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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啟宗悶著腦袋,不說話,夏星騁又問傅少閣:「傅寺丞,你說呢?」

  傅少閣道:「一切以夏總憲意見為要。」

  夏星騁滿意了,繼續審問:「案犯方從鑒,你怎麼不說話?若是口不能言,你便應答一聲,你與左尚書具是襄陽人,平素有無來往?」

  方從鑒已昏迷不醒,如何答應。便在這時,夏星騁的長班走上前,踢了一腳,方從鑒悶哼一聲。

  夏星騁笑道:「好,看來你在城中傳遞消息,左尚書也脫不了干係。你再說說,你與左尚書是何時何地結識?」

  方從鑒昏迷不醒,怎能答話。夏星騁自顧自地翻著卷宗,說:「景順十二年,左尚書回鄉接譜,那時你也在襄陽,是也不是?」

  長班踢一腳,方從鑒哼一聲。

  夏星騁繼續問:「你與左尚書,那時候便已有所接觸,對也不對?」

  長班踢一腳,方從鑒總算□□著醒了,神智卻還不甚清醒,耳膜鼓譟,只能隱約聽見有個中年男子在向他問話,問些什麼,他都聽不真切。只有一腳接一腳踢在他傷口上,疼得他禁不住悶哼。

  夏星騁審問完,問出了自己想要的結果,滿意地結案:「按照案犯供述,案犯方從鑒與左世爵於景順十二年相識,之後一直有所來往。景順十六年,湖廣饑荒,案犯方從鑒投靠叛軍,為張賊與左世爵之間牽線搭橋。張賊賄賂左世爵,左世爵則將軍機要務透露給反賊,以至於我後楚湖廣、陝西、河南等多處失陷,罪孽深重。來人,著案犯簽字畫押!」

  夏星騁正要讓方從鑒畫押,傅少閣在一旁開口道:「夏總憲,卑職以為這案情審理之中,還有一不妥之處。」

  康啟宗大感意外,夏星騁亦抬起眼皮,掃了傅少閣一眼,淡淡道:「有何不妥?」

  傅少閣說:「方才夏總憲一番問答,抽絲剝繭,條理清晰,然而只能證明案犯或與左尚書是舊識,不能證明案犯是叛軍在城中的細作。」

  康啟宗連忙大點其頭:「正是!正是!傅寺丞說得極是!」

  夏星騁冷酷地看了傅少閣一眼,點頭道:「好!既然傅寺丞以為這案子還未審完,那本官就力求善始善終。來人,把外頭的生員帶進來!」

  康啟宗沒下令,衙役們便沒動靜。夏星騁的長班走上前來開牢房的門。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康啟宗翹首以盼的穆丞相終於到了!

  夏星騁臉色一變,還沒來得及說話,穆丞相便大步流星進了審訊室,問道:「夏御史,本相聽說你星夜審議案情,現下案情進展如何?說與本相聽聽!」

  穆丞相走進去,四平八穩,在主位上坐下,夏星騁便只得身居次席,傅少閣站著。

  穆丞相吩咐道:「著傅寺丞看座。夏安,你去請個大夫來。」

  穆丞相的長隨替傅少閣搬了把椅子,讓他坐下,另有一人飛快地跑了出去請大夫。

  穆丞相看向夏星騁:「夏御史,你審了這許久,有什麼結果了?」

  夏星騁鐵青著臉,把方才念過的內容又乾巴巴念了一遍。穆丞相耐心聽完,問道:「夏御史,你雖然兼任刑部左侍郎,但是此案既然是順天府在辦理,尚未移交刑部,你又豈能越俎代庖?你星夜前來順天府地牢內審案,不合規矩,這是其一。你所審出的供詞,或可證明案犯與左襄陽是舊識,但是要說左尚書收受賄賂,只此人證,並無物證,連本相都不能信服,又如何使皇上信服,使天下信服?這是其二。」

  穆丞相說一句,夏星騁的臉色便灰暗一分。末了,穆丞相又道:「還有第三,你要不要聽?」

  夏星騁站起身,向穆丞相行禮:「還請丞相賜教。」

  穆丞相看了一眼康啟宗,康啟宗立刻站起來,沖傅少閣使了個顏色,兩人一起出了審訊室,帶上門,一副想聽又不敢聽的樣子。

  就在這時,牢里一直正襟危坐的生員站起來。那牢門已由夏星騁的長班打開了,他推開門,大搖大擺地走出來,衙役們愕然,正要呵斥,就見康啟宗一臉見了鬼的表情,悚然變色。

  第17章

  生員自然就是顧勵,他在正陽門外的關帝廟等俞廣樂的轎子時,被順天府的巡捕們抓了來,沒想到竟然碰上了這般有趣的事。夏星騁深夜逼供,簡直讓人大開眼界啊。

  他呵呵笑了一聲,擺擺手,示意他不要叫嚷,走到審訊室門前,將耳朵貼在門上。

  就聽見穆華齡的聲音傳來:「夏御史,日前朝堂之上,王給事彈劾楊尚書,被陛下處置,你可是慌了手腳?」

  王給事指的就是日前朝堂之上向楊鴻見發難的兵科給事中王丞。

  「穆丞相,夏某人明人不說暗話,王給事彈劾楊鴻見之事,並非是我指使!」

  穆華齡問道:「王給事不是你的同鄉嗎?」

  夏星騁說:「他雖然是我的同鄉,也曾來拜謁過我,但是老夫平素與他無什麼來往。這次他彈劾楊鴻見,老夫亦查問門生,無一人教他這般行事!不用說,此事定然是左世爵那個老匹夫做的,他算準了楊鴻見剛打了勝仗,陛下正是倚重他的時候,這時候彈劾楊鴻見,把王給事下入牢內,攀咬出老夫來,陛下定然不會輕饒!他是衝著老夫來的!」

  穆華齡問道:「那你又怎知,你現在這般狗急跳牆,自亂陣腳,不在左尚書的算計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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