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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用完午膳,青天白日,溫晚亭屏退眾人,轉身就將他壓在塌上。

  修長細嫩的雙腿分跨於他身側,人卻貼坐於他小腹往下,柔若無骨的雙手同他十指相扣,緊緊按於頭頂兩旁,俯身間墨發披散,與其交織纏繞。

  「當日,便是這般情景罷。」溫晚亭緩緩垂首,蹭了蹭他的鼻尖,聲音婉轉而誘人,「王爺且說說,是帶著什麼心思,懷著何種心情,將我劈暈過去的?」

  楚離喉頭微滾,身體在她刻意的撩.撥下,滾燙而緊繃,□□。

  溫晚亭那日因是新婚,又尚在病中,行為舉止帶著幾分謹慎,遠不及如今身子大好時果斷大膽。

  而他那時已然起心動念,現如今更是極盡理智壓抑,克製得近乎瘋魔。

  「那時,你尚未痊癒,記憶僅存一日。」他聲線低緩而喑啞,眼尾洇出緋紅一片,如強弩之末,已是到了極致,「我不知你從前可有心悅的男子,亦不願乘人之危。是以,皆以手刀避過。」

  如此迂迴而複雜的情感,在溫晚亭此處顯然有些難以理解。

  她偏頭思考了一陣,疑惑道:「你這娶都娶了,還糾結這些個有的沒的?」

  她腰身微微動了動,聽他在身下深吸了口氣,而後問道:「你既不知我心中所屬,卻還求了聖上賜婚,竟不是想著,你得不到我的心也要得到我的人?」

  楚離十指扣緊,忍得青筋暴起:「承蒙賜教,我現如今便是這般想了。」

  溫晚亭這才心滿意足地丟給他一句「白日不可宣淫」,而後輕飄飄翻身下了床。

  往外走了兩步,驀然反應過來。

  「你說『皆以手刀避過』。」她回首,杏眸怒瞠,「說明這手刀我挨了不止一回?」

  楚離:「……」

  溫晚亭對這事兒顯然耿耿於懷,但礙於這手勁實在不足以將楚離劈暈,只能另闢蹊徑,每夜穿得愈發花里胡哨,將楚離狠狠撩撥一番,而後倒頭就睡。

  這一情況,直到她日漸恢復其它記憶時,方有所好轉。

  而當暗衛來稟,說許月靈終於鬆口,卻要求與楚離見面一談時,在一旁紅袖添香的溫晚亭湊近道:「許姑娘?我記得她,此番我想與你同去。」

  第二十八章

  見到許月靈時, 是在京郊一處幽靜雅致的別院中。

  她一襲蕊黃煙籠的素紋百水裙,衣料乾淨整潔,身上裸露在外的肌膚皆沒有傷痕, 只是面色蒼白中透著些許灰敗, 神色黯然。

  顯然審訊的暗衛並未對其動用□□上的刑法, 但逼供的法子成百上千, 精神上的壓迫同樣有效, 無非就是費些時日。

  她目光散漫而滯緩,在推門而入的兩人身上打了個轉,看著他們身上同樣花色的蜀錦料子, 廣袖之下五指相交的雙手, 而後逐漸凝聚在楚離淡漠而疏離的臉上。

  她不再端著賢淑沉靜的架子,開口輕喚,聲色哀淒:「楚離,你可是在怨我,昔日未曾對你施以援手。」

  「不曾。」楚離答得乾淨利落, 半分惹人遐想的餘地都不留。

  而許月靈這連日來腦中所想的諸多解釋, 自己的無奈,連同那無疾而終的情愫, 生生被截斷在這毫無起伏的二字里。

  她怔愣許久,自茫然無措到難以置信, 最後卻是心有不甘。

  她伸手直指溫晚亭,一字一句,擲地有聲地質問:「那你又為何娶她?她撫琴對弈, 詩詞歌賦,樣樣皆不如我,與你更是難堪相配, 為何你……」

  忽然被點名的溫晚亭,腦袋上緩緩打出個問號:嗯?青梅竹馬也不敘敘舊?這麼快就該我出場了?

  既然如此,她廣袖一攏,裙裾搖曳,一個錯步間直直擋住了許月靈凝在楚離臉上的視線,也生生截住了話頭。

  「既然你指名道姓,將我貶得一文不值,那這問題,也合該由我來作答。」溫晚亭上前一步,同她直直對視,目光沉穩而堅定,「私以為,這喜不喜歡,般不般配,傑出與否,本就是毫不相干的三件事。」

  許月靈本是蹙眉聽她說著,而後卻是輕笑一聲。

  她笑溫晚亭實在天真而單純。

  她目光幽深而平靜,將自己往事緩緩道出,固執地想以自己的經歷,反駁溫晚亭的滿口荒唐。

  許月靈自幼所受教誨,皆是在反覆告訴她,只有變得優秀,才能與這世間拔尖的兒郎相配,而只有擁有了足以與其般配的籌碼,方能博得對方傾慕。

  是以,她父母對其要求極為嚴苛,只因父親官位不高,家中又有兄長需要幫襯,急需借她攀上一門權重望崇的親家,憑著姻親關係袒護家中仕途。

  她不負眾望,自開蒙以來,琴棋書畫樣樣拔尖,尋常女子並不擅長的四書五經她也刻苦鑽研,自覺才情學思樣樣不輸男兒,方能換來父母一句誇讚。

  「月靈這孩子是個好的,定能尋一門好親事,為家中分憂。」

  如此,她便更為刻苦。

  直至那日,父親從京城接回一個孩子,說是遠方表親所留的孤兒,她礙著規矩,遠遠避在屏風後頭望了一眼。

  只一眼,那眉目如畫,卻面若寒霜的少年郎,便印刻在心頭之上,揮之不去。

  彼時的楚離,臉上分明稚氣未脫,周身卻已然有著殺伐決斷的凌然。

  碧玉年華的許月靈,也曾為那寒星般的雙眸,怦然心動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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