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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勵咳嗽一聲,試探道:「陳奉……那個,我想吃鴨澆面了。」
陳奉登時怒了,抽出手來:「你肚子不疼了?才好就想著吃?」
顧勵:「好了,不疼了,又覺得肚子餓了,你去給我做好不好?」
陳奉不敢相信,瞪大眼睛:「你讓我給你做面?顧夷辛,我看你是皮癢了!」
陳奉作勢要揍他,顧勵一個翻滾,還是被陳奉毫不留情地壓在了床上。顧勵求饒道:「我錯了我錯了!」
陳奉一隻手按在顧勵腰上,顧勵一個哆嗦,身子條件反射地一彈,連忙掙扎:「癢!癢!祖宗!別碰我的腰!」
陳奉見他掙扎的厲害,下意識手腳並用,壓住顧勵的雙手雙腳,兩人竟是身子貼著身子,以一種親密無間的方式交纏在了一起。
顧勵只有一顆腦袋能動,然而稍微一抬,就要碰到陳奉的臉。如此近距離的接觸,就連呼吸都近在咫尺。
近距離被陳奉的美色衝擊,顧勵一時間磕了藥似的,頭腦昏沉胸口發漲,看著陳奉的臉,鬼使神差地一個抬頭。
陳奉恰好低頭,兩人雙唇一觸,登時觸電似的分開。
陳奉瞪大眼睛,渾身僵硬。顧勵捂著嘴,怒道:「你低什麼頭?!你是不是故意的!」
陳奉惱羞成怒:「誰故意了?誰讓你抬頭的?」
顧勵怒道:「我看你就是想親我!」
「血口噴人!栽贓陷害!」
「我看你就是喜歡我!」
「誰喜歡你!我才不喜歡!」
「好啊!不喜歡拉倒!反正我是要娶一個溫良賢淑的老婆的!你既不溫良,也不賢淑!」
陳奉被這話一戳,氣壞了,罵了聲:「不可理喻!」轉頭就走。
顧勵也氣呼呼坐在床邊,待冷靜下來,被自己小學雞式的吵架模式驚呆了。
原來還有比千里迢迢跑來用陳奉家的廁所還丟臉的事!
而且他在一天之內把兩件事都幹了!
顧勵用力一拍腦袋,他真是腦殼壞掉了,陳奉連鴨澆面都不給他做,肯定不可能是喜歡!
可是……剛才……他真的覺得是陳奉先低下頭的。
顧勵搖了搖腦袋,叫自己不要再想了!被陳奉這小狐狸喜歡難道是一件好事嗎!他的目的可不是要跟陳奉談戀愛,不過是想把他的寶藏搞到手罷了!
待感覺自己的臉皮厚度有了一定的恢復,顧勵揉揉肚子走出去。也到了該吃午飯的時間了。
走廊外只有一個家僕站著,顧勵叫住他:「我餓了,你們家主人是不是連午飯都不打算給我吃啊?」
家僕笑道:「顧郎君跟我來吧。」
顧勵跟在他身後,走到飯廳。陳奉正在慢條斯理地吃午飯,見他進來,頭都不抬。
顧勵哼了一聲,也扭著脖子走到一邊坐下,死活不看陳奉一眼。
沒多久,家僕端著餐盤上來,把一碗熱氣騰騰的鴨澆面放在桌上。顧勵一呆,下意識看了陳奉一眼,問道:「這你做的?」
陳奉哼了一聲:「我既不溫良,也不賢淑,你說呢?」
顧勵拿起筷子,嘗了一口,滿足地嘆息一聲:「這般好的滋味,肯定不是你做的!」
陳奉臉色一黑,問道:「為什麼?」
顧勵說:「你又聰明,又好看,還會唱戲,武功也不錯,要是做飯也這麼好吃,豈不是太逆天了!老天爺不能這麼不公平!」
沒想到他會這麼說,陳奉死撐著表情,卻還是忍不住露出一個笑來。那就像是臉上拼命端著,心裡頭也無法抑制地噗嚕冒出一朵小花。
陳奉咳了一聲:「你倒是嘴甜。看在你這麼會說話的份上,你方才的唐突失禮,我便不計較了。」
他伸出一隻手,掌心朝上。
顧勵不明所以,小心地伸出手,試探地握住。
陳奉臉色一黑,抽出手在他額頭上彈了一下:「誰要跟你握手!你腰間藏了什麼東西,拿出來我看看!」
「你果然既不溫良,也不嫻熟。」顧勵嘟囔著,手伸到腰間,他出來時的確給陳奉帶了一卷掃盲課本,當即從腰間掏出來,遞給陳奉。
「《國富論》?」陳奉掀開扉頁,認真看了起來。
顧勵吃了兩碗面,拍了拍肚子,見陳奉還在看書,便溜達到院子裡,很是熟稔地指揮起陳府的下人們,讓他們搭了梯子,他上樹摘槐花。
顧勵摘夠了,又指揮下人把槐花送到廚房裡去,今晚就能吃了。他回到飯廳,陳奉已經不見了蹤影,問身邊的家丁,陳奉去了閣樓。
顧勵便跟著上了閣樓,陳奉正坐在窗邊看書,他看書時很是忘我,只掃了顧勵一邊,眼睛便又粘回了書上。顧勵自他的窗戶往外張望,看見自己來時的那條大街,甚至自己坐過的地方,都能看到。
難怪他說陳奉怎麼知道要派人去街上接自己,原來是他從這個窗口看到了。
顧勵問道:「這宅院是你買的嗎?這陣子你一直住在這裡?」
陳奉只嗯了一聲,便不說話了。顧勵討了個沒趣,在陳奉的小閣樓里四處轉悠。自己之前送他的掃盲課本,陳奉都一本本收好,放在書櫃裡。
此外便是報坊刊發的報紙,堆在一起。
俞廣樂刊印的報紙並不是現代那種A3紙版本,而是書冊一般用線裝訂而成。顧勵拿出一冊報紙翻看,發現陳奉小狐狸居然也在追《射鵰英雄傳》的連載,甚至還在夾縫間畫了一個個練武的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