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四章 勸你好自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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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小店後面有個大倉庫,庫里都是存著的藥材,方清峰在那裡坐著等了一會兒,外頭天氣又沉了下去,微微起了涼風,有倆人搓著手進來了,說今年的冬天特別的冷。

  那倆人只是單純的過往顧客而已,叫囂著要拿兩壺溫酒暖暖身子。這時候四下無人,他們就指使方清峰去。方清峰隨意從酒架子上拿了一瓶桂釀。  那倆人就一邊喝著,一邊談笑說城外頭那些個軍隊,也不知道南沼搞什麼么蛾子,就把幾千兵放在天寒地凍的地方。說來這件事也著實奇怪,兵都到家門口了,晉臨為什麼不出兵,難不成新上任的那個

  皇帝他是個慫蛋?

  當然這些話也是市井小民背地裡說說而已。

  小哥拿著藥材出來了,有些抱歉「這方子裡有幾味藥,是上頭才有的,就像冬蟠這東西我們聽都沒聽過,庫里都是市面流通的,只有兩三味,小的多嘴問您一句,這方子是誰寫的?」

  店掌柜的也從裡頭出來了「這位公子,你隨我到後頭來一下。」

  方清峰有些不好的預感。

  果然,店掌柜的很狐疑的說那張藥方的事,把人拉到後院,啥話都沒說先作揖賠罪「小人鼠目之光不識公子之名,能拿出這藥方的,敢問公子是上頭那家的爺?」

  「呃。」方清峰有些心虛「我,我跟田長老家公子田子徑是朋友。」

  掌柜的心下一喜「那田公子可來了?」

  方清峰扶他起來「田公子忙,就沒來。這是個安胎的方子,你且盡全力抓藥。裡頭夕禾須一味等今年走貨的人來了在拿。」

  「夕禾須?那是定量的東西,金貴著呢,恐怕公子是很難拿到的。」  南來走北的鏢師從未出過丟貨物的事,缺斤少兩也很少有,這方面本來就是方清峰在管,他自己列的條例規矩自己還是知道的,命就是貨,他便有些為難「放心,我自會同鏢師說的。」言罷他意味深長的

  看了眼掌柜的「你要是能抓住方清峰和落世千兩個人,不用我說什麼,你自然會升官發財。」

  「是,是是。」掌柜的剛開始還不知道方清峰和落世千倆人是誰,後來轉念一想就很震驚,這人都敢直呼兩位護法的名諱了,可見是個不一般的人,搞不好就是田公子本人。

  他便為自己的小聰明沾沾自喜一些。

  小哥說來人了,是位姓禾的鏢師,帶著自家人的銅牌的,一共五個人,送夕禾須,天涼雪大,在這裡落個腳,順便登記一下。

  方清峰驚訝自己來的趕上時差,就匆匆跟掌柜的一道出去了,果然是毒門的影衛,來了五個,跟禾合是一輩的,還好,他們在黑市的時候並未見過方清峰本人。

  所以現在幾雙眼睛對上的時候,沒認出來。

  方清峰又順手拿了桂釀招待,開口卻驚了他們一下,他說「今年這趟生意可是田公子親手裝的貨?」

  那幾人均是一怔,坐也不敢坐了,一人戒備的問「你是誰?」

  店掌柜的正要解釋,方清峰攔了他一把「我是田公子舊交,昨個才趕來這裡,幫田公子辦一件事兒。就是攔住你們幾位,田公子當時裝的時候出了差錯,我來換貨的。」

  那幾個影衛面面相覷,還是剛剛那個,出言問「憑什麼相信你?」

  「鏢路上規矩是護法定的,貨出了問題田公子如何跟護法交代?那你們回去肯定也沒什麼好果子吃,田公子及時認識到錯誤,讓我來挽救一下,可別誤了事兒。」方清峰面色適當的凝重起來。

  照他的說法,可能是田子徑當時裝貨私吞了一些,後來又後悔了不敢了,就派他到路上去截住貨,把私吞的放回去,這樣大家相安無事都好過。  影衛們多數是軟硬不吃的,但也並非是死腦筋,夕禾須,六顆藥丸子,萬一瓶子裡真的少一顆呢?大家就有點兒慫。方清峰鼓動他們打開瓶子,本來也是要過檢查登記的。他滿口說著什麼大罪,把那群

  傻小子忽悠的一愣一愣的,好似不給登記就出人命了一樣。

  打開瓶子數藥丸時,方清峰從衣袖裡拿出另一隻瓶子「不用數了,那六隻全是假的,這個才是真的。」

  那些影衛很震驚,難道田公子在剛開始的時候就私吞了全部?拿假的忽悠人?方清峰還勒令他們不准說出去,這關係到田公子的命,要爛在肚子裡都不准說。  雪下的越來越大,天也黑的早了,不知不覺方清峰就在這家客棧呆到了晚上,滿嘴的謊言呆到晚上,掌柜的匆匆趕回來,說方子上的藥材籌備齊了,都是管同行內里真金白銀買來的,也不敢問方清峰能

  不能報銷,就擔心的問夕禾須可怎麼拿到手?

  方清峰已經站起身來準備走人了,一聽他說夕禾須,淡淡扯了扯嘴角「我是拿著真的夕禾須來換的,自己又怎麼不會留一顆?」

  掌柜的就覺得這公子好生聰明……  大半夜的湊齊了藥材,方清峰趕回去時落世千正在門口等著,手裡提著一盞燈,靜靜靠在牆上,常言混世的人都沾著一股血腥子氣,便是殺戮的氣息,縈繞周身。佛說是很缺德的,會下十八層地獄去贖

  罪。但世千不一樣,他怕是被世事磨平了稜角,他人長的是越發的溫和了,提著一盞燈沖方清峰晃了晃,老大遠的就喊「你怎麼這麼晚才回來?我還以為你出事兒了,一天到晚的淨不讓人省心。」

  他說著已經迎面來了,方清峰倒是沒什麼「去了安末湊藥,你也是胡鬧,這樣一個方子讓一個侍女去抓藥。」

  落世千微微尷尬了下「倒是我的不對了。」  以往,他寫的藥方都是交給馮常遠去配藥的,無論是在毒門還是在外頭,都能找得到。後來身邊影衛辦事也很牢靠,找藥什麼的基本不用他擔心。現在忽然就隱隱知道了,不做毒門護法之後,藥方也要

  慎重的寫了,不然找不到藥豈不是白瞎。  夕禾須這東西被偷來,方清峰自己知道是什麼後果,晉臨這邊的下家肯定鬧起來。還順口跟落世千提了一句「買夕禾須的那個據說是個病嘮,身份很隱秘,但捨得出銀子,不知道我這麼從中搗鼓一下,田

  子徑那邊能不能撐得住。」

  本來這藥是要明天早上在熬的,現在倆人說著話不知不覺的就到了廚房,見裡頭還亮著燈,落世千忽然問「我們就這麼輕易的離開堂冥嗎?」

  方清峰沉默了下「我去睡了。」

  落世千睡不著,就蹲廚房裡熬了一晚上的藥。  一夜之間,屋樑上地上,院子裡的大水缸上,一開窗入目滿眼都是白,白的刺眼。江由下了早朝就換了身衣服出宮了,去了郊外一個莊子裡,下面有個地宮,裡頭養著毒屍。昨個就收到了信,說毒屍有

  異變,他們開始生吞活人了。  走到半路上,江由就覺得這件事不妥,隱隱想起先前茅鱗的警告,不禁脊梁骨發冷,腳步就躊躇了很多,還是磨蹭著去了那地宮。剛進去,撲面來的就是血腥氣,順著鼻子往嗓子裡鑽,胃裡一陣翻騰,

  江由在瞧見眼前場景時,扶著牆吐的一塌糊塗。  侍衛忙把人扶出去,他們餵毒人吃人也不是第一次的,說實話也是受不了這樣子,已經有人嚇瘋了。憑江由的腦袋他覺得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他到底是養了一群能戰無不勝的兵,還是一群肆虐吃人的魔

  ?留之不慎,棄之可惜。

  恰好從南沼打聽事兒的探子回來,同他回稟說南沼當朝並無皇帝每日上朝,且唐將軍帶著兵去晉臨大門口鬧事兒了。關於南裕澤,除了不上朝之外,再沒打聽到一星半點的消息。

  宮裡傳來消息,萬護法來了,他是今天早上來的,剛好跟江由錯開。江由正要趕回去,萬凡就來了這郊外莊子,在門口等侍衛通稟。江由出門就瞧見他站在門口,凍的臉色發青。

  親手給他泡了杯茶,見他面不是很善,這種情況,八成是給蕭非跑腿的。萬凡猶豫的從懷裡摸出一封信「這是宗主給你的,南沼皇帝不知道跟宗主說了些什麼,宗主發了好大的脾氣。」

  江由一怔,默默的接過來「我還以為南裕澤被毒屍咬了,昏迷不醒呢。」

  「具體情況我也不知道。」萬凡稍沉默了下「宗主說,你若是不從命,便將你從毒宗除名,日後你只是大瑤的皇帝,同毒宗再無半點關係了。他不能把你怎麼樣,勸你好自為之。」  江由拆信的手頓了一下,莫名的就不是很想拆開這封信,他跟萬凡的關係何時變的這麼生疏了?蕭非又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所以南裕澤到底跟蕭非說什麼了?他有些想責備萬凡,就蕭非那吃飽了睡睡

  飽了吃的性子,別在是被南裕澤騙了。

  萬凡好似曉得他心裡在想什麼,一把奪過那封信兩三下撕開,一張紙上幾行字,他遞了過去「宗主就是說,讓你把毒屍燒了,並再也不許打什麼一統天下的主意,這是南裕澤說的。」

  他親口告訴蕭非的。

  江由半信半疑的拿著紙看了一眼,萬凡又道「今日我來,就是燒毒屍的,完不成任務,我提頭回去。」他有些為難,這時候江由一臉菜色,所以這不是商量,燒了毒屍,大家平安,不燒,萬凡死。江由從毒宗除名。蕭非能這麼狠的說話,因為不久前他見了一個叫阿風的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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