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他當機立斷,將這小太監遣了出去,房門一關,室內就多了位跪在案前的暗衛。

  「主子交代。」那暗衛雙手結了個傳訊特用的伽印,繼續道:「重兵看守安王府,其間所有人一概不可外出。」

  來了來了。

  顧錦琮早有預料,他這表哥從來不是個逆來順受的性子。

  如此大張旗鼓地出手,恐怕那安王救下楚王妃之事,背後另有隱情。

  他正想問問那暗衛,楚王妃回了娘家,楚離是何反應,可是獨守空閨,長夜寂寞,孤枕難眠,睜眼到天明?

  而他之所以如此感同身受,自是因為,自打中宮皇后轉了性子,他真是嘗遍了人間疾苦。

  誰能想到,他每月十五留宿中宮,是就著那一聲聲莊嚴的誦經聲入睡的呢。

  翌日醒來,自覺靈魂都受到了升華,看這芸芸眾生皆是苦,這如花美眷不過色相而已。

  此等四大皆空的狀態,直至下個月才有所好轉,結果又逢十五,留宿中宮……

  原本只有自己,看得到吃不著,現如今楚離同自己慘得不分伯仲,他瞬間就平衡了。

  正當他想開口問問楚離情況時,卻聽那暗衛繼續說道:「主子說,擅自圈禁親王的緣由,是有人妄圖傷害王妃腹內子嗣,需留府待查。」

  顧錦琮方才一臉欣慰的表情僵在了臉上。

  他猶不死心:「那楚王妃如今回了娘家,楚王他……」

  暗衛一板一眼地回道:「主子一同跟去了將軍府,現與王妃同住。」

  合著,顧錦琮和皇后同住皇宮卻分隔兩處,而楚離同那溫晚亭,從王府到將軍府,你追我趕的竟然只是種情趣?

  可見,人與人之間的悲歡,真.他.娘的不相通。

  顧錦琮悲憤之餘,提筆在紙上留下龍飛鳳舞地一行字,一折為二,讓暗衛傳於楚離。

  那廂楚離收到密信時,正捏了捏日漸松泛的肩頭。

  那日,溫晚亭想起了一記手刀之仇,鐵了心要將楚離也劈暈過去一回。

  奈何她許久不動武,實在手生,而楚離那身緊湊結實的肌肉,也不是放著好看的。

  待她氣沉山河,一聲怒呵,手起掌落,直直砍向他肩頸處,而後二人對視了一眼。

  溫晚亭:「……」

  楚離:「……」

  場面一度十分尷尬。

  這一擊如同劈在一堵厚實的磚牆上,楚離不動如山,溫晚亭緩緩收回了有些鈍痛的手:「你、你別動,我換個角度。」

  楚離從善如流地坐著:「好。」

  又是一擊。

  眼看無甚效果,楚離好心指點道:「不如再往左挪三寸?」

  溫晚亭氣急:「你倒是甚有經驗。」

  楚離以指腹蹭了蹭鼻尖,不說話了。

  如此反覆劈了幾個來回,暈是沒能暈過去,倒是隱隱有些推拿的意味在裡頭,直劈得肩頭一陣松泛。

  楚離見她手都紅了,有些看不下去:「晚晚,夜深了,改日再劈罷?」

  溫晚亭氣得當晚都沒睡好覺,翌日清晨就起床梳妝,奔著她父親練功的木頭樁子去了。

  楚離好整以暇地坐在樹蔭底下看著她斜劈側砍,還時不時指點兩句,換來她一記眼刀。

  休整之餘,溫晚亭一邊以帕子拭著額間的汗,還不忘沖樹下某人放狠話:「王爺倒是悠閒得很,不若想想,該如何同我解釋,大婚之夜贈我一記手刀之事?」

  楚離面上依舊一派沉穩,因為凝視著溫晚亭的緣故,整個人凜若寒霜的氣質中暈染了些許柔和,瞧著便愈發卓異倜儻。

  然而他心中所想卻是另一件事——溫晚亭,只記起了一次手刀?

  楚離面上依舊眉眼含笑地望著溫晚亭,甚至隱隱牽了牽嘴角,心裡已然開始盤算著,該如何在同她解釋時,將第二次手刀之事,一筆帶過,以免再有隱患。

  傳遞密信的暗衛便是在此時,悄然將手中宣紙就著飄然的落葉,一同落至楚離身側的白於石案上。

  楚離取過,展開。

  「一切安排妥當,近來國事棘手,朕甚是憂心,夜不能寐……」

  楚離將他這段苦水直直略過,看向下一段。

  「然,皇后近日出逃三次,假死一回,誦經三千遍有餘,而同朕說話一句也。朕自不同女子一般見識!」

  楚離往日裡聽顧錦琮說起他與皇后,心中未有所動,如今再看,卻是略有所感。

  即便這通篇寫著「為著後宮祥和」「念其中宮主位」云云,字裡行間那股彆扭的在意,與曾經的自己何其相似。

  他視線下移,繼續往後。

  「近日聽聞楚表兄追妻有道,朕深表痛惋,男兒當志在四方,怎可為一女子所囿。朕雖不屑於此,然有恐表兄受人欺瞞玩弄,不若將這來龍去脈與朕細說,且為你參謀一二?」

  楚離挑眉,料想他是想來取經,又礙於面子不願直說,便這般迂迴相問。

  最後,另附一段小字。

  「楚王妃並腹中賢侄安然否?朕為賢侄擬了幾個小字,並一眾封號,你且代為過目,待其日後足月,自可抓鬮而定。」

  楚離將信紙在掌中碾為齏粉,而後沖那隱在樹影中的人低聲道:「回他話,待他哪日不必再如此迂迴相詢,二人間的問題自可迎刃而解。」

  他這廂回顧錦琮回得清晰明了,那廂對上溫晚亭,卻是依舊氣弱。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