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二章 有更好的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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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非遲的聲音盛滿山雨欲來的怒火，驚得外面的馬夫拿著韁繩的手都抖了抖，車身跟著搖晃了下。
葉如意終是女子，被余非遲這般直截了當的戳破意圖，總有幾分不自在，清咳一聲方才道：「你這是甚麼反應？」
「本公子……」余非遲還欲說些什麼，突然掀開轎簾，果然看見兩方行人正朝著馬車望來，本就是夏日，馬車自然也是通透的緊，想來方才他一氣之下的聲音都傳了出去。
思及此，他臉色鐵青收回餘下的話，緊盯著葉如意：「你現在住在何處？」
「什麼？」
「現在住在何處！」余非遲一字一頓又重複一遍。
「我……」葉如意微頓，「你將我放在路口，我自己回去便是……」
「你若不說，本公子倒不介意直接駕馬去臨安。」臨安距此處約莫兩日兩夜的路程，他帶來的下人也都被他吩咐先行離去，若非那日途徑小鎮碰見過熟悉的身影，他怕是怎麼也不會在這簡陋之地逗留。
葉如意抿了抿唇，她知道，余非遲既然這般說，極有可能真這般做，許久她低道：「桃柳村。」
余非遲皺了皺眉，想來是沒聽過這個村子的，讓出轎簾處的位子：「你給馬夫指路。」
葉如意看了眼前者一副威脅的模樣，最終上前。
七拐八拐，在穿過一小片山林後，那熟悉的村落終於呈在眼前。
這裡本就不富裕，突然來了一輛豪華的馬車，自是吸引了周遭的目光。
余非遲臉色並不好看：「你一直住在此處？」
「嗯。」
「窮舊鄉里。」他輕哼一聲。
葉如意頓了頓，應得格外認真：「我本就是鄉野女子。」這裡，和杏花村似的，雖比不上杏花村大，可勝在無人識她，也便無人再嚼舌根了。
她……其實很怕有人在她身後議論紛紛。
桃柳村的路並不平整，馬車行駛分外顛簸。
最終余非遲受不得顛簸，直接下了馬車，讓馬夫牽馬跟在身後不遠處。
因著馬車之故，周遭本就圍了不少人，此刻見馬車裡坐的還是熟人，紛紛打著招呼。
「葉大姑娘啊……」
葉如意自也同那些人笑著寒暄幾句。
卻在走到一戶人家門前，那人笑眯眯望著葉如意身側的余非遲：「這是王大娘給葉大姑娘介紹的相好嗎？長得真俊……」
葉如意一僵，幾乎瞬間否認：「不是……」
「葉如意，」卻沒等她開口，已經被余非遲打斷。
葉如意不解，解釋的話也忘了說，扭頭看著余非遲。
後者卻閒庭信步般朝前方走著，緊皺的眉心也舒展開來，倒是輕鬆了許多：「我方才說錯了，這雖窮破了些，卻也並非全無可取之處。」
葉如意：「……」
葉如意最終將余非遲帶到自己院落中。
院子本就不大，如今放了一輛馬車更顯狹小。
葉如意倒了杯熱水：「喝完熱水沒事的話，余公子便快些離開吧，這會兒離開，還能在天黑前趕到柳城，那裡有客棧。」
余非遲望著手中很是低廉卻又整潔的茶杯，倒是沒多說什麼，拿著啜飲了一口方才慢悠悠道：「本公子若是不離開了呢？」
「你沒毛病吧！」葉如意凝眉，許是獨自一人在外閒散慣了之故，她終還是有了幾分脾氣。
余非遲卻沒有應她，只轉了話頭：「為何要去面親？」
「什麼？」
「面親。」他問的言簡意賅。
葉如意頓了頓，扭頭看向四周空落落的房屋：「想去便去了，再者道，王大娘人好，給我介紹，我哪能拂了她的好意……」
「那你自己呢？」余非遲凝眉。
葉如意輕怔，而後勾唇笑了出來：「我自己自然也是情願的，我這樣的人，年歲也不小了，又……曾經……」說到此處，她停頓了下，「能有人肯要我，也是我燒了高香了。」
「是嗎？」余非遲呢喃一聲，如自言自語一般。
「自然，」葉如意頷首，「你喝完了嗎？若是喝完便……」
「你方才說，有人肯要你，是你燒了高香？」余非遲逕自打斷她。
「嗯？」
「所以，現在，」余非遲緩緩直起身子，目光緊盯著她，「有更好的，要嗎？」
「啪」的一聲細微聲響，葉如意本放下茶杯的手不覺傾斜了下，茶杯撞在桌面上，發出細微的響聲，許久，她方才勉強一笑：「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你懂，」余非遲神色難得嚴肅下來，「比那個人有錢，比那個人也生的好看，還能護你安穩，怎麼樣？要不要？」他問的隨意，偏生眉眼緊繃。
葉如意張了張嘴，眼神越發飄忽，下瞬突然想到了什麼：「可你不喜歡我！」這是他親口所說的，方才在馬車上。
余非遲一怔，繼而眯了眯眼睛：「你不也不喜歡我？」
「……」葉如意徹底靜默。
余非遲卻並未再催此事，只是慢條斯理喝了一口水：「秦御一直在找你，你應當知道吧？」
葉如意睫毛一顫，之前一直佯做不知，今日，看見了通緝令，自然知道了。
「他怎會找我……他不是應當認為，我已經死了……」葉如意問的遲疑。
「我告訴他的。」余非遲道。
「什麼？」
「我出京時，告訴他的。」
「你為何這般？」葉如意心底難得生了幾分惱怒。
「哪般？是誰臨走都要一再要我投靠秦御？是誰燒毀馬車時一直落淚？」余非遲抬頭望著她。
葉如意一僵，是她。
她只是……為以後的毫無瓜葛傷心罷了。
「葉如意，你以為我不告訴他，他就不知道了嗎？」余非遲垂眸，「他早就去客棧打探過了，知道我曾去過，還有那具燒毀的屍首，他在調查我後便找了仵作驗了……」
葉如意聲音低了下來：「抱歉。」她知道騙不了秦御，只是……還是方才還是未能克制住怒火。
「那現在呢，葉如意？」余非遲抬眸望著她，「你想被他找到嗎？」
葉如意手指顫了顫，想嗎？
往後，秦御若成了君，他會有其他的女人，她能忍受嗎？
不，她怎麼敢肯定，成了君的秦御，會要她這樣一個鄉野女子？
還不如……將美好留給過去便是了。
「你遲疑，便是不想，」余非遲站起身，走到她跟前，「所以，葉如意，我可以給你一個新的身份，讓你真正的安度餘生，如何？」
余非遲的聲音盛滿山雨欲來的怒火，驚得外面的馬夫拿著韁繩的手都抖了抖，車身跟著搖晃了下。
葉如意終是女子，被余非遲這般直截了當的戳破意圖，總有幾分不自在，清咳一聲方才道：「你這是甚麼反應？」
「本公子……」余非遲還欲說些什麼，突然掀開轎簾，果然看見兩方行人正朝著馬車望來，本就是夏日，馬車自然也是通透的緊，想來方才他一氣之下的聲音都傳了出去。
思及此，他臉色鐵青收回餘下的話，緊盯著葉如意：「你現在住在何處？」
「什麼？」
「現在住在何處！」余非遲一字一頓又重複一遍。
「我……」葉如意微頓，「你將我放在路口，我自己回去便是……」
「你若不說，本公子倒不介意直接駕馬去臨安。」臨安距此處約莫兩日兩夜的路程，他帶來的下人也都被他吩咐先行離去，若非那日途徑小鎮碰見過熟悉的身影，他怕是怎麼也不會在這簡陋之地逗留。
葉如意抿了抿唇，她知道，余非遲既然這般說，極有可能真這般做，許久她低道：「桃柳村。」
余非遲皺了皺眉，想來是沒聽過這個村子的，讓出轎簾處的位子：「你給馬夫指路。」
葉如意看了眼前者一副威脅的模樣，最終上前。
七拐八拐，在穿過一小片山林後，那熟悉的村落終於呈在眼前。
這裡本就不富裕，突然來了一輛豪華的馬車，自是吸引了周遭的目光。
余非遲臉色並不好看：「你一直住在此處？」
「嗯。」
「窮舊鄉里。」他輕哼一聲。
葉如意頓了頓，應得格外認真：「我本就是鄉野女子。」這裡，和杏花村似的，雖比不上杏花村大，可勝在無人識她，也便無人再嚼舌根了。
她……其實很怕有人在她身後議論紛紛。
桃柳村的路並不平整，馬車行駛分外顛簸。
最終余非遲受不得顛簸，直接下了馬車，讓馬夫牽馬跟在身後不遠處。
因著馬車之故，周遭本就圍了不少人，此刻見馬車裡坐的還是熟人，紛紛打著招呼。
「葉大姑娘啊……」
葉如意自也同那些人笑著寒暄幾句。
卻在走到一戶人家門前，那人笑眯眯望著葉如意身側的余非遲：「這是王大娘給葉大姑娘介紹的相好嗎？長得真俊……」
葉如意一僵，幾乎瞬間否認：「不是……」
「葉如意，」卻沒等她開口，已經被余非遲打斷。
葉如意不解，解釋的話也忘了說，扭頭看著余非遲。
後者卻閒庭信步般朝前方走著，緊皺的眉心也舒展開來，倒是輕鬆了許多：「我方才說錯了，這雖窮破了些，卻也並非全無可取之處。」
葉如意：「……」
葉如意最終將余非遲帶到自己院落中。
院子本就不大，如今放了一輛馬車更顯狹小。
葉如意倒了杯熱水：「喝完熱水沒事的話，余公子便快些離開吧，這會兒離開，還能在天黑前趕到柳城，那裡有客棧。」
余非遲望著手中很是低廉卻又整潔的茶杯，倒是沒多說什麼，拿著啜飲了一口方才慢悠悠道：「本公子若是不離開了呢？」
「你沒毛病吧！」葉如意凝眉，許是獨自一人在外閒散慣了之故，她終還是有了幾分脾氣。
余非遲卻沒有應她，只轉了話頭：「為何要去面親？」
「什麼？」
「面親。」他問的言簡意賅。
葉如意頓了頓，扭頭看向四周空落落的房屋：「想去便去了，再者道，王大娘人好，給我介紹，我哪能拂了她的好意……」
「那你自己呢？」余非遲凝眉。
葉如意輕怔，而後勾唇笑了出來：「我自己自然也是情願的，我這樣的人，年歲也不小了，又……曾經……」說到此處，她停頓了下，「能有人肯要我，也是我燒了高香了。」
「是嗎？」余非遲呢喃一聲，如自言自語一般。
「自然，」葉如意頷首，「你喝完了嗎？若是喝完便……」
「你方才說，有人肯要你，是你燒了高香？」余非遲逕自打斷她。
「嗯？」
「所以，現在，」余非遲緩緩直起身子，目光緊盯著她，「有更好的，要嗎？」
「啪」的一聲細微聲響，葉如意本放下茶杯的手不覺傾斜了下，茶杯撞在桌面上，發出細微的響聲，許久，她方才勉強一笑：「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你懂，」余非遲神色難得嚴肅下來，「比那個人有錢，比那個人也生的好看，還能護你安穩，怎麼樣？要不要？」他問的隨意，偏生眉眼緊繃。
葉如意張了張嘴，眼神越發飄忽，下瞬突然想到了什麼：「可你不喜歡我！」這是他親口所說的，方才在馬車上。
余非遲一怔，繼而眯了眯眼睛：「你不也不喜歡我？」
「……」葉如意徹底靜默。
余非遲卻並未再催此事，只是慢條斯理喝了一口水：「秦御一直在找你，你應當知道吧？」
葉如意睫毛一顫，之前一直佯做不知，今日，看見了通緝令，自然知道了。
「他怎會找我……他不是應當認為，我已經死了……」葉如意問的遲疑。
「我告訴他的。」余非遲道。
「什麼？」
「我出京時，告訴他的。」
「你為何這般？」葉如意心底難得生了幾分惱怒。
「哪般？是誰臨走都要一再要我投靠秦御？是誰燒毀馬車時一直落淚？」余非遲抬頭望著她。
葉如意一僵，是她。
她只是……為以後的毫無瓜葛傷心罷了。
「葉如意，你以為我不告訴他，他就不知道了嗎？」余非遲垂眸，「他早就去客棧打探過了，知道我曾去過，還有那具燒毀的屍首，他在調查我後便找了仵作驗了……」
葉如意聲音低了下來：「抱歉。」她知道騙不了秦御，只是……還是方才還是未能克制住怒火。
「那現在呢，葉如意？」余非遲抬眸望著她，「你想被他找到嗎？」
葉如意手指顫了顫，想嗎？
往後，秦御若成了君，他會有其他的女人，她能忍受嗎？
不，她怎麼敢肯定，成了君的秦御，會要她這樣一個鄉野女子？
還不如……將美好留給過去便是了。
「你遲疑，便是不想，」余非遲站起身，走到她跟前，「所以，葉如意，我可以給你一個新的身份，讓你真正的安度餘生，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