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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琅被曾家的親眷圍住,按照習慣他要跟主要的親眷敬酒。曾宣榮全程陪同在一起,那態度不像岳丈,倒像是女婿。

  畢竟這個女婿就比他厲害,已經中舉,而女婿的父親就更別提了,更厲害。曾宣榮用隱晦的眼神看著在花廳里坐的曾湖庭,只要女婿得力,他中舉之後便能出仕,何必看人臉色?一想到未來美好的前程,當官的威風,曾宣榮的殷勤獻的更厲害。

  程子琅對著親眷圍成一圈的敬酒,偏偏單獨端著一杯酒到了曾湖庭和曾豐年面前,親熱的叫了一聲,內兄。

  曾湖庭頭都沒抬,「喊錯了。」

  「我只是新娘的族兄。」

  「族兄也是兄長,這層關係曾兄總抹不掉吧?」程子琅親熱的攔住曾湖庭的肩膀,態度跟剛才截然不同,「明年會試內兄要參加嗎?」

  「全憑父親做主。」曾湖庭恭敬的往後一讓,睜眼說瞎話,他把曾豐年讓了出來。曾豐年面容一露出來,程子琅就便訝然:「伯父安好。」

  「伯父一見就令人忘俗,溫和儒雅,難怪能教出內兄這樣的有志之才。以後小侄要學習的地方還多著,還請伯父不吝賜教。」程子琅一大串溢美之詞不要錢的往外說,聽得曾豐年悶笑不已。

  程子琅看的出,曾豐年多年當官的氣質跟別人截然不同,他有心結交,自然要親近一點。

  但是曾湖庭並不想跟他結識,他只覺程子琅的氣質中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這種東西就是令人很不舒服。於是表現出來就是他冷淡拒絕,程子琅熱切有禮。

  曾宣榮的臉色快要發青,他百般討好的人,扭頭就去討好另外一個他看不起的人,這不是等於把他的臉往地上踩?況且他們之間的糾葛,現在當事人都湊到一起,讓知道內情的族人都快笑掉大牙。

  有眼不識金鑲玉,錯把玉石當頑石。

  但是曾宣榮忍住了,臉皮算什麼?能換一兩銀子嗎?只要能換來實在的好處,什麼都不算。

  所幸敬酒儀式很快就完成了,程子琅遺憾的離開,不過他看來,以後想聯繫,機會還很多。

  程子琅前腳走,後腳曾湖庭就站出來,「榮大叔告辭,不用送了。」他扶著曾豐年,很是有禮的點頭,然後上了馬車揚長而去。

  族人中有能聽到他們對話的,倒吸一口氣,紛紛交換眼色。

  他們原本還說,曾家小兒發達了,總歸要照顧親生父親吧?連他們這些族人都照顧到,父親又該拿到多少好處?現在看,完全不是一回事啊!這宛如陌生人的態度,唉。要是當初他沒有過繼,享福的就該是他了。

  可見有人就不是享福的命,送上門的福氣都能往外送。

  就算曾宣榮再三阻攔,這樣的流言還是飛速傳開,所有人都覺得他福薄。

  這倒是曾湖庭沒想到的,他送完嫁後,包裹也收拾的差不多,正要跟陶興回合。

  陶興安排母親住過來,自然放心不少,二人僱傭了兩輛馬車,已經要準備上路。除了些禦寒的衣物便是書籍,戶籍等重要文件用牛皮紙包裹三層貼身存放。曾湖庭還給陶興傳授經驗。

  「衣角放上一角碎銀子,靴子也要,這樣就算失散,身上的銀子也不會餓著。還有最重要的文件,放在衣服里每日檢查。」

  「有必要這麼謹慎嗎?」陶興沒出過遠門,很是疑惑。

  「有!路上不定遇到山賊或者悍匪,小心為上,只要還留著一角銀子至少不會餓死,到了衙門拿出你的文書,也能向當地求救。」曾豐年嘆道,「這倒也是個好處,舉人的身份會引起重視。」無緣無故死了舉人,知縣也要上報的。

  「馬車要走一個月啊!」曾湖庭嘆道,「完全沒法看書。」這一個月就是白白消耗。

  「承淵兄我可以抽背你的文章啊!」陶興笑眯眯攬住他,「別想偷懶。」

  自從他取字之後,陶興就常常以號相稱。

  兩人小鬧一會兒,陶興出去跟母親告別,曾豐年也拿出一本火漆封口的書信乾咳,「如果去了京

  城,你可以投奔此人。」

  「父親你不是說昔日好友都不敢聯繫嗎?」連之前去信詢問起復的事都要轉道信件到江南,怎麼現在又大咧咧的找上門?

  「這是為父的生死之交,而且關係並不為外人知。」曾豐年道,「上門求官不可,求教倒是不引人注意。記得,此信只能當著他本人的面拆開,然後看著他本人銷毀。」

  「好。」曾湖庭於是取出牛皮紙,同樣包裹好放在懷中,謹慎的很。

  「去吧!跟他們幾個孩子告別。」曾豐年一擺手讓他離開,獨自在書房轉頭欣賞字畫。那副《大溪山行獵圖》他又重新畫了一次,技法嫻熟優勝往昔,只是跟他一起賞畫的人不在。

  「也不知道祁家的人還在不在?」他喃喃自語。這封信是祁月明交給他的,知道湖庭要上京趕考沒有可靠的先生指導,於是寫下一封親筆信。

  不知道管用嗎?

  曾豐年發愁。

  曾湖庭卻不知道背後的故事,他收拾好行禮,便在一個風和日麗的時候出發,此去京城,坐馬車還需要一個月,跨過三個州郡,需要的東西很多。

  窮家富路,他帶了一千兩銀子,又分散放在行禮里,甚至馬車頂都塞了五十兩,爭取做到有備無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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