顫抖的指尖泄露了他心中的驚恐。

  穆如歸無奈地嘆了口氣,將夏朝生抱在懷裡:「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我以為你見過一次,會更容易接受。」

  「九叔,你再說,我要生氣了!」

  他哪裡能接受?

  他連想,都不敢想。

  這也是夏朝生為何跟著穆昭雪出來春獵的緣由。

  他要散散心。

  其實,穆如歸說得沒錯。

  經歷過一回生離死別,夏朝生也以為自己會比旁人冷靜,可他沒想到,日子過著過著,他反而成了最膽小的那個人。

  夏朝生連九叔鬢角的白髮都不忍看。

  他接受不了時光的流逝。

  即便穆如歸與九年前想比,基本上沒有變化,加之時刻不忘練習武藝,甚至比幾年前更讓他下不來榻。

  夏朝生還是難受。

  他難受得到了驪山獵場,丟下安排營帳的小太子,帶著一隊玄甲鐵騎,衝進鬱鬱蔥蔥的樹林,獵了兩頭狼。

  「這頭狼好,把皮割下來,給昭雪做個手焐子,明年能用。」夏朝生指揮著紅五將狼扛進營帳,「那個……嗯,陛下的護膝舊了,也留下來,我給他做一副新的吧。」

  做護膝的手藝,是夏朝生懷穆昭雪時,閒著無聊,和夏花學的。

  他為穆如歸做了一副,算不上多好看,但穆如歸一直留著,甚至用到了現在。

  如今得了新的狼皮,剛好做副新的,把舊的換下來。

  「父後。」

  正吩咐著,小太子來了。

  穆昭雪規規矩矩地行禮,請夏朝生去帳中用晚膳。

  「父皇說了,父後一日三餐都要定時吃。」小太子拉著父後的手,一板一眼地叮囑,「父後一定要將父皇的話記在心裡。」

  夏朝生哭笑不得地點頭:「好。」

  穆昭雪陪他用了一頓豐盛的晚宴,確認父後用得香後,才遣人送上消食的茶點。

  吃茶點時,父子倆又敲定了圍獵的具體事宜。

  穆昭雪全程表現得極好,連夏朝生都驚訝:「昭雪……長大了。」

  穆昭雪耳根微紅,強撐著道:「父後謬讚,昭雪要學的還有很多。」

  夏朝生憐愛地揉揉他的腦袋:「你現在這樣,父後已經很滿意了。」

  說到底,還是個孩子啊。

  穆昭雪聞言,眼眶微熱,目送夏朝生離去,轉身回到營帳中,當著秦軒朗的面,抱住軟枕,情難自已道:「我娘誇我了。」

  小太子在無人處,常常偷偷叫夏朝生「娘」,秦軒朗見怪不怪,只道:「殿下值得夸。」

  穆昭雪翩翩然:「我娘誇我了。」

  秦軒朗:「世上沒有比殿下更勤勉的皇子了。」

  穆昭雪激動難耐:「我娘誇我了!」

  秦軒朗:「……」

  嗐,瞧陛下幹得好事,好好一個孩子,被皇后夸一句,就樂傻了。

  作者有話要說:

  父皇父後是因為賜婚才走到一起的……嗯

  ——穆昭雪走上了歪路(bu

  第88章

  事後,小皇子管夏朝生叫「娘」的事兒,還是傳了出去。

  不是秦軒朗嘴碎,實在是秦軒朗在穆如歸面前,半句謊話也不敢說。

  穆如歸倒不覺得穆昭雪的稱呼有什麼毛病。

  從各種含義上來講,夏朝生的確算是小皇子的娘親。

  所以穆如歸把這事兒當閒話,說給了夏朝生聽。

  誰知,夏朝生氣得當天就從長生殿搬了出去,也不去鳳棲宮,竟然領著夏花和秋蟬,連夜回了侯府。

  這可是天大的事。

  穆如歸望著空蕩蕩的長生殿,意識到大事不妙,當即喚來紅五和白六:「去跟著皇后,別讓旁人傷了他。」

  紅五和白六暗自腹誹。

  皇后回的是侯府,哪兒有可能受傷?

  不過這些話,侍從是不敢說的,他們拱手道了聲「遵命」,身影瞬間融入了夜色。

  在東宮之中的小太子也聽聞了父後回侯府的消息,板這一張臉,問前來傳遞消息的宮人:「為何?」

  宮人在長生殿服侍多年,聽到了一些消息,如實回答:「似乎與殿下您對皇后的稱呼有關。」

  穆昭雪眨眨眼,悟了。

  父後不喜歡他叫娘呢。

  穆昭雪也知道對父後而言,這個稱呼實在是不太符合,可在他心裡,父後是養育他,並給予了他溫暖的人,這種感情與父皇帶給他的完全不同。

  小太子失神地望著窗外的明月,許久以後,在宮人們詫異的目光里,道:「我要出宮。」

  穆昭雪要出宮,比穆如歸方便得多。

  他畢竟只是太子,不是坐在龍椅上的九五至尊,想要連夜出宮,金吾衛們護送著,也就出去了。

  穆昭雪在侯府尋到了父後。

  他規規矩矩在父後的臥房前行禮,站在門前自我檢討:「昭雪一時失言,惹父後不快,還請父後責罰。」

  小小的少年站在月光里,眉眼與穆如歸有七分的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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