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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貞兒點點頭。

  顧勵教導他:「往後不可在旁人面前提爹爹,也不可在旁人面前叫他爹爹,知道嗎?」

  貞兒懵懂地點頭。

  他拍拍貞兒的頭,讓他到陳奉那裡去由陳奉檢查功課。

  陳奉在歐洲僱傭的手下們到達京城,由禮部安置在四方館的時候,那一批火器也從海上運到寧遠了。

  顧勵還特意派了個侍衛,持陳奉的印信,一路看守著,免得火器在運輸過程中被人剋扣了去。這批火器先登上寧遠,寧遠總兵打算簽收,那侍衛得了顧勵的口諭,除了焦烈威本人,誰來都不許交付火器。

  焦烈威此時正在錦州前線,寧遠總兵便派了人,跟著火器運輸隊伍前往錦州。哪知道就在相距錦州四十公里處,居然遭到了建虜埋伏。

  這幫埋伏的建虜,怕不是有足足一萬人!難道都是聽說了火器的事,特意趕來打劫的?這地方太寸,剛好在寧遠和錦州之間,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

  這侍衛也是跟謝蓮訓練過的,早料到或許半途中會遇到伏擊,悍然不懼,抽出兵器守在運輸火器的車隊前,他這支隊伍里,還有十名陳奉帶來的手下,其他人都已經扮成使團入京了。

  除了這些人,便是寧遠總兵派來幫忙護送的一百多兵卒,侍衛原想著才這麼點人,要對抗建虜,怕不是今天要交代在這兒了。哪知道這些金髮碧眼的番夷極為彪悍,從車隊裡抄出幾條槍便與建虜們交戰在一處。

  他哪裡知道,陳奉雇的這幫人,都是尼德蘭人,經常與海寇做戰,早練出了一身本事,一槍下去,便有一人從馬上摔下來。

  侍衛正要鬆一口氣,就在這時,一隊人馬從杏山城方向縱馬而來,極目望去,看來也有上萬人。為首一人用流利的漢話喊道:「別打了!省著點用!你媽的!」

  侍衛聽他漢話說得流暢,再近一些時,更看清了這些人穿的都是大楚的戎裝,只不知他讓大家別打又是何意。

  這將帥已衝殺上來,與建虜纏鬥在一處。

  侍衛心中暗道,這一招妙啊!他聰明機靈,已看出來,這或許是己方人故布疑陣,散布出新式火器的消息,這麼一塊肥肉懸在眼前,建虜這條狗焉能不饞?不過這實在是一招險招,雖說己方已在杏山城等處布置好埋伏,可若是沒算好時機,來不及救援,這些火器可全落到建虜手裡了。

  也不知這等又奇又險的計策,又是誰想出來的。

  他正琢磨著,身邊一高大的尼德蘭人肩膀抵在車輪上,又打出一槍,將一名身著明光重鎧的女真人打下馬。那人倒在地上,抽搐片刻,便斷了氣。

  這一下叫人看了,都暗自心驚,沒想到這批火器居然有如此可怕的穿透力。大楚的那名將帥心疼火器,嚷道:「行了!別打了!莫要傷著自己人!」

  尼德蘭人好似聽不懂,還在點燃引線。侍衛這才想到,他們能聽懂的漢話不多。他躬身快步來到尼德蘭人身邊,拍拍他的肩膀,向他比了叉,那尼德蘭人終於明白過來。

  兩軍交戰在一處,的確不適宜再用□□了。大楚那名將領便是方從鑒,他如今已升任錦州守備,可率領一萬兵卒,當即有條不紊地指揮手下人衝殺建虜軍陣。

  建虜眼看討不了好,用女貞話發出命令,且戰且後撤。哪知道他們的來路上又殺出一隊輕騎兵,將去路也堵住了。

  堵住他們來路的輕騎兵中,為首一人笑道:「代疆,你好啊,又見面了。」

  聽見他聲音,侍衛想起來,這人是傅郎中,看來他被貶到遼東,竟也混得不錯麼。

  代疆早在傅少閣手上吃過虧,不欲理會他。傅少閣嗤笑道:「老熟人想見,怎麼招呼也不打一聲?難道是你聽不懂漢話了?嘖嘖,代疆,瞧瞧你,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代疆怒罵道:「卑鄙小人!憑你這次如何舌燦蓮花,我都不會再聽!」

  傅少閣避開一名建虜的刀鋒,從容笑道:「哦,瞧你這死心塌地的樣子,看來阿巴赫將你教化得頗為成功麼。不過我是為你好,阿巴赫可是派你來送死呢!」

  代疆呸了一聲,用女真話催促兵卒們廝殺。傅少閣躲開一擊,繼續說:「來之前蒲俊臣是不是勸過阿巴赫小心為上,可阿巴赫還是把你派出來了。你問問他為什麼不派他小弟阿濟格?偏偏派你來?這就是親疏有別啊!」

  傅少閣三言兩語便如魔音穿耳一般,他又說了幾句,句句都似打在了七寸上,叫代疆一時間方寸大亂,軍陣被方從鑒衝擊得潰成一盤散沙。

  傅少閣笑道:「代疆,你回去若是質問阿巴赫為何派你來卻不派阿濟格,想必阿巴赫會說說,你對寧遠與錦州一帶熟悉,派你來最為合適。可你怎不想想,誰不是從不熟悉到熟悉這麼過來的,他不過是護短罷了。」

  侍衛在一邊聽得嘖嘖稱奇,這傅郎中三言兩語便能挑起矛盾,可怕啊。

  代疆已是亂了心神,一聲不吭,瘋狂衝殺,終於殺出一條路去,勉強帶著殘兵潰退。

  接下來便是打掃戰場,清點死屍俘虜,剝下鎧甲二次利用。方從鑒已迫不及待從馬上跳下來,衝到車隊前拿起一把鷹嘴銃,愛惜撫摸,雙眼含淚道:「想不到這輩子還能見到你們!」傅少閣抱著胳膊站在一邊,嘖了一聲:「何至於此,你多講兩句好聽的,我也不是沒辦法給你弄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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