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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蒲俊成臨時取代代疆做指揮,與前來襲擊營地的錦州官兵們交戰。他原本就是頭腦清醒冷靜之人,再加上二十萬大軍,人數上成倍碾壓錦州守軍,是以錦州守軍雖然有新式火器,這一仗也打得極為艱難。

  「那個偷襲我的傢伙就是方從鑒!務必把他抓到!」代疆在營帳里咆哮,方從鑒捅了他一刀,幸好未傷及臟器,是以他還有精力在這裡大罵。

  「已經派人去追了。」

  方從鑒搶了匹馬,自亂軍中往錦州城的方向狂奔,身後的騎兵窮追不捨,箭矢如雨射向方從鑒,方從鑒矮下身子,一支箭將將擦著他的頭皮飛過去,然而他身下的馬匹就沒這麼幸運了。

  馬兒被一箭射中,聲嘶人立,方從鑒從馬背上滾下來,躲開揮來的一刀,就地滾了三圈,然而,騎兵速度極快,已追到他近前,一刀砍了下來。

  方從鑒順手抽出腰上佩劍,抬手格擋。那騎兵臂力極大,方從鑒躺在地上,只覺得持劍的雙手難以支持,簡直要被他壓進地里了。他大喝一聲,抬起腳踹在騎兵腹部,就地一滾,躲開了攻擊。

  其餘幾名騎兵也追了上來,眼看要殺到方從鑒近前,只聽幾聲□□響過,騎兵們胸口鮮血迸濺。方從鑒鬆了一口氣,回頭望去,傅少閣放下□□,遙遙看著他。

  方從鑒不由得眼睛一紅,還以為這次再也回不到錦州,要在外頭啃一輩子高麗參了,能看見熟悉的人真好啊!

  能看見傅少閣,也真的很好。

  他快步衝上前,想給傅少閣來一個久違的擁抱,傅少閣卻拿槍托抵著他,屈指彈了彈他的腦門:「早知道就該讓成寬伯跟著你,瞧你這模樣,髒死了,幾天沒洗澡了。」

  方從鑒哼了一聲:「我看你明明很緊張我,何必做出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兩人像往常一樣拌嘴,在這硝煙紛飛的戰場上卻有了別樣的溫情。二人四目相對,一時間忍俊不禁。

  「先走,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傅少閣拉著方從鑒後撤,直追錦州的大部隊而去。

  錦州方向卻不容樂觀,錦州守軍只有四萬多人,焦烈威把守軍分成□□營與神兵營,另外還有一騎兵營,由成寬伯率領。這就是傅少閣的秘密武器,他升任把總後便把成寬伯收入麾下,冒了一死去士兵的員額。這次攻城,城中守將只焦烈威與郭恕二人,顯然是不夠的,他便向焦烈威推薦了成寬伯,並未道出成寬伯的來歷,只是說他麾下這人頗有將帥之才,或可一用。

  焦烈威幾次採納傅少閣的險計,乃是個不拘一格之人,試過成寬伯後便拍板用他,□□營與騎兵營分別由郭恕與成寬伯統領,配合他進攻女真營地。原本他們占在上風,可沒過多久,居然開始下雨了。一旦下雨,火器就用不出來,女真軍隊分股絞纏,竟差點以人海戰術把火器營切分成幾塊。

  焦烈威連忙鳴金收兵,率軍後撤回錦州城中,成寬伯率軍斷後。

  這一仗兩軍各有勝負,能找回全須全尾的方從鑒等人,也是一個意外之喜。只是焦烈威卻高興不起來。

  讓各營清點傷亡人數,收拾好潮濕的火器,又問過方從鑒這些日子的情況,便把傅少閣叫了進去。

  焦烈威直截了當地問傅少閣:「你舉薦給我的那個成寬,我終於想起來了,他是丁海原,對不對?」

  傅少閣尚未說話,成寬伯已推門而入,高聲道:「不錯!我就是丁海原,焦總督,你也認定我是逃兵嗎?!」

  焦烈威笑了起來,有些悲涼:「若是叫蓮哥兒見到你,他定要罵你,可我不會。你做的對!若是不逃跑,你的下場,也定然和謝經略一樣!」

  丁海原一愣。

  焦烈威道:「拿酒來,既然見到故人,合該痛飲一場!」

  傅少閣悄悄退了出去,把場合留給丁海原和焦烈威。

  丁海原原先是錦州總兵,與謝馳星一同鎮守遼東,焦烈威在謝馳星麾下多年,能認出丁海原來不奇怪。

  丁海原飲了一口酒,問道:「老謝……他是怎麼死的?」

  「在薩爾滸,和你一樣,沒等到援軍,他運氣不好,沒逃出去,死在代疆手裡了。」

  「代疆……」丁海原握緊了拳頭。

  代疆受了傷,又沒抓住方從鑒,情緒更加狂躁,一連叫囂了數日,這天,他終於率兵攻城了。

  這一次焦烈威等人終於知道,為何代疆一直死死圍著錦州城不肯退兵,因為他也派人買了一批新式火器,如今這批火器終於從海上運到,代疆命人在城頭下對著錦州城的城牆猛攻。

  看來代疆是下了血本來拼命了,焦烈威把百姓們撤入內城,也把紅夷大炮拖上城頭,與代疆對轟,這般轟了十來天,大炮都消耗得差不多。

  錦州城已經是傷痕累累,若是代疆再搞一批火炮來,這城池怕是受不住了。焦烈威只能主動出擊,帶兵出城,與代疆廝殺數次,互有勝負。

  這天夜裡,游哨匆忙報信,女真人再度來犯。焦烈威即刻命郭恕與丁海原整裝,方從鑒留守錦州城,他與兩人帶兵出城作戰。

  城外喊殺聲震天,混戰中,不斷有女真人攻上牆頭,方從鑒與傅少閣在城頭上苦苦死守,他們都明白,錦州城能不能保住,就看今夜了。

  「叛軍圍攻京城那日,我也曾登上牆頭與守軍共同禦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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