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小姐……」婢女不由拉了她一把,面露難色,吞吐道,「小姐還是別去了,姑,姑爺……姑爺讓您這兩日好生呆在家中,不要出門。」

  「這話是什麼意思?」周靜婉背脊一僵。

  婢女硬著頭皮答道:「奴婢,奴婢剛從殿前司回,姑爺順便撥了些殿前司守衛守在門外,不許咱們再出門了……」

  「他禁我足?」周靜婉的問話中滿是不可置信。

  婢女不知該如何作答,緊張垂頭,大氣都不敢出。

  ……

  深夜,萬籟俱寂,陸停歸府。

  屋裡沒點燈,陸停不由鬆了口氣,放緩步子,推門而入。

  可正當他左腳踏入內室之時,軟榻上忽然「嚓」地一下,燃起了火摺子。

  隨即,燈被點燃。

  周靜婉端坐在軟榻上,靜靜看著他。

  他頓了半晌,不甚自然地喊了聲:「阿婉。」

  周靜婉不應聲。

  他也就站在那,不知該退還是該進:「怎麼還沒歇?」

  見他不打算主動交代,周靜婉也不跟他兜圈子,開門見山問道:「是你去抓的明伯父?」

  「……」

  果然,該來的,無論如何也躲不掉。

  陸停沉默半晌,上前坐至軟榻另一邊:「阿婉,我統領殿前司,一切皆是奉命行事。」

  「你既是奉命行事,為何躲著不見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何會這般突然?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什麼?」

  陸停張了張嘴,卻是什麼都沒能答。

  周靜婉紅了眼眶,忽地起身。

  陸停也跟著起身。

  「別過來,你出去!」

  「我不過來睡哪。」陸停有些無奈。

  「我管你睡哪!」

  陸停想解釋些什麼,可終歸還是沒說出口,只沉默著退出了正屋。

  今夜夜空不甚晴朗,月亮也藏進了雲層,陸停負手立在屋前,靜靜想著,阿婉素日秀氣文靜,這好像是他認識她以來,她

  第一回 這麼大聲說話,也是第一回沖他發這麼大火,看來王妃在她心目中的分量,比他想像中還要重。

  -

  另一邊,平國公府,白敏敏也是不停煩著章懷玉追問原委,可章懷玉不理朝政,白敏敏怎麼問,他都是三不知。

  見白敏敏悶著氣,他還敢叫屈:「我雖與陸停交好,可朝政之事也不好隨意過問吧?平國公府乃是外戚,過問通敵叛國之事多不合適,所以啊,你與我置氣不管用的,靖安侯若未做此事,大理寺定然會還他一個清白。」

  清白清白清白!信都搜出來怎麼還人清白!白敏敏根本就不想再同他說話。

  她倒是回了趟昌國公府問過她爹,可她爹也是什麼都不知道,只一個勁說著明亭遠不可能幹這種事。

  她爹背著手在屋裡走來走去,比她還要著急,不知怎的一拍腦門,竟想出了入宮面聖,門客周先生忙把他給勸下來了。

  通敵叛國乃是大罪,若真定下來,昌國公府作為靖安侯先頭夫人的母家,怎麼想著將自個兒從九族中摘出來才是正理,哪有上趕著沾事兒的。

  再說了,他入宮面聖也不抵用,靖安侯是否叛國還有待查證,並非三言兩語就可定罪脫罪,且人家還有定北王那般本事的女婿,定北王還未歸京,一切還未有定數。

  這周先生說的也甚是有理,白敏敏聽了,也說不出什麼反駁之言。

  定北王府如今也被嚴加看守,裡頭的人出不來,外頭的人進不去,為今之計,也只有等定北王反應了。

  -

  一連三日,江緒在外都沒傳回半點消息,大理寺獄也未有任何進展。唯一令人欣慰的是,聽聞陸停與大理寺獄打了聲招呼,給懷有身孕的靖安侯夫人裴氏單獨辟了一間牢房。

  這三日明檀也不是什麼都沒做,王府雖被兵將圍守,可總不至於飯食都不讓用,每日還是照例有人上門送新鮮菜蔬,入夜也有人往府外運送恭桶,明檀便借著這不得不出入的當口,與白敏敏通了幾回信,也得了些外頭的消息。

  這信當然是不易傳的,萬一被發現,便是給眼下境況雪上加霜。好在明檀素喜翻閱雜書,從前也與白敏敏試驗過古書上的法子:「礬水寫字令干,以五子煎湯澆之,則成黑字。」

  來往的紙上什麼都沒有,得用些特殊法子,字跡才能顯現。

  只是這信通到第四日,明檀用五子湯浸濕紙張,耐著性子等待字跡顯現,卻見到了不甚熟悉的筆跡,上書:「定北王已秘密歸京,藏身別玉樓,最遲三日,將點兵北征。」

  這信,不是白敏敏寫的。

  明檀腦中一時轟地一聲,紛雜念頭倏然閃過,不是白敏敏寫的,那會是誰呢?上面所書是真是假?寫信之人又有何目的?這人是怎麼將信掉包,又是如何發現她與白敏敏的通信之法的?

  明檀驚疑不定,下一瞬她摸了摸紙張,忽然又發現,不對。

  這寫信的紙張是纖雲紙,紙張中等,比不得平日白敏敏所用的薄霧紙來得金貴。

  可這纖雲紙原料產自靈州,靈州遭難後,原料難以供應,若要因此提價,在此之上又有更多可選的好紙,是以高攀不上,低就不來,今年京中紙坊已不再生產此種紙張。

  若沒記錯,因著定北王府常年給下人供發纖雲紙,京中停產前的最後一批纖雲紙全都入了王府。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