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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棍子就這麼斷了,這要是在普高,就和砸了校長辦公室差不多。

  「我怎麼知道?我又不是看棍子的。」伏城抻著領口,「我累了,站不動了就回去換校服。棍子放地上,那時候旁邊沒人。」

  說完朝大操場的方向跑去,留下一個腳底抹油的背影。

  短短一個上午,正山全校都知道本校戒棍被人撅了。消息像一陣風,從初一傳到了高三。

  蔣白靠著窗聽課,半米高的薄荷草離他半米遠。蔣白把它拉近,重新拿起筆做筆記。

  講台上是一位女老師,講高中數學。黑板上寫什麼,他照抄到橫格本上,十幾分鐘填滿了一頁空白。

  每個漢字都是自己寫的,可是又和從前的筆跡不太一樣。點折彎鉤,一撇一捺,可能都藏了15歲蔣白的喊聲。

  筆袋旁邊是一個計算器。

  終於熬到中午,今天周五,下午訓練完可以領手機回家了,每個人都比平時興奮。蔣白正看著薄荷出神,右邊又坐人了。

  沒有小梨渦,是徐駿。

  「你聽說了嗎?」徐駿過來八卦,「咱們正山的戒棍讓人撅了,真他媽莽。胡一虎都炸了,說找出來決不輕饒。」

  蔣白把手伸進花盆,土有些干,準備澆水。

  「好多人都說是重德轉來的那小子撅的。」徐駿往第二組那邊看,「小漂亮還罵罵咧咧的,我就問他一句怎麼換校服了,他罵艹我全家,還要捏爆我蛋。」

  礦泉水瓶猛地一癟,水從花盆裡溢出來,順花盆外沿流下。

  「澆水澆多了吧?」徐駿用窗簾擦窗台。

  「徐駿。」蔣白放下水,「伏城師哥,是不是你?」

  徐駿轉過身,皺起眉。蔣白態度認真,他也認真。「我覺得我不是。」

  「你不是還這麼關心他?」蔣白又問。

  這問題徐駿沒法接,蔣白腦袋肯定摔出了問題。

  下午仍舊在演武場集合,3班大部分學生是武術三、四段,今天練長拳。

  蔣白知道自己是四段,在家裡翻出過一張中國武術協會的段位證書。他不記得怎麼考,只知道升段很難,而且不能越段。不管是什麼世家出身,一律平等,老老實實從一段開始爬。

  一二三段是初段,四五六段是中段,七八九段是高段,年輕人望塵莫及。不僅需要武術能力,還需要時間。前段時間積累不夠,再強的功夫也得不到承認。

  可能這就是武術的門檻,讓人花時間積攢武德,而不是一味圖強。蔣白喝著水,換氣調整,眼前是雞湯大字報:萬里之行始於足下。

  旁邊蹲下來一個人,蔣白餘光去看,沒有小梨渦,是李叢。

  李叢從散打專業班過來:「聽說咱們學校的戒棍讓你們班那小子給撅了。」

  「我撅的。」蔣白說。

  「你?」李叢拍了拍腿,「誰他媽信啊。我覺得就是他。」

  「我說了我撅的。」蔣白說,目光在李叢臉上畫了幾圈。和自己不像,不是他師哥。

  「我真不信,胡一虎說斷得齊齊整整,不是跆拳道班就是散打班乾的,你一個武術套路的花架子有這能耐?」調侃完李叢離開了,蔣白身邊又安靜下來。眼前一片朱紅色很單調。

  「師哥,你有訂書器嗎?」伏城突然出現,頂著圓寸蹲旁邊挽褲腿,「這褲子太長了,我一會兒練後手翻不方便。」

  蔣白繼續喝水,把最後一滴水咽下去。「不認識你,沒訂書器。」

  「我剛才往上挽了,老往下掉。」伏城晾著膝蓋,「師哥你下午放學是不是直接回家啊?」

  蔣白不看他。頭型很圓,像大王飛機耳。大王不讓擼。

  「我直接回家。」伏城拍拍腿,師哥沒轟自己走,十分快樂,「你家現在住哪裡啊?」

  這話問的,好像他知道自己以前住哪裡似的。蔣白眼神移了移,褲腿確實長。185XXL的校服是按照190身高裁褲子,回家自己改一改。

  「跟我過來。」蔣白站了起來。

  「哦,師哥你幹什麼去啊?你等等我,我褲腿長不方便,我想找個訂書器。」伏城一瘸一拐跟上,「師……」

  蔣白猛一回身。

  伏城閉住了嘴,幾秒後小梨渦偷偷摸摸冒出來,嵌在左嘴角,目光小幅度在師哥臉上晃悠,3年沒見,越長越帥,以前是暖的,現在是冷淡。

  「……哥。」還是把話補完了。

  「不是你師哥。」蔣白煩得腦仁疼,目光從他圓顱頂上收回,「我就管你這一回。」

  第10章 JB戀人

  走就走,不過要去哪裡啊?伏城跟上,不太習慣走蔣白後面。

  他是獅頭,一直在前面,視線從月牙形的獅口探出去,有時連腳下的樁面都看不到。

  更別說配合雙手搓獅頭的動作,再配合鼓點,才能把一頭南獅舞活。一個獅頭有1300左右個節點,用竹和線來凹造型,給獅頭開光時點獅眼,眼觀六路,可獅眼看不見。再點獅嘴,大吃四方,可鑽進去才懂視線多狹窄。

  上了樁,幾躍幾跳幾轉幾飛全靠熟練度,再有,就是靠獅尾來保他。

  所以他並不熟悉師哥的背影。

  但體型比自己練得好,整面背肌連成串一樣。就是不知道師哥現在的腰功怎麼樣,畢竟獅尾是個靠腰和腿的技術活。

  「讓我走前面讓我走前面。」伏城還是不習慣,鑽到蔣白前方,「師哥,今天周五了,明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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