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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喔。」曾湖庭打聽著少年的背景,借著燈光也看不清少年的表情。但是他能感覺到走了許久的路,還沒到目的地。

  該不會陶興根本沒出事,而他被騙出來了吧?曾湖庭碰了碰靴子裡的匕首,幸好他出門前帶上這個,至少還有一拼之力。

  正在他警惕萬分時,少年說了一聲,「到了。」前方暖黃的燈光破開黑暗,顯眼的招牌掛在正中間,金字打底,裡頭的貨架整整齊齊,陶興正在店內,跟一人相談甚歡。

  「哎呀子現兄,你說的那本遊記我居然沒看過?實在遺憾的很。」陶興興奮的望著前方的青年。

  被叫做子現的青年含笑道,「那本書當年家父珍藏著,如果陶兄想看,我便手抄一本,贈與陶兄。」

  「那怎麼好意思呢!」陶興搓手手,「我就住在文星客棧,一定要送來啊!」他再三強調。

  曾湖庭又是好氣又是好笑,他走進來,拍在陶興肩膀上,「我一路擔心,陶兄你倒是逍遙,還有心思討書看,是不是還打算住著不走啊?」

  「那怎麼行!」陶興一本正經,「客棧交了銀子又不會退,還是住客棧的好。」

  「撲哧!」少年撐不住先笑了,緊接著書局裡的跟著笑,氣氛為之一松。

  曾湖庭也跟著笑,然後說:「莫不是這少年唬我?我還巴巴的趕過來,要是假的,我可饒不了你。」

  「這是個誤會。」

  「這是個誤會。」

  兩人異口同聲說,叫子現的青年做了個請的姿勢,陶興才到,「我今日到這裡書局淘書,夥計告訴我又到了一批新的舊書,我便蹲在那裡尋找,」他隨手指著一個開間,裡頭是一筐一筐的舊書,擺的整整齊齊。

  「然後我撞掉一本書,書撞翻了硯台,整本書都污掉了。那本書就是前朝流傳已久的《觀山月記》,還是吳大家親手所寫。」陶興痛心疾首,捶胸頓足,「那可是吳大家的舊作啊!我要是弄壞了簡直罪無可恕!」

  吳大家便是前朝一位有名的書聖,寫出過無數流傳至今的狂草手書,大家都知道他不僅擅長書,也擅長寫遊記,不過遊記沒有幾本作品流傳下來。如果這是真跡,那堪稱無價之寶。

  子現接著說:「家裡的夥計不懂事,光知道《觀山月記》價值連城,又害怕被責罰,於是扯著陶兄不放,我得到通知趕過來才說清楚。那本《觀山月記》是我臨摹練習技法的,所以才會隨手放在舊書里。」

  「這麼貴重的東西,誰敢亂放啊!」

  事情的經過就被說的一清二楚,這位程子現趕到後,還了陶興清白,又說要贈陶興書籍,通過書籍這個話題越聊越深,詳談甚歡,還約好明日再見。

  「原來如此,那我就放心了。」曾湖庭長呼一口氣,「可真是嚇死個人,我還擔心你被扣住沒法脫身呢!」

  「怎麼會!」程子現爽快的笑,「陶兄可是今科的考生,我可不敢大逆不道啊!」他轉頭道,「陶兄,既然你的同伴來了,就先回去吧。」

  陶興依依不捨的站起來,「那遊記可一定要送來啊!我真的很想看!」他叮囑再三,這才被忍無可忍的曾湖庭拖走。

  外面黑黢黢的,點著燈籠都只能照亮三尺外,他們摸著黑趕回文星客棧,曾湖庭能明顯感覺到,回去花費的時間少的多。

  客棧掌柜在門口翹首以盼,終於等到人回來,才鬆氣,「您要是再沒動靜,我就真要去找小槐巷。」

  曾湖庭再三道謝,兩人回房間,讓小二送來洗臉的熱水,曾湖庭沒走,反而問:「陶兄,今天的事你怎麼看?」怎麼想都透著古怪。

  剛才還依依不捨的陶興變了臉色,「都算計到我頭上了。」他表現的跟剛才完全不同。

  「我進開間之前,眼神掃過確定那處根本沒什麼書本,更何況那麼大一硯台?當我瞎嗎?」陶興直哼哼,「然後我不過轉個圈的功夫,就把書本撞下來了?我自己完全沒有任何感覺。」碰沒碰到東西,一般人被接連反問都會懷疑自己,他卻不會。他記憶力驚人,清楚記得自己的動作。

  「後來那主家出現,東拉西扯跟我聊天,然後態度突兀的變了,和藹又可親我說什麼都不拒絕,我就知道有貓膩,哼哼。」陶興說完,「你這邊呢?」

  「我也覺得有問題,原本我是沒懷疑的。不過,那少年在跟掌柜的打聽我們兩的籍貫和成績,還試圖給外頭的人傳消息,我又不是傻的,我們兩都不是本地人,我便搬來一個本地人。」曾湖庭攤手,「而且,那少年帶路,還故意走錯路拖延時間。」

  「估計是為了轉變對我的態度,需要一點時間。」不然上一秒橫眉豎目,下一秒眉開眼笑,是人都知道有問題。

  「就是不明白,他們圖什麼?」曾湖庭沉吟道,「還有,他們用這個辦法,坑過多少人?」

  「圖的東西不外乎情仇利。仇肯定沒有,情就別說了,利的話,也許他們還準備了兩套方案。」陶興慢慢分析,「《觀山月記》沒幾個人賠的起,賠不起是不是留下一個把柄?」

  「但如果他們碰瓷的人家世是他們招惹不起的,是不是又會順勢說那是贗品呢?」

  陶興說出自己的猜測,「這樣就是給他們留下操作的餘地。」

  「我們在這裡說這些都是假設,還不一定對。」曾湖庭最後慢慢總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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